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海邊的木屋後,付玥開始為花榆洲清理傷口。
看著她無聲的為自己包紮,花榆洲心中一片混亂。
要怎麼向她解釋今晚發生的事呢?
她不了解什麼是外星異形,也不知道自己是回到過去之人。
要不要告訴她關於自己的事呢?
她也許單純覺得我出去會被那些不良青年遇到吧,明知道來了也不會有什麼幫助卻還是要跟出來。
不對!
花榆洲猛然想起,當時她救下自己的那一幕。
隨後他看向付玥,正想詢問些什麼,卻猛然發現此刻她居然用刀劃破了自己的手腕!
「呃——」
伴隨著手腕劃破,她神色有點緊張,然後開始引導血順著手腕流向花榆洲的手臂。
「喂!你幹什麼!」
花榆洲立刻拿起旁邊的紗布快速對她的手腕進行了簡易的包紮。
「會死的,你知不知道?!」
花榆洲面帶慍色的朝她吼道。
手腕處割如果割到血管非常容易危及生命。
「我只是想……讓你好快一點。」
付玥一臉委屈的看向他說。
看著自己被她的血液浸染的手臂,輕微的痛覺正以微妙的速度消失。
本來就不算很重的傷,在短短几分鐘已經痊癒了。
好強的恢復能力,她果然也不是普通的人類。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剛剛的語氣有點重了,花榆洲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徑直來到陽台。
他雙手撐著圍欄,放眼望去是一片祥和安寧景象。
夜空下的靜謐海灘,礁石像有機生物一樣舒適的嵌入海邊,海水時不時湧上來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榆洲……你很討厭我嗎?」
不知何時過來的付玥站在了他的身旁,用複雜的眼神看著自己。
那眼神中流淌著擔憂,緊張與不安。
花榆洲搖了搖頭,仍舊看著陽台外寂靜的海灘。
他並沒有接受一個人對他好到這種程度,以及付玥今晚的不同尋常的表現像極了那個仿生人。
兩人沉默了許久。
「為什麼你知道它會爆炸?」
花榆洲看著海灘,平靜的說。
「我也不知道,但是當時一直感覺,不拉你過來就會很危險。」她立刻解釋道。
潛意識?
花榆洲回頭看著付玥,此刻她眼神躲閃的看著自己。
她本來可以編一些諸如之前在島上見到過異形這樣的謊話搪塞過去。
但是還不夠。
沉思了片刻,花榆洲雙手扶著她的肩膀用極其鄭重的神情看著她說:
「如果現在必須要面臨一個抉擇,我必須在你和拯救地球之中選,你希望我選哪一個?」
「啊……必須要選嗎……」
付玥神色慌張的看著他,後者認真的點了點頭。
她的心中一片迷茫,不理解為什麼突然會被問這樣的問題。
是因為那種特殊的怪物嗎?
要應付那種東西所以顧不上自己嗎?可是,自己好像也不是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
「……世界吧。」
片刻後,付玥淡淡的說。
花榆洲嘆了一口氣,這不是他想得到的答案。
還不夠。
「幻奏。」
伴隨著花榆洲的催動,一把4尺長的笛劍瞬間被他反握在手中。
他握緊笛劍,順勢將刃鋒對準了付玥的脖頸處,夜光之下,半透明的劍身錚錚發亮。
「啊?!」
付玥被突如其來的威脅嚇了一跳,神色慌張的看向花榆洲。
她不明白對方為什麼突然要這樣做,難道真的要殺了自己嗎?
劍刃離脖子只有2厘米,仿佛稍微動彈一下,就會被劃破喉嚨。
「認真的再回答一遍那個問題。」
花榆洲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
付玥害怕的看著花榆洲,用略帶顫抖的哭腔問:
「……拯救世界,也包括我嗎……」
這個時候,花榆洲並沒有理解到這個「包括「的真正含義。
他怔住了,愣神的看著已經開始哭哭啼啼的付玥。
自己本來想測試一下她和那個仿生人之間的關係,沒想到被問了這樣的問題。
這壓根不是AI會問出來的問題吧。
想了一下,花榆洲平淡的回答:「不包括。」
「那……我更希望是我…但是你…還是要去拯救世界的吧……」付玥嗚咽著說。
看著她,花榆洲放下了笛劍,往空中一丟,笛劍化為煙塵般的粒子消散於空中。
是人總是會害怕的,比起那個仿生人,眼前的付玥是人類的事實毋庸置疑。
「拯救世界,那是那些大人的事,跟我沒關係。」
花榆洲目光柔和似水,平靜的看著付玥。
她揉了揉眼旁的淚水,不解的問:
「不殺我了麼…?」
「為什麼要殺你?一開始我就只想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罷了,只不過你有點不誠實。」花榆洲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付玥沒有抗拒,但臉上流露出不太開心的神色。
「你好無聊啊,為什麼要關心這些無聊問題的答案!」付玥不悅的說。
但她顯然會錯意了,花榆洲想要的答案其實已經得到了。
隨後,花榆洲撐著護欄,看向夜空。
不明所以的付玥也跟隨著他的視線向天空望去。
靜謐的夜空被漫天的星辰鋪滿,仿若在一塊深黑的畫布上隨意潑灑落下白色顏料。
「對不起啊,阿玥,瞞了你這麼久,其實我是一個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