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明白。」顧御辰的語調上揚。
寵辱不驚的他忽然有了這般的情緒起伏。
黎舒年著實驚到了,她美眸微怔,唇角的笑僵住了。
「顧先生,你到底想說什麼?」
但她還是保持著足夠的清醒,自知自己的身份和處境,杜絕一切幻想和不必要的糾纏。
「我不想要你的服從。」
「那你想要什麼?你想要我找你要名分,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希望你重視我,在乎我,排除萬難之後,一起走進婚姻的殿堂!」
黎舒年輕聲漫語之間,說出了壓在心底的話。
說來也諷刺,這是黎舒年對愛情婚姻最美好的幻想。
但沒想到此時此刻卻要用來反駁面前的『金主』。
顧御辰語塞,他深眸微微沉了下去,可能意識到了自己失態,竟不自然抿了抿唇。
「顧先生,我沒有怪你不來救我,我是怪自己用錯的方式去看待你。」
黎舒年見顧御辰沒有應對,繼續說道,「我之所以會綁架,完全是因為和你的舊人很像,讓對方以為找到了你的軟肋。」
這個簡單的道理,黎舒年昨晚就已經看明白了。
儘管沒有任何人給她一個明確的回應。
但她在知道綁架是一場烏龍的時就清楚了。
「被人當替身是一件很糟心的事,但我不一樣,我能來到你的身邊,完全是被當成一個禮物送過來的,在古代就是同房丫鬟。」
黎舒年自嘲的笑了笑,繼續說:「我的價值也不如一個替身,你當時趕我走,我就是一個棄子,可現在你接受了我,能讓我物盡其用。當然我不想把自己當成一個物品,被人送來送去,可是我真的沒辦法,現實情況,讓我不得不暫時妥協,當然你可以看不起我,但不能要求我那麼純粹的留在你身邊。」
這算是黎舒年第一次那麼坦然的面對自己和顧御辰的關係。
她也很好奇,自己怎麼就有勇氣說出口。
顧御辰聽聞,無言以對,窗外的強烈的陽光,映在他的身後,逆光勾勒下的他,全身瀰漫著莫名的寒意。
黎舒年感受的到,顧御辰此時的情緒不能用高興或者生氣來表達。
他是矛盾的,是舉棋不定的,甚至對自己帶著……
黎舒年沒有繼續往下想,她不準備也不會把感情,放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
所以此時此刻,才能輕鬆的說出這番話來。
「我只是想牽制住唐哲瀚,安撫我的父親,救出外婆,離開這裡去國外生活。而能讓我達成這個想法的只有你,至於替身不替身的,一點也不重要。」
黎舒年的篤定,竟讓顧御辰思緒凌亂了起來。
男歡女愛正常的交易不過如此,為何心裡會是這般的酸澀。
「或者說,你希望我以什麼狀態出現,能讓你懷念她,我都可以照做的。」
「夠了!」
顧御辰打斷了黎舒年的話,「你不是她。」
「但你有很多時候把我當成她,不是嗎?」
黎舒年說出這句話時,腦海中閃過很多顧御辰深情注視自己的畫面。
儘管轉瞬即逝,但眼神騙不了人。
「顧先生,我當時就是誤會你的眼神,以為你對我……但現在大家把問題都攤開了說,反倒對彼此都輕鬆。」
「輕鬆?」
顧御辰可不覺得,「以後不准提她。」
他從始至終都不願意面對這個問題,「青梅不是你能代替的。」
「青梅?」黎舒年重複了這兩個俏皮的字,揚起了嘴角,心底隱隱翻起酸澀。
她不是吃醋,而是羨慕。
能被一個男人那麼惦記,想必一定是個美麗美好的女孩子。
「好,不提她。」
黎舒年乖順的應聲,起身,走到了顧御辰的面前,把整理好的策劃方案,雙手遞給到了他的面前。
「言歸正傳!顧總,你要我做的事情,已經搞定了。還有……我這邊的費用,是按小時結算的,您能接受嗎?」
聞言,顧御辰扶額苦笑,迷人的唇線有了上揚的弧度。
微微挑起的深眸里是十足的玩味,似笑非笑的看向黎舒年。
「黎小姐,我有說給你費用嗎?」
「顧總,您是沒說,但是呢……這是我和你關係之外的業務,所以……」
黎舒年抿唇笑,眉眼彎彎像極了新月般燦爛。
而她之所以執著找顧御辰結算今天競標修改設計方案的費用,她真的需要錢,更重要的是她想要和男人劃清關係。
作為床伴,她是被迫的,無奈的,甚至是建立在踐踏自尊上進行的。
她暫時沒得選,忍忍辱負重,咬緊牙關去做。
但是自己專業的設計能力,是不容任何人低估踐踏的,她自信自己的業務能力,不能賤賣,更不存在免費。
「要是顧先生滿意的話,我們下次合作給你打個折。」
「這一次就打折吧!附帶另外一個服務。」
顧御辰眉頭一挑,饒有興致的說著。
「另一個服務?」
黎舒年不解,剛想湊身去問,但下一秒,就被顧御辰的滾燙大手握住了手腕,男人微微用力,她就不偏不倚的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顧御辰,你……」
黎舒年驚到直呼男人的全名,擔心不已的轉頭,看向身後的落地窗。
那裡面對的可是會場大廳,滿廳的賓客都死死的盯著空降出現的黎舒年。
可顧御辰現在竟然把她擁在懷裡!
「你瘋了!」
「可能吧。」男人狡黠一笑,任由黎舒年掙扎,他就是不放手。
「窗外那麼多人,你就這樣抱著我?顧御辰,我不陪你瘋,放了我。」
黎舒年慌了,她接受了和顧御辰的關係,不代表可以沒有底線的去配合。
「呵,虧黎小姐還是大設計師呢,難道不知道單面落地窗嗎?我可以看到外面,但是外面的人可看不到我在辦公室要你。「
黎舒年:「……」
話音落,密密麻麻的吻就把她包圍。
黎舒年被按在辦公桌上的那一刻,肆意的瘋狂才剛剛開始。
……
曖昧褪去。
黎舒年像是一個殘破的瓷娃娃蜷縮在沙發上,狼狽的整理自己凌亂的頭髮和發皺的裙衫。
但顧御辰卻像是一個局外人似得,倚靠在老闆椅上,筆挺的黑色襯衣服帖平整,袖口處微微發皺,還是被黎舒年忘情的扯到了。
夕陽的的光影勾勒著他那俊美的面部線條,唇角微微上揚的弧度。
是男人宣洩之後的肆意和滿足!
門外傳來了斷斷續續的敲門聲,可能是擔心叨擾顧御辰。
就連詢問都是小心翼翼的,「顧總,競標會還需要繼續延遲嗎?」
「不用,我馬上到。」
顧御辰發話,慢慢的站起身來。
黎舒年故意把頭扭過去,暫時不想和這個隨心所欲的『瘋子』對視。
更不想看到他的臉,回憶起剛才自己的意亂情迷的放縱。
「兩個服務,我都會付費!黎小姐,可還滿意。」
男人的話明顯帶著挑釁,黎舒年也不吃他那一套,理所應當的應聲,「多謝顧總,顧總的技藝也精進了不少。我可以考慮打個折。」
「是嗎?那我以後可得好好努力了。爭取更多的打折機會。」
顧御辰完美的接下了黎舒年的話,大手一攬,再次抱住了她,來了一個結結實實的貼面吻。
黎舒年說不上排斥,但還是把他給推開了。
「顧先生,我們耽誤太久了。」
「還不是因為你沒滿足,我當然得……」
黎舒年是在聽不下去了,就算是成年人,也總不能一直在開車。
她抬起手,緊緊地捂住了顧御辰的嘴巴。
門外的敲門聲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