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賺的盆滿缽滿,楚懷玉揣著一肚子疑問回了家。
宋修然急得要在去南州的路上派殺手除了顧雲廷,回京之後卻沒什麼動靜,她覺得對方肯定不會放棄這件事,說不定又在醞釀著什麼陰謀要他的命。
若是這樣,楚鳴玉不與她正面衝突的原因就合理了,畢竟若是顧雲廷倒了,她這個國公夫人又成了寡婦,大概就覺得自己就不配再與她爭。
回到溫春院,下人告訴她顧雲廷剛到。
楚懷玉讓半雪和宛白去做自己的事,徑直回了房間,就看見顧雲廷坐在案牘邊看東西。
望著自己突然擁擠了許多的房間,楚懷玉十分無語,她指著顧雲廷身後的多出來的書架道「你這是把你的書房搬過來了?」
顧雲廷頭也沒抬「嗯。」
「你還嗯?」楚懷玉走到他面前下把將他手裡的東西抽走了,「經過我允許了嗎就搬來這麼多東西,你自己沒有院子啊來擠我做什麼?」 ✱
顧雲廷抬頭看著她,目光溫柔「想同夫人多待著,就搬過來了。」
楚懷玉氣得叉腰「我可不想同你一處待著。」
她哼了一聲,轉身去旁邊的椅子坐下「我說國公爺,性命都快沒了腦子裡整天還只有這種東西呢。」
「夫人何出此言啊?」
楚懷玉白了他一眼「宋修然現在說不定就在怎麼研究悄無聲息潛進府中取你腦袋,還這麼悠然自得。」
顧雲廷走過來,「夫人這是擔心我呢?」
「我是擔心我自己好不好,畢竟你要真出了什麼事,下一個倒霉的就是我了。」楚懷玉沒好氣道。宋修然這人怎麼看也不像有仇不報的,楚懷玉多回阻撓甚至是搞黃了他接近顧雲霜的事,也不怎麼客氣。
勛國公府出事,她就首當其衝了。
頓了頓,她又道「還有雲朝,你二弟,他也可以襲爵,宋修然會不會……」
顧雲廷握住她的手「夫人不必擔心,我讓在玄蒼衛里最信任的親信跟著雲朝一同去了,且最近才寫了信去,他會替我注意的。」
楚懷玉抬眼看他「那你呢,你不怕哪個夜深人靜,不知不覺就沒了氣息?」
顧雲廷被他逗得笑出來,眼前人面若桃花,眼角生紅,一顰一笑極為動人,一句嗔言也像是踩在他心尖上,撓痒痒似的。
若不是現在是大白天,顧雲廷真沒把握控制自己不做點什麼。
楚懷玉自覺得和他說正經事呢,這人不知道又觸到了哪根神經,將她壓著吻了許久才放開,然後大搖大擺地走了。
後來的幾天裡楚懷玉提心弔膽的,晚上外頭有一點風吹草動就驚醒,被迫醒來的顧雲廷再將她拉進榻里,抱著繼續睡。
但的確是沒什麼事情發生了,生意照常進行,宋修然沒什麼消息,連祝清懿也安分極了,不吵不鬧,除了每日要來給她規規矩矩平安,甚至都不出她的院子。
日子長了,楚懷玉也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杞人憂天。
這天,陽光正好,楚懷玉在自己院子裡喝茶看話本,下人來通傳,說祝清懿有請。
半雪當即就呵斥了一聲「她什麼身份,要夫人去見她,祝姑娘是長公主之女沒有拘束,難不成你也不懂規矩?」
「夫人大量,奴婢知道規矩,但……但祝姑娘她得了風寒,大夫說最好臥床修養,不能走動啊。」
半雪正要再訓,楚懷玉制止了她。
「怎麼說也是個病人,而且真生病了,我去探望探望也沒什麼。」
畢竟是長公主的女兒,要是人在國公府有個好歹,也是個不小的麻煩。
楚懷玉想著這些日子她也挺安穩,正好她也想走走,便帶著白雪去了。
剛進入院子,楚懷玉就聞到了好大一股藥味。濃烈,卻不怎麼刺鼻,還隱隱有些異香。
還沒進門,就聽見了一陣咳嗽,楚懷玉皺了皺眉,穿過屏風看見祝清懿蒼白著一張臉躺在榻上。
還真的是病了。
楚懷玉本來還覺得她是裝的。
見她來了,祝清懿作勢就要起來,楚懷玉連忙阻止「你身體有恙便躺著吧。」
祝清懿有氣無力道「多謝姐姐。」
「還是別這麼叫我。」楚懷玉可沒她這個妹妹。
祝清懿垂下眼,好似有些受傷,「多謝夫人。」
楚懷玉問道「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這次你差人來請我所謂何事?」
「我……」祝清懿欲言又止,「雲……國公爺這幾日在何處?」
楚懷玉「……他要麼在府里,要麼在軍營。」
她正想難不成這祝清懿要接著生病這事哀求她讓她見一見顧雲廷?但祝清懿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聽夫人所言,他一切安好,那我便放心了。」
楚懷玉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走向怎麼好像有些奇怪?
「你……沒有什麼別的事?」
「若是夫人這麼問,我倒是還有一事相求。」
楚懷玉我的錯,我不該問。
「從前,我最愛城南的那家合歡閣的櫻桃煎,可這些天每次讓丫鬟去買,都說去得晚了已經售空,可……」她說著還哽咽了一下,眼底隱隱有淚光,「大約,我已經被外頭的人唾棄千百回了。」
聽了這些話,楚懷玉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但不知道該說什麼,和半雪大眼瞪小眼,最後乾巴巴道「那便讓半雪去問一回然後給你送來罷。」
從院子裡出來後,楚懷玉仍然覺得有那麼一絲絲詭異,她問半雪「我方才是不是漏聽了什麼,她就是想要吃櫻桃煎?」
半雪也嚴肅地回想了一遍,點了點頭。
「費這麼大勁,就想吃那一口,可真是……」
讓人想不通。
但已經答應了人家,楚懷玉就讓半雪去買了,自己一個人回了溫春院,坐在院子裡繼續看她的話本。
茶水還熱著,她端起來喝了一口,靠著椅背將注意力放在手中的話本上。不一會兒,她就覺得紙上的線條像是開始跳舞一樣動了起來。
楚懷玉閉眼,「竟就這麼困了,這些日子可算是把自己養肥了。」
什麼都不做就想睡覺。
但她一向覺得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困了,便調整好了姿勢,給自己蓋了毯子,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