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進入大樓後，能夠很明顯地感知到至少有十幾隻災厄的存在。
不過這些災厄加起來的的氣息跟今早李狂所變的災厄比起來的話，都還要弱得多。
「汪毅不會......」
周凡心念於此，不免臉色難看起來。這下，他的動作更加迅速。
本身覺醒神賜天賦的周凡就異於常人，再在灰域的加成下，此刻他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在各個樓層。
期間遇到的災厄全被他順手解決，當然前提是這隻災厄身上沒有跟汪毅的相似之處。
「怪不得在我的記憶里里，身為普通人的警務員除一些犯罪上的事兒還可以處理災厄有關的東西。」
周凡看著他隨手打死，一動不動躺在地上手腳的災厄，不由得往某方面猜測。
警務員在明處理這種普通人變成的災厄，那麼補淵人是不是就是專門針對像自己今早遇到的那一種。
沒多久，周凡就將大樓內的災厄全部肅清乾淨了。
可他還是沒有發現汪毅的影子，如果說周凡清理的這些死後變為災厄的人中沒有一個是汪毅。
那是不是代表汪毅沒死？可他為什麼沒回家......
周凡盯著前方那片大樓的巨型缺口，若有所思。
火災......很正常，但是這個巨型缺口看著可不像火災能造成的。
更像是......
周凡緩緩說道：
「有一種破壞性極強的能量從這裡爆炸開來。」
周凡搖了搖頭有些理不清頭緒，邁開步子正欲離去。
咔嚓！
是東西斷裂的聲響。
周凡急忙將腳抬起，蹲下身子用手刨開地上覆蓋著的燒焦殘渣後，一塊中間帶有裂痕，卻沒有圖案也沒刻字的玉佩出現在他眼前。
這不是……汪毅脖子上帶的那塊嗎！
周凡記得很清楚。
因為汪毅曾經說過，這是他小時候爸媽送他的生日禮物，所以汪毅將它形影不離的戴著。
甚至在他爸媽失蹤後，汪毅時不時會在周凡面前對著這枚玉佩說著自己和妹妹過得很好很不錯……爸媽不要為他們擔心
可是，它卻出現在這裡。
周凡一下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他小心翼翼的拾起那塊玉佩，看了好幾眼，想從中找到一些區別來證明這不是汪毅那一塊。
可惜的是，除了被他踩出的裂痕外，其餘地方一模一樣。
「你不會出事兒的！你都沒變災厄！你肯定沒死！」
這一刻，周凡的灰域開始顫抖。
周凡記憶中跟汪毅相關的畫面如潮水將他淹沒。
現在的他就是周凡，周凡就是他。
灰域不穩，能量外泄。
周凡沒發現，他手中那塊裂痕玉佩竟然在吸收他外泄出的能量。
原本只有淡淡光澤的玉佩，開始逐漸明亮，待周凡意識到不對勁後，玉佩突然光芒大放。
耀眼的光芒導致周凡不得不閉上雙眼。
等再睜開眼，周凡發現自己竟然出現在了汪毅的家門前不遠的地方，更不可思議的是正前方汪毅和另一個自己正坐在門口。
對，沒錯，就是汪毅和另一個周凡。
周凡看著眼前的場景，只詫異了一瞬立刻就發現不對，汪毅和另一個周凡的模樣是三年前的樣子。
這是時間穿越？周凡試探性的朝著前方喂了一聲，見沒反應，又衝到兩人面前想用手觸碰他們，結果直接穿了過去。
「不像是時間穿越，這更像是情景再現……」
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後，周凡索性找了個地坐了下來，他倒要看看玉佩在搞什麼鬼。
「周凡，你以後長大想幹嘛？」
門口坐著的汪毅手裡捏著玉佩，對著身旁的周凡說道。
「幹什麼，咳咳……我也不知道，就我這身體能活到什麼時候都不知道……」
「別說喪氣話，能不能樂觀點！」
周凡想笑一下，可隨即又是一陣咳嗽。
「……我明天要去一個餐廳干臨時工，老闆說的包飯，到時候我偷偷給閃閃帶點回來！周凡，你要不要？」
「我就不要了，免得我媽又要說我偷偷吃零食了吃不下她做的飯。」
周凡下意識的回答道，但看到汪毅一瞬間黯淡的眼神立刻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不好意思，汪毅，我不是那個意思……」
「好了，我知道。沒事兒的，爸媽不在我還自由點，跟妹妹想幹嘛就幹嘛，很快樂的。」
汪毅哈哈大笑，似乎真如他說那樣，可他的手指卻一直在揉搓著爸媽送他的那塊玉佩。
光芒閃過，又是熟悉的場景。
只不過這一次只有汪毅獨自坐在門口，他手中握著玉佩，望向天上那輪紅月。
「爸，媽，我跟你們講我最近找到份臨時工，給我開的工資可高啦！到時候我就可以給閃閃買好多好吃的，還能給她買一個新的娃娃。」
汪毅似乎想到什麼開心事兒，不再看月亮而是盯著手中的玉佩笑道:
「閃閃的那個舊娃娃已經是缺胳膊少腿了，都不知道被她搞到哪兒去了，她可比我小時候淘氣。」
「……不過淘氣的人都很聰明，所以等我成年了，我就找一份長期工作讓閃閃能一直讀書讀下去！」
汪毅說完後沉默了很久，將玉佩戴回脖子失神喃喃道:
「爸，媽。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呀……我和閃閃好想你們。」
光芒閃過……
光芒閃過……
……
光芒閃過，這一次沒有畫面了，周圍漆黑一片。
汪毅那若有若無的聲音環繞在這片空間。
「爸媽，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們是一群魔鬼……」
「我不想死……閃閃還在家等我……」
「……幸好周凡沒來……」
「我好累……」
「周凡他會幫我照顧好閃閃的……我想休息一會兒……」
「……」
隨著一陣爆炸聲傳來，光亮回歸。
周凡重新出現在之前發現玉佩的位置上。
剛剛那一幕幕畫面和最後汪毅疲憊的聲音，讓周凡久久呆立原地，沒能回過神來。
「汪毅，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現在哪兒……」
周凡把玉佩揣進兜里，直覺告訴他汪毅肯定還活著又或者說他不願意相信。
周凡不罷休，再次搜索了一遍大樓，發現些關於興宏公司沒燒毀完的文件資料。
「培訓上崗……派遣......甲方乙方......人數128……」
「……」
周凡將這些只能看清一點點文字的資料文件放了回去。
「看樣子是個人力資源中介公司……」
這種公司他再熟悉不過了。
在他那個世界為了養活自己和給父親提供生活費，周凡找工作初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這種公司，不知道受了多少次騙。
在周凡心裡，很多人力資源中介公司說是吃人血饅頭一點也不過分。
周凡不罷休，仍是又找了一遍，只差把地上的瓷磚撬起來了，可依舊一無所獲。
見找不到其他關於汪毅的有效信息，他索性回到大樓門前，緩緩走到剛剛劉德森那幾個警務員攔他的位置。
然後輕輕打了一聲響指。
萬象，灰域，結束。
色彩回歸。
「小子，聽見沒，快點回家去，這裡太危險了。」
旁邊的一個警務員附和著劉德森的話。
「好。」
「都跟你說裡面危……啊？」
這個警務員看到周凡剛剛那副著急的模樣，以為得勸說幾次，結果他沒想到這小子這麼……這麼……聽勸？
劉德森也不免有些錯愕，但還是嚴肅的說道:「那你快些離開吧！」
周凡目光落在劉德森右手上的文件。
「劉警務員，我可以問個事兒嗎？」
劉德森看了一眼周凡說道:「什麼事兒，說吧。」
「這家公司乾的是人力資源嗎？」
「人力資源……那是什麼？」劉德森一臉疑惑。
周凡也被劉德森這句反問給整懵了，難道這個世界沒有人力資源這東西嗎？
他還想問看看劉德森會不會知道這家公司派遣的人都會去到哪裡……
「行了！行了！沒什麼事兒就走吧，我們還要處理樓里的災厄。」
周凡聞言不再停留，轉身沿著原路返回。
幾名警務員見周凡走遠後，紛紛朝著劉德森圍去。
「劉哥你倆認識？我不記得你說過自己姓什麼啊，他剛剛可是直接稱呼你為劉警務員。」
「你們有人看到沒，那小子的眼睛竟然是紅藍雙色異瞳，我要是有這樣的眼睛，那簡直……太帥啦！」
「看你那蠢樣，不知道這種異瞳是有病嗎？」
「……」
正當幾人七嘴八舌之際，遠處一名警務員手中拿著某樣儀器朝著他們跑來，氣喘吁吁朝著眾人大聲喊到:
「災厄……大樓里的災厄！氣息全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