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命令,黎凝兒一愣,轉而便明白了沈行南的心意,悄然推開門,將餐盤放在了桌上。
沈風沈易是時候的退了出去,順勢關上了門,包廂內霎時安靜了下來。
黎凝兒看了一眼坐在長椅上的沈行南,便將袖口內的玉佩拿了出來。
「奴婢方才在街上尋得一處鋪子,瞧見裡面的玉佩掛墜倒是十分精緻,擇了一個還算是不錯的,還望主子不要嫌棄才是。」
剛剛沈行南回到包間,見黎凝兒沒有跟來,只以為這丫頭去忙碌了。
可這會兒聽到這話,再看到她手中的墜子,沈行南不覺一笑,眼角泛起了細密的紋路。
「你這腦子,轉的倒是快。」
「還是主子調教的好。」
接上沈行南的話,黎凝兒眯起眼睛,臉上堆滿了笑容。
兩人對視了一眼,看著沈行南站起身抬起手,黎凝兒會意,趕忙走上前,將這玉佩掛在了他的腰間。
順著玉佩的弧度,手指梳理下面的流蘇,黎凝兒將其戴好了之後,又往後退了幾步。
不知為何,看著沈行南帶上自己親手送的物件兒,她心中突然多了幾分歸屬感……
「坐下,陪我一同用晚膳。」
看著沈行南坐在長椅,又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黎凝兒回過神來,趕忙坐了過去。
如今在府邸中,兩人一同用膳並非是罕見之事,她也已然習慣了。
而等到晚上用過後,看著外面的天色暗沉下來,黎凝兒起身給沈行南倒了一杯溫茶,小聲規勸著。
「主子,天色將晚,夜裡再起了風,您今日又未帶著大氅出來,還是早日回去休息吧。」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黎凝兒是真心的,可也有些言不由衷。
不知何時起,她竟逐漸開始依賴眼前的這個男人。
而沈行南則是一手拿起茶杯,一手重新把黎凝兒給按在了長椅上。
淺喝了一口茶之後,才啞聲開口。
「這幾日,我都會在酒樓陪著你,你一個人在這邊,我回去府中也無法安心。」
心中所期盼的事情被真切的提及出來,黎凝兒心中一熱,臉頰微紅。
「怎麼這麼看著我?」
黎凝兒此時眼中的情緒,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而沈行南瞧見的一瞬,心中咯噔一聲,是抬起手臂捏住了黎凝兒的下巴,手指指腹擦過她紅唇的邊緣。
「放心,這幾日你身為天香樓的掌柜的,事事周全繁忙,我便饒了你幾日,不會隨意折騰你的。」
聽到這話,黎凝兒明顯看得出來沈行南眼中的調侃和揶揄,原本微紅的臉,這會兒瞬間變得通紅。
是一巴掌拍掉了沈行南的手臂,將餐盤端起來,走出包間,落荒而逃的樣子。
而隨著黎凝兒離開之後,沈行南深吸了一口氣,垂眸看著腰間的掛墜,眼底一片溫柔……
直至入了夜,黎凝兒給沈行南開了個雅間兒休息。
等打點好一切之後,她正準備離開房間,後腰便被抱住了。
「去哪兒?」
熱氣噴灑在耳畔處,黎凝兒打了個激靈,又將剛剛打開的房門趕忙關上。
「主子,這好歹是在外鋪,倘若要是讓夥計們瞧見你我二人共出一室的話,怕是對您的名聲不好……」
「怕什麼?」
打斷了黎凝兒的話,只見沈行南啞聲開口。
是半強制的讓黎凝兒轉了個圈,面對自己,臉上則是帶著幾分放肆的笑。
「連皇上都知我府邸中有陪睡的侍女,其餘人之口,我又何所畏懼?」
看著黎凝兒眼中的慌亂逐漸轉為坦然,沈行南輕笑了一聲,拉住了她的手,朝著床榻走去。
「雖說這幾日不碰你,可在這酒樓入住,你留我一人在這屋內,便是沒有伺候周全了。」
看出來沈行南是在打趣自己,換做是平時,黎凝兒必定會反駁幾句,可是今日,她的確是有些疲乏。
管理酒樓這種事情,可不像是曾經在鄉下干農活,這會兒她是身心俱疲……
燭光之下,黎凝兒動了動嘴巴,腦子一熱,便伸出手抱住了沈行南的腰身,整個人砸在了他的懷中。
這種親昵依賴的舉動,讓黎凝兒心跳瞬間加速。
她知道這並不應該存在於一個主子和侍女之間,可連日來,沈行南對於她的庇護,讓她的膽子更大了一些,像是在試探什麼……
而同樣的,沈行南於此也是心中閃過了幾分錯愕,但也僅僅是眨眼的功夫,他便將自己的下顎抵在了黎凝兒的額間,大手撫過那單薄的後背,呼吸微促。
「早些休息,明日怕是要更熱鬧呢……」
聽到這話,想到沈行南同沈風交代的話,黎凝兒輕笑一聲,點了點頭。
而作為沈行南的貼身侍衛,沈風沈易兩人做事,完全是秉持著自己主子所下達的命令,不會有一分一毫的差池。
翌日,天色才剛剛泛起肚白,黎凝兒便聽見了外面傳來了一陣陣的叫嚷聲。
感覺到臉頰被輕輕拍打著,黎凝兒慢慢的睜開眼睛,就見沈行南已經穿戴好衣裳,坐在床榻邊含笑的看著自己。
「不過一會兒,這火光便會引來城中的百姓們,掌柜的,你不藉此機會好好為自己造勢一番?」
聽到這話,黎凝兒反應了兩秒鐘,跟著立刻起身,接過沈行南遞給自己的衣裳,胡亂的套好,快步下了樓。
接下來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正如沈行南所說的一般,城中的百姓聽聞天香樓起了火,一個個便跑來湊熱鬧。
而黎凝兒趁著這個功夫,已經將酒樓推出的新菜式和糕點寫在了案板上,直接擺在了酒樓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