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南燭天尊

  沒多久，眼見離開了這是非之地，李解緩緩呼出一口氣，明知故問道：「道長，你到底做了什麼惹得這等凶物窮追不捨，可把我害慘了！」

  道士一臉冤枉，扯著嗓子喊道：「哎呀，貧道我不過是偷了它一顆靈卵，誒，也不能說偷，反正最後沒有到手，不知哪個小賊會在道爺手下虎口奪食偷掉了！」說到這，他咬牙切齒，滿臉的咬牙切齒。然後那小眼睛滴溜溜一轉，有些狐疑地看著李解。

  李解不給他思考的機會，抱著有棗沒棗打兩桿的心態，繼續質問：「道長你可是不厚道，把我這個無辜之人牽扯其中就算了，還差點害我性命，說說到底要如何補償我！」

  道士思索片刻，叫冤道：「貧道兩袖空空，身無長物，連這身道袍也是縫縫補補。」李解聽聞也不失落，以為無戲時，道士話頭一轉，神秘兮兮地說道：「不過嘛，貧道可以告訴你一個消息，關於這仙人遺蹟。」

  李解眼睛一亮，趕忙湊上前去，急切地問道：「在下李解，敢問道長貴姓？快別賣關子，說來聽聽！」

  道士嘿嘿一笑，捋了捋鬍鬚，慢悠悠地說：「免貴。姓許，名無為。莫急莫急，這消息可珍貴得很吶，就怕你聽完嚇得腿軟。」

  李解狠狠地瞪了許無為一眼，怒聲道：「再不說，休怪我動手了！」他稍微活動了一下身子，有虎豹雷音而出。

  許無為渾身一激靈，趕忙拉住李解，臉上帶著幾分猥瑣的笑意，忙道：「別別別，小道這就說。」而後，他先是問了李解一個問題：「天下修行共分幾境？」

  「自然是九境。當世最強戰力那一批強者便是九境，所以九境也號稱仙人境。」李解不假思索地答道。

  「非也非也，九境為仙人境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說到此處，許無為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修行至九境，上中下三品，每一個境界皆如天塹鴻溝。九境下品被稱作王侯境，九境中品乃神王境，至於九境上品，更是寥寥無幾，皆被喚作天尊。譬如玉清宗元始天尊，上清宗靈寶天尊，太清宗道德天尊，皆是九境上品之強者。」

  聽到三清天尊這，李解問了一句：「世人皆傳元始天尊壽元已盡，早已隕落，亦有說他轉世重修，此乃真乎？」

  許無為搖了搖頭，並未回答這個問題，眼神之中隱隱有些不平靜。

  李解接著問道：「那麼這般說來，九境之後方能稱作仙人，是嗎？」

  「九宮境之後喚作無量，又可稱為長生仙，真真正正的仙人。然而，九境之後的風光，當世已無人能知曉。全部有關的古籍皆已斷了記載，世人只知有路通往，卻不知路在何方。數千年矣，無人能成仙。」許無為說到這，悠悠一嘆。接著又道：「話說回來，這個仙人遺蹟為天尊境強者所修行的道場罷了，並非突破九境的無量仙。若是與真仙有關，天下不知有多少隱世、詐死的老妖怪要跳將出來。」

  李解點點頭，靜靜聽著。心中暗道確實如此，他之前還在疑惑怎不見多少大能現身。

  「這位強者名叫白楨，號南燭天尊，乃是兩千年前迅速崛起，橫壓當世無敵手，驚才絕艷，冠絕當世。他為了復活心愛的女子，不惜橫跨時間長河，最終身隕。那女子如今叫做白楨月，隱居在歸墟處，傳說當中，那乃是海中的無底深谷，是萬水匯聚的所在，更是世界的終極盡頭。」 許無為說到這，神色間有些唏噓，感慨道：「一代天驕，鎮壓六合八荒無敵手的天尊，就這麼隕落，當真令人嘆惋！」

  李解亦是感慨不已，沉聲道：「自古以來，能夠成就天尊果位之人，哪個不是擁有驚天大氣運、驚世大毅力之輩？這一位，為了拯救心愛女子，哪怕放棄成仙之機，當真是令人敬嘆佩服！」

  許無為微微頷首道：「不錯，如此深情，在這世間實屬罕見。只可惜，這樣的人物最終還是消散於歷史漫漫塵埃中，」

  李解的目光深邃若海，遙望向遠方，緩緩說道：「若無法成就無量之境，證得長生之道，到頭來終究逃不過一抔黃土。」

  許無為輕嘆，道：「也不曉得這南燭天尊若能重來一回，是否還會做出相同的抉擇。若有成仙之機擺在我眼前，哪怕僅有一絲一毫的可能，我亦九死無悔！」

  李解沉默片刻，而後無比堅定地說道：「我猜，他必然如此，在這茫茫天地間，情與長生，孰重孰輕，實難一言蔽之。但對於南燭天尊這等重情之人，即便長生在手，若心愛之人不在身旁，這無盡歲月也不過是孤寂的折磨。」

  兩人相視無語，悠悠半晌，李解率先打破沉默，開口說道：「多謝道長告知這般重要消息。」許無為擠眉弄眼，咧嘴嘿嘿一笑，那稀疏的鬍鬚隨著笑聲一顫一顫的，說道：「南燭天尊道場乃是被中靈州的大能所確定，道爺我也只是偶然聽聞，嘿嘿。」

  李解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說道：「既然如此，想必這道場之中定是危機重重，為何我...」

  許無為輕撫鬍鬚，微微頷首接過話茬，道：「為何你覺得並非危機四伏、機遇無限？只因這七十二闕小世界絕大多數尚在封印之中未現世，當下僅有一些規模小且弱的脫離封印，也僅能容納一二境修士罷了。現今尚早，依此速度，半年一境，約莫三四年時光，天尊道場方能完全現世。這三四年光景內，此地會化作各地天驕的歷練爭鬥之所，血濺之地。你小子還得加把勁吶！」

  李解神色堅毅，黑髮肆意飛揚，雙目綻射精芒，豪邁朗聲道：「那些所謂的天驕，不過是先行踏上修行路，多得些機緣造化。但我李解何懼？定能後來居上，以無敵之姿凌駕於他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