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諸般安排
平陽公主與薛朗對視一眼,薛朗微微一笑,朝公主殿下比比手,示意她儘管開口說便是。平陽公主微微頷首,道:「浩歌,衡宇,我與幼陽……打算回京師去!」
江臨與蘇寒竟然無有一絲驚訝,似是已經預料到。蘇寒毫不猶豫的道:「我隨殿下與幼陽一起回長安。」
江臨道:「我仍留在蘇州做都督,用心帶兵,大哥、大嫂盡可放心去長安,一切有小弟!」
連問都不問,猶豫都不帶猶豫地,兩人顯然心裡已經做好決定。蘇寒隨行,護佑平陽公主的身子康健;江臨留下,攥緊手中兵權,做兩人的後盾,若是兩人在長安有個三長兩短,簡直不用懷疑,他定然會起事!
人生何其有幸,能得這樣肝膽相照的兄弟朋友!薛朗感動得眼眶通紅,平陽公主也不禁動容,連說了三聲:「好!好!好!
江臨與蘇寒對望一眼,江臨笑著朝他拱手,蘇寒微微揚起下巴,面癱臉上漾出個極淡的笑容,一副「英雄所見略同」的樣子。
平陽公主沉聲道:「幼陽有浩歌與衡宇這樣的兄弟,可謂三生有幸!以你三人之交情,多餘之言我也無須再說,便直言罷!」
江臨與蘇寒齊聲道:「謹遵大嫂(殿下)吩咐!」
平陽公主道:「我與幼陽擔心聖人,想回長安去聖人身邊盡孝,聊表孝心。我與幼陽既然下了這等決定,便無所畏懼,在所不惜。只是,水奴卻還幼小,若是我們……來日,水奴便託付浩歌與衡宇多多照看。」
「大嫂!」
江臨難掩悲傷,薛朗淡淡一笑,道:「別急,這是最壞的打算!」
平陽公主點點頭,道:「若是局勢不致如此,我與幼陽能安然無恙,浩歌、衡宇,以我和幼陽之身份,將來只怕會拖累你們的前程,是我們對不住你二人!」
江臨急道:「大嫂何處此言?若不是大哥,小弟只怕早已賣身為奴,不知身在何處,如何能像現在這般,家庭和美,事業有成!這一切皆因大哥與大嫂方才有,即便失去也無妨,小弟自有一身力氣,養活妻兒自不在話下,這將軍嘛,當與不當,並不在乎!」
蘇寒也道:「就是,殿下此話見外,寒本是山野之人,說實在的,這勞什子醫令,寒並不在乎!」
平陽公主點點頭,不在多說,直接道:「衡宇隨我進京,我尚能庇護他一二,浩歌如今位居都督,隨我們進京倒不如留在蘇州!如此,便這般決定?」
江臨、蘇寒立即道:「喏!」
平陽公主微微一笑,轉首請教蘇寒道:「衡宇,以我如今之身體情況,可能上路否?不瞞衡宇說,我掛心京師形勢,這台州真是一日也待不下去!」
蘇寒立即道:「請讓我號脈。」
平陽公主也不再避嫌,直接伸手過去,蘇寒搭脈聽診,檢查一番後,道:「殿下這一胎的懷相無有上一胎好,現在雖然好了,胎像也穩了,但最好莫要顛簸。好在殿下身體歷來健朗,底子好,若要回長安,倒是無妨,不過卻需要乘大船,大船航行平穩,再有我在一旁護佑,注意歇息,莫要勞累,想來應當無事!」
平陽公主頷首:「好!如此,我也不再矯情,這一路便拜託衡宇。」
「榮幸之至!」
事情說定,又商議了一些細節,然後,江臨秘密回蘇州,按兵不動,蘇寒也回去為回長安的旅途做準備。平陽公主府這邊也行動起來,畢竟,這一家子三口人,水奴才一歲多,平陽公主還是個孕婦,唯有薛朗身體無礙。
與此同時,長安城中,也各有不同——
「阿璐!」
身在長安,負有領兵出征的調令,卻尚未開拔的葉卿,一身戎裝的從軍營回府,一刻也不停留,大步往後院去。
阿璐低著頭,手中持著針線,正在縫製嬰兒衣服,聽到丈夫喚她,抬頭一笑,笑容猶帶著幾分天真可愛,然面上卻已是一幅小婦人的嫵媚風情,看似矛盾,卻又帶著別樣的魅力:「大哥!你回來了?」
葉卿點點頭,一邊讓人卸甲一邊交代道:「阿璐,近些時日,你記得莫要外出。」
「唔?」
阿璐一臉懵懂,圓圓的大眼睛裡全是疑惑不解之色。葉卿想了想,對她坦白道:「秦王於玄武門伏殺了太子建成與齊郡王元吉,京中只怕不太平,你記得這些時日不要外出,免得被誰衝撞了。」
阿璐乖巧的點頭:「我知道了!」
旋即想起平陽公主,不禁一驚,連忙問道:「公主姐姐呢?公主姐姐怎麼辦?如果她知道了,應該會傷心吧!」
葉卿被問得一默,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阿璐略有些慌張的問道:「大哥,我們該怎麼辦?」
葉卿道:「不急,此事我已有打算。現在朝廷出了這種事,出征能否成行仍是未知之數,我仍會為出征做準備,以靜待局勢變化,你切記不要出府就行!」
「嗯!可是,我擔心公主姐姐!」
「我也擔心,不過,正因為擔心,正因為此時的局勢,我們更不能輕舉妄動,好好在京中,好好準備出征,便是對公主殿下最大的支持!」
葉卿顯然心中已有打算。阿璐聽得似懂非懂,不過,本著一貫的信任,放心的道:「大哥儘管去做,放心,我會乖乖待在府里,不會亂跑的。」
葉卿注視他的眼光一柔,眸中深情如海,點點頭,習慣性的抬手摸摸她的頭。
葉卿這邊暗做打算,秦王府里,秦王望著呈於案頭的,剛截獲的平陽公主命人送入宮中的書信,面沉如水,神情莫測。信封被火漆蠟封,尚未打開,裡面寫了什麼,秦王還沒看,下面的人於一個時辰前便送來了。
「二郎,該用膳了!」
秦王妃從外面進來,待看到秦王的神色,掃視一圈,看到置於案頭的信封,秀眉微微一蹙:「這是……?」
秦王沉聲道:「阿姐寫給父親的信!」
秦王妃默然。秦王續道:「觀音婢,我……不敢看阿姐的信,以阿姐之能,定然已知京中發生之事,殺了大哥與元吉我雖不後悔,但我卻有些不敢面對阿姐!可是,我又想知道阿姐在信中說了什麼!」
秦王妃默然,旋即對身旁的侍女道:「拿我的針線盒來。」
「喏。」
侍女很快把針線盒捧來,秦王妃親自動手,把書信打開,坦然道:「這信是我打開的,來日阿姐怪罪,也當怪罪我。」
秦王表情複雜,然看妻子的眼神卻透著感動與愛意,情不自禁的握住她雙手:「觀音婢!」
秦王妃嫣然一笑,柔聲道:「二郎,為妻會一直陪著你,莫怕,身子要緊,快用膳吧,吃完再看也不遲。」
「嗯!」
秦王重重點頭,開始吃飯,再不看案頭上的書信一眼,也不複方才的患得患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