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年想都沒想的懟了回去,但懟出去的那一刻,她心底憤懣暢快了幾分。
但稍微的冷靜下來之後,卻覺得自己幼稚又狼狽。
「呵!」顧御辰勾唇笑了笑,抬起手,扯了扯搖搖欲墜的的領帶。
敞開的領口,襯得他身上多了幾分不羈,矜貴優雅的男人原來也有這樣的一面。
黎舒年瞥了他一眼,便把視線移開。
「顧先生,我很累,需要休息,那種事情是可以忍一忍的。」
「果然是在生氣。」顧御辰俊眉微挑,玩味十足的眼神,在上下打量著黎舒年,「你可能想得太多,才會有那麼大的情緒吧?」
顧御辰點了一根煙,坐在了床頭的沙發上,和黎舒年保持面對面的姿勢。
氤氳的眼圈瀰漫開來,顧御辰那一張稜角分明的臉,在黎舒年的餘光里,格外的陌生。
她收起了情緒,冷靜下來之後,便再次抬起頭,直視著顧御辰的深眸。
「生氣倒不至於,只是被嚇到了!我不像顧先生是經歷大風大浪的人,遇到幾個身份不明的綁匪,有點情緒也正常。」
黎舒年在極力的挽回剛才的失態,剛才還是依靠在床頭的姿勢,恍惚之間竟然挺直了腰背。
「只是我現在很累,做不了那種事,還請顧先生能理解。」
「你以為我喜歡你,對嗎?」
顧御辰和黎舒年完全不是在一個頻道上,雞同鴨講的溝通不是第一次。
但這一次最是離譜!
男人把喜歡這個詞說得戲謔又輕浮,讓黎舒年驚到不知所措,姣好的臉頰上在緊繃著情緒。
「我……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
「你知道,才會有情緒。」顧御辰加重了語氣,「黎舒年,但我還是得告訴你,擺正自己的位置,才沒有那麼多煩惱。」
話洛,顧御辰舉起香菸到嘴邊,吸上了一口。
那凌厲的深眸如墨染,眼角的肌肉細微地抽搐了一下。
他第一次把視線主動從一個人的身上轉移開。
「我知道了。」
黎舒年卻是出其的冷靜,水漾的眸子裡不再有光澤,晦暗死寂的眼神緊緊地盯著顧御辰。
有時候一個人的清醒,需要一些外力。
她扯了扯唇,是對自己自作多情的嘲諷,更是對殘酷現實的接受。
「不好意思,給顧先生帶來麻煩了,我沒什麼戀愛經驗,更不懂男人,我以為兩個人上了床,關係可能就近一點,就算和你不是也不可能是男女朋友關係,但也不至於見死不救,但我忘記了,顧先生您是貴人事多,身邊女伴以後也不止我一個,要是被人挾持,你都得出面解決的話,的確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所以……其實也沒什麼。」
黎舒年不徐不疾的說著,面無表情的扯了扯唇,視線緊緊鎖定了顧御辰。
她似乎也就是在這一刻,好像有那麼一些了解面前的男人。
顧御辰把香菸重重的按壓在菸灰缸里,深眸微沉,眼底閃過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不想承認自己在口是心非,可是控制不住的肢體語言,卻一次次的出賣了他。
剛剛熄滅的煙還在冒著濃煙,緩緩升起時,竟然嗆到了顧御辰。
他輕咳了幾聲,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雙白皙的手,端著一杯水。
黎舒年已經下床,走到了顧御辰的面前。
「顧先生,不好意思,剛才惹你不開心了,我現在很清楚,我該怎麼做了。」
她輕聲說著,見顧御辰遲遲沒有接下紙巾,便主動湊近,把水杯放在了男人的手邊。
身穿吊帶蠶絲睡衣的她,完全真空,微微一俯身,一抹春色躍然出現在顧御辰的面前。
這對於一個成年男性來說,無疑是一種直接而又強烈的感官刺激。
自詡坐懷不亂的顧御辰也抵擋不住這種誘惑,那雙炙熱的大手,情不自禁的攬住了她的腰身。
而黎舒年卻和往常一驚一乍的狀態不同,不僅沒有排斥,還主動地坐在了顧御辰的大腿上,兩手順勢的勾出了他的脖子,毫無設防的把身子倚靠在顧御辰的懷中。
「顧先生,你說過的,只要我好好表現,你就能答應我一些小小的要求。起初我的扭捏,是我不懂事,但是現在……」
但那還沒等黎舒年把話說完,顧御辰猛然抬頭,視線鎖定了她黯淡的雙眸上,冷聲道:「你現在懂了,我反而不想要了。」
「那你想要我做什麼,或者……你想讓我成為什麼樣子,我都可以配合。」
黎舒年把配合兩個字,刻意加重了語氣。
那張嬌俏的臉蛋,火辣的身材,再有著乖順且懂事的性子,是顧御辰對黎舒年最理想狀態的期待。
現在這個女人已經有了這種感覺,但顧御辰卻……
剛才的期待,被心底的一種情緒給徹底的澆滅了。
而黎舒年見顧御辰遲遲沒有回應,她想當然的以為男人想要她主動,竟鬼神神差的湊近了顧御辰,生澀的吻了上去。
她本不會接吻,但憑著顧御辰這段時間的調教,有模有樣的含住了他的唇……
男人下意識皺眉,本能的回應黎舒年。
身體裡額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就在黎舒年要解開皮帶的那一刻,她的手竟然給按住了。
「不需要!」顧御辰冷聲拒絕,罕見的冷漠。
黎舒年微怔,那張嬌俏臉上不見之前的羞澀,倒是平添了幾分對顧御辰的不解。
「裝什麼裝?」心底閃過這四個字,黎舒年忍了又忍才沒差點說出口。
清醒之後的她,在面對顧御辰的時候,少了濾鏡和自我想像,做任何事情好像都不會太勉強。
就當是完成一個設計方案一樣,全身心的投入,然後等待著回報。
這在黎舒年的價值觀里是非常有誠意的一件事,可顧御辰不僅拒絕,甚至還冷聲告知,「我不喜歡你這樣。」
言語間,抬手幫她整理掉落了的吊帶,深邃的眸子裡壓抑著某種情緒。
黎舒年看不懂,準確的說她是不想花時間懂。
「那顧先生喜歡我什麼樣?「黎舒年追問,不像之前那般在意顧御辰的感受。
她見顧御辰沒有想回答的意思,主動反問:「難道顧先生想要我喋喋不休的追問你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把我看得如此輕賤,在你勉強刻意的證明什麼嗎?」
顧御辰陷入沉默,眼神掃過黎舒年時,微微閃爍了一下。
「顧先生,我雖然沒什麼戀愛經驗,也不懂得如何取悅男人,但我是個有自知自明的人,我已經明白你的心意,就絕對不會妄想什麼,既然唐哲瀚把我當禮物送給你,我也會儘可能的發揮禮物的價值,不是博的他的歡心,而是為自己爭取一次。可以嗎?」
黎舒年從未像現在這般的清醒,暫時把自尊放下,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此時此刻,黎舒年第一次掌握了和顧御辰對話的主動權。
是她在為到的目的,不斷地輸出。
「你別後悔就行。」顧御辰淡淡應聲,沒有黎舒年想要的答案。
「我就是不想後悔才這麼做!顧先生,如若我不像你身邊的某個人,我想我連被綁架的資格都沒有,所以……」
「閉嘴!」
顧御辰打斷了黎舒年的揣測,他的紳士風度到此為止。
曾經的過往和人,是任何人不能隨意提起的,
他眼神冷了下去,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握住了黎舒年的下巴,「知道得越多,對你越不利!」
「我……我從未想要知道什麼,我只是想要我的東西,顧先生,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