「想要復仇嗎?我可以幫你。」
見到活點地圖上浮現出來的這行小字,哈利先是一愣,隨即左右看了一眼,發現沒有人注意到這邊後,這才小聲問道:「你是什麼人?」
說完後,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蠢,居然指望一張地圖能聽懂他的話。
下一刻,奇蹟出現了。
之前的那行字消失了,另一行字浮現了出來。
「我是這張地圖的製作人之一,你可以叫我【蟲尾巴】」
「呃……好吧,蟲尾巴,你剛才說你可以幫我?」
哈利興沖沖地說道。
說完,他突然升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種事情好像之前也發生過,有什麼人似乎說過可以滿足他的一個願望……
哈利狐疑地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躲在角落裡的彼得不由皺起了眉毛。
沒錯,他選定的協助者正是哈利波特。
在看到韋斯萊兄弟將活點地圖交給哈利後,他簡直都要笑出了聲。
作為活點地圖的製作者之一,他理所當然的對活點地圖有著一定的控制權。
可以讓其顯示出自己想要顯示的東西。
以他對哈利的了解,這個莽夫在聽說可以為自己的父母復仇後,應該當即就失去理智才對。
不過這樣也好,單純的莽夫可沒辦法應付格蘭傑他們。
他覺得自己應該有限度地透露一些真相給哈利。
「因為在上學期間,我是你父母最好的朋友之一。」
哈利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你是小矮星彼得?」
「呃……你知道我?」
「當然,」哈利激動地滔滔不絕道,「我聽說過你!你在我的父母被布萊克出賣後,第一個找到了他,和他戰鬥,然後……」
哈利的語氣變得低沉下來:「他們都說你死了,被布萊克炸成了碎片。」
看來自己在十三年前撒下的彌天大謊現在還在持續生效呢。
布萊克那個蠢貨,但凡申請使用吐真劑或者去找鄧布利多求助,也不至於蹲上十三年的大牢了。
彼得笑了。
「啊,是這樣沒錯。」
「可是?」
如果小矮星彼得已經死了,那現在和自己說話的又是誰?
「我當然已經死了,不過在那之前,我用一種方法將自己的一部分意識長久地保存了下來,就在你眼前的羊皮紙里。」
「就像幽靈一樣?」
「就像幽靈一樣。」
「抱歉。」沉默了許久後,哈利低聲說道。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哪怕只是幽靈,哪怕只能看見虛幻的影子——甚至像是眼前的小矮星彼得,連影子都看不到,他也好想再見他們一面。
突然,哈利想到活點地圖的其他三名製作人,如果他的父母是小矮星彼得的好朋友,會不會也是地圖的製作人之一呢?
想到這裡,哈利的聲音顫抖起來。
「我的父親也是地圖的製作人嗎?是尖頭叉子、大腳板還是月亮臉?」
「你果然是個聰明的孩子,哈利。當時還在學校的時候,你的父親被我們那一群人叫做尖頭叉子,布萊克是大腳板。」
「不要在我面前說出那個叛徒的名字!」
想到地圖上還留有那個叛徒的痕跡,哈利就恨不得將地圖扔的遠遠的。
過了一會兒後,哈利將思緒冷靜下來,重新開口了:「我能和我父親聊聊嗎?就像現在和你聊天一樣。」
一時間,彼得升起了一種偽裝成詹姆的衝動。
不過這種衝動很快就消失了——他知道,自己永遠都做不到像詹姆那樣的勇敢和堅定。
這種偽裝總有露餡的時候。
於是他說道:「抱歉,不能。」
「為什麼?!明明你都可以——」意識到自己話中的不妥,哈利急忙找補,「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關係,你說的沒錯。」
「我和詹姆不同,不像他那麼勇敢、聰明、堅定,我害怕死亡,更害怕死亡所代表的空虛,所以我偷偷將自己的一部分意識轉移到了這張地圖中,想要在這個世界留下自己的痕跡——」
「不是這樣的!」哈利突然打斷了彼得,「在我看來,你是和我父親一樣勇敢的大英雄!為了給他報仇,你獨自一人找上了布萊克不是嗎?」
「……」
「……」
沉默持續了很長時間,羊皮紙上開始浮現新的字樣。
「謝謝你,哈利,你真是個好孩子,就和你父親一樣……」
……
同一時間的豬頭酒吧,西弗勒斯·斯內普頭上蒙著黑巾,大步走了進來。
山羊須的老酒保懶懶地朝他瞥了一眼,收回了視線。
斯內普並沒有管他,而是大步來到角落的一張桌子前。
已經有另一位客人坐在了那裡,他的全身也都籠罩在了黑袍下面,面前擺放著一紮黃油啤酒。
客人不緊不慢地分別給兩個玻璃杯里分別倒滿了酒,舉起酒杯朝斯內普示意。
斯內普冷哼一聲,一屁股坐下,不過並沒有碰那杯酒。
「很高興見到你,我親愛的老朋友。」
黑袍底下傳來了一個略帶油滑的聲音。
「我則恰恰相反。」斯內普嘲諷道,「我想你應該知道你的兒子搞出了多大麻煩吧?」
「不是還有你嗎?西弗勒斯,」那人不在意地道,「我相信你能照顧好德拉科。」
說到這裡,來者的身份已經很明顯了,他就是德拉科·馬爾福的父親,盧修斯·馬爾福。
「我可沒這個自信,」斯內普說,「我懷疑鄧布利多已經知道了真相,只不過他願意再給德拉科一次機會——」
「這就是他註定失敗的地方。」盧修斯輕蔑一笑,「心軟的老年人,永遠願意給犯了錯的人一個機會……」
斯內普瞳孔驟縮,他從對方的話里嗅到了一絲不好的跡象。
如果鄧布利多註定失敗,成功者會是誰?
「黑魔王,他聯繫你了?」
斯內普面色轉冷,盤算著該如何向鄧布利多報告這個消息,緊接著就聽盧修斯說道,「黑魔王?那個比鄧布利多還要可悲的失敗者?居然敗在了一個嬰兒的手下,難以置信我以前還真的相信他會給魔法界帶來一個嶄新的未來……」
斯內普驚駭地看著盧修斯。
你這是飄了啊,還是喝大了?
但凡有顆花生米,也不至於醉成這樣吧?
斯內普下意識地將黃油啤酒倒入口中,甜甜的……是了,這種飲料里不含酒精。
那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狂成這樣?
斯內普起身準備離開,他和瘋子沒什麼想說的。
這時,後面傳來的一個聲音讓他不由停下了腳步。
「我能看出來這麼多年來你心裡的空虛——你也有想要挽回的遺憾吧?」
「……不關你的事。」斯內普冷冷道。
腳下卻不由自主地釘在了原地。
「死亡並非旅途的終點,傳說中的拉美西斯二世為了復活自己的愛人,曾召集國內所有巫師,用二十年時間研究出七種起死回生的禁忌法術,分別記載於太陽金經和亡靈黑經中。」
「那只是神話傳說罷了!」斯內普惡狠狠地道,「人死後只會前往另一個世界,無人可以逃脫!」
「這是鄧布利多告訴你的吧?」馬爾福嗤笑,「事實上,光是就我所知,歷史上起死回生的奇蹟就不止一例。對於真正強大的巫師來說,生死之間並不存在明顯的界限。」
呼哧、呼哧——
斯內普喘著粗氣重新回到桌子邊坐下:「你說的這些,就連鄧布利多和黑魔王都無法做到,又有什麼意義!」
「鄧布利多和黑魔王無法做到,並不意味著那位大人也無法做到。」
盧修斯高深莫測地說道。
「那位大人?」
斯內普皺著眉:「你又找了個新的主子?」
「呵呵,我倒是想成為那位大人的僕人,不過我這麼無能的人並不能進那位大人的法眼。」
斯內普覺得對方簡直是瘋了:「你連他的面都沒見過,就決定要效忠他啦?」
盧修斯的語氣裡帶著些許的恐懼:「不需要見面,你如果見識過那位大人擁有的能量,親眼見證他那偉大的布局,你就不會對那位大人有任何懷疑了。」
看著斯內普不以為然的樣子,盧修斯輕笑:「就拿你效忠的鄧布利多來說吧,不用那位大人出手,就被硬生生拖在希臘一個月之久,連自己學校被狼人入侵都無法及時回歸。」
斯內普有些疑惑。
儘管鄧布利多沒在第一時間返回學校,但回來得也算及時吧?
至少最後的結果還算是差強人意。
仿佛看穿了他心中所想,盧修斯說道:「你當晚見到的那個,並不是真正的鄧布利多,根據可靠情報,當時他正在希臘的古堡里被圍攻呢。」
不可能!
斯內普下意識想要反駁。
鄧布利多可不是誰都能冒充的。
這位經歷過兩代黑魔王,被稱作最強大白巫師的老人,讓每個站在他面前的人都將面臨著巨大的壓力,這種壓迫感可不是區區複方湯劑或者其他變形法術所能賦予的。
就在這時,斯內普突然想到了之前察覺到的可疑的地方。
如果說之前面對鄧布利多會讓人產生一種仿佛一切秘密都被看破,無處躲藏的感覺,那個晚上的『鄧布利多』則像是一團漆黑的迷霧,蘊藏著深不見底的秘密,令人不敢直視。
當時他只以為是鄧布利多被當晚發生的事所激怒,現在想想,憤怒的鄧布利多他也不是沒見過,卻從沒表現出這樣的一面來……
而且當時鄧布利多的反應也很可疑,就像是迫不及待要趕走他一般,而且那之後,鄧布利多也很少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直到半個月後和金斯萊再度出現……
想的越多,斯內普的表情越是難看。
鄧布利多天天說著信任自己,卻連這麼大的事情都不肯讓他知曉嗎?
盧修斯察言觀色,繼續道:「你為鄧布利多賣命這麼多年,捫心自問一下,他真的信任你嗎?還是只是將你當成了一個好用的工具——那位大人就不一樣了,他從來不在意這些庶務,只要你能交給他一個滿意的結果,他就會對你抱有百分之百的信任。」
「……」
良久,斯內普終於開口了。
「今晚我沒有見過你。」
「當然,我親愛的西弗勒斯。」
斯內普深深地看了盧修斯一眼,掀起門帘,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身影很快與夜色融為一體。
……
小天狼星布萊克最近很煩惱。
儘管比起之前的到處翻垃圾桶的日子,他現在簡直像是身處天堂,儘管由於伙食太過豐盛,他整條狗都長了一層膘,顯得油光水滑,儘管每天只要走在路上,就會有可愛的女孩子一邊給他投餵東西,一邊小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儘管……
儘管有這麼多儘管,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嫌疑,小天狼星布萊克還是要說,他其實過得並不開心,相反,還很煩惱。
由於自己的過於高調,那個該死的叛徒——小矮星彼得,逃了!就像十三年前他做的那樣。
雖然他使用了種種手段,讓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被那隻叫克魯克山的貓吃掉了,但想想就知道,一個能學會阿尼瑪格斯的成年巫師,怎麼可能死在一隻普通的貓口中。
這種拙劣的苦肉計,十三年前騙過他一次,現在還想再騙他一次嗎?
幸好,他現在不是在孤軍奮戰,尋找那隻耗子的除了他,還有那個叫赫敏·格蘭傑的女孩。
小天狼星還從未見過這麼不可思議的女孩,簡直比莉莉還要聰明,要知道,莉莉就已經是他見過的最聰明的女孩子了。
特別是她望向自己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條狗,反而像是在看一個人一般。
這讓小天狼星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仿佛女孩已經得知了真相。
那麼,要找到她坦白,然後請求她協助自己嗎?
小天狼星觀察到,她和哈利的關係似乎不錯,應該不會拒絕他的請求。
不過最終,小天狼星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多年的牢獄生涯和逃亡生涯,讓他變得脾氣暴躁的同時又愈發多疑。
他不敢奢望任何人相信他,唯一的念頭就是殺死彼得,哪怕代價是回阿茲卡班呆一輩子。
那麼,要從這麼大的城堡中找出一隻有意隱藏的耗子,小天狼星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他們還在霍格沃茨的時候,出於有趣製作出的一件魔法道具了。
那個叫做活點地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