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理會身後瘋狂的人群。
但這一夜,夜皇的名號徹底在黑市流傳開來。
人們也賦予了這個黑色面具的男人一個新的名號。
「仁慈的劊子手。」
大門後,一道人影攔住了寧白。
寧白抬起頭,憑藉這熟悉的面具,他認出了擋住他的來者。
「荒原屠夫?」
荒原屠夫點點頭。
「是我。「
荒原屠夫的身軀十分高大,站在寧白的跟前有著隱隱的威懾力。
莫不成,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來報復我的?
四下無人,幽暗的走廊。
是個報復的好地方。
警惕心在寧白的心底升起,寧白從腰間掏出了索羅亞克的寶可夢球。
眼前這個男人,一旦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寧白會毫不猶豫地掏出索羅亞克。
但男人接下來的舉動,卻出乎寧白的意料。
只見眼前身軀龐大的男人向寧白誠懇地鞠躬。
「感謝你,饒了火爆猴一命。」
他臉上奇怪的印記給眼前的男人平添了幾分威懾,但寧白還是能感受到眼前這個男人的誠懇。
但是,寧白還是沒有放下自己的警惕心。
「我只是不像你們那麼嗜殺罷了。」
男人苦笑一聲,竟然在寧白面前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要知道,在黑市暴露身份可是很危險的行為。
古怪的紋路雕刻在男人的臉上,顯得神秘而威脅,男人炯炯有神的眼睛緊盯著眼前的寧白。
不知為何,寧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看到了熟悉的特徵。
男人再次戴上了面具。
「我想跟著你。」
男人對著寧白說道。
「啊?」
寧白疑惑地回答道。
「你打敗了我,我願意跟從你。」
「可能你不明白黑市的規矩。」
「黑市,是一個實力至上的世界。「
「這裡,被兩股勢力所支配。「
「第一股勢力,名叫殺人徒。「
「這一批人,是最嗜殺的一批人,相信你已經得到了他們的關注了。「
「第二股勢力,名為黑市使徒。「
「這是黑市的支配者,也是黑老大的產業。「
「大部分人都加入了這兩個勢力,只有小部分人形成一個個小團體。」
「我想跟著你。」
「我覺得你和那些人都不一樣。」
男人讓開了一個身位,帶著寧白走向了黑暗擂台的後門。
「他說的沒錯。」
厚重的煙嗓聲自一旁響起。
兩人定睛一看。
黑袍的老者,叼著一根煙槍。
「你是,嗜血魔獸?」
寧白問道。
老人點點頭,吐出一口白煙。
「是我。」
「有沒有興趣,收留一下老夫。」
寧白眯起了雙眼。
和荒原屠夫不一樣,眼前的老人總是給他一種危險的感覺。
「理由呢?」
「你饒了大狼犬一命,我欠你一個人情。」
「不夠。」
老人再次吐出一口白煙。
「我想看你去死,夠嗎?」
「你這種人,這種破壞規矩的人,無論哪一邊都不喜歡你。」
「他們,會千方百計的抹殺你。」
「我想待在你身邊,親眼看著你一點一點的崛起,然後死在我的眼前。」
「這個理由,夠嗎。「
寧白笑了。
「我喜歡你這個理由。」
三人並肩走出了大門,血紅色的街道上,一雙雙暗處的雙眼盯著眼前的三人。
「我不喜歡那兩個組織。」
「我覺得,這個黑市,要是只留下一個組織才安心。」
荒原屠夫皺了皺眉。
「所以,你打算加入哪一個嗎?」
寧白的腳步停住了,他回頭看向黑暗擂台血色的標牌。
「不。」
「我希望這個黑市只留下我的組織。」
「我希望這個黑市,暗夜會將會一家獨大!」
淒冷的月光灑落在無人的十字路口。
一輛小小的計程車,孤零零地行走在荒涼的街頭。
「師傅,能不能快點。」
菸灰色頭髮的少女催促著。
「天太黑了,容易出事故。」
師傅不緊不慢地說道。
少女不斷划動著聯絡器的屏幕,臉上浮現肉眼可見的焦急。
師傅緩緩地說了一句。
「快點可以,要加錢。」
「多少?」
「50。」
林染肉痛地看了一眼帳戶,遲遲不肯開口。
突然,一筆10000元的轉帳消息傳到了林染的手機中。
「我出了。「
於是,師傅的眼中再次閃起了火花。
老舊的計程車在大街上飛馳。
那位師傅,似乎回到了當初,身在秋名山的時光。
「到了。」
師傅冷冷地提醒道。
林染付了錢,下車。
眼前是一座醫院。
一座十分破舊的醫院。
消毒水的味道沁入少女的鼻間,少女不禁加快了腳步。
一樓,兩樓,三樓。
三樓的盡頭,少女來到了自己想要來到的地方。
在那裡,一名身穿護士服的女生正在輕輕地抽泣著。
林染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預感。
咔嚓。
門鎖打開的聲音。
一片狼藉,東西被粗暴地砸落在地上。
病床上,一名面容清秀,臉色蒼白的男生怔怔地看著姐姐,眼中的恐懼被強行掩埋而下,無力的微笑露出。
「姐姐,你來啦。」
男生對著林染說道。
林染面色難看地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連忙走到男生的身邊。
「小白,你還好吧。」
「他沒有傷害你吧。」
男生的名字叫做林白。
是林染的弟弟。
身後的小護士走進了房門。
「不……不好意思。」
「剛剛那個醉醺醺的男人,說是林白的親屬。」
「所以我就讓他進來了。」
「沒想到……」
「不過,我已經讓保安把他趕走了。」
林染朝著小護士揮了揮手,示意沒有關係。
她握住了林白的手。
林白的手很冷。
「姐姐,我沒事哦!」
「爸爸沒有傷害我!他只是過來看看我而已!」
「你千萬不要多想啊!」
林白的身軀輕輕的顫抖。
在林染看不到的地方,林白的身後,腫脹的淤青仍然在隱隱作痛。
林染沒有哭,只是輕輕地握住林白的手,將手心裡的溫度傳給眼前的弟弟。
小護士怯生生地問道。
「那個男人……是你們的家人嗎?」
「為什麼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啊!」
林染的語氣清冷。
「他是林白的父親。」
林染的話語頓住了,再次張開嘴的時候,話語已經換了一副模樣。
「他是我們的父親。「
「也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林白的下半身被輕薄的棉被給遮蓋。
但仔細一看,原本應是林白雙腿的地方。
此刻卻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