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謫仙一般的人,出現了這樣的污點,著實是讓人感到惋惜,雖說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但四皇子並沒有任何一點愧疚。
一切都在按照他計劃中的進行,他緊緊地握住了胸前的玉佩,很快自己就能為她報仇了。
沈行南帶著世子和石青回到了自己的營帳,沒想到轉頭發現陳黎還未離開,而是一路跟隨著三人,也來到了沈行南的營帳。
他有些詫異的回頭看著陳黎:「陳大人,你是還有什麼事嗎?」
陳黎將皇上交給自己的令牌,放在了沈行南的手上:「這是皇上讓下官帶給沈大人的令牌,他說此令牌能號令三軍,即使是四皇子麾下的將士也不例外,皇上還說倘若四皇子有任何異動,便讓沈大人用此令牌,倘若事情真的已經不可控,便將四皇子就地誅殺。」
沈行南的心微微一沉,雖說四皇子勾結匈奴是犯了大罪,可皇上顯然已經將四皇子放棄了,也罷,這都是他自己做出的選擇。
他將令牌隨身收好,抬眸看了一眼陳黎,沒想到此人看起來斯斯文文一副書生的樣子,面對上四皇子那樣常年征戰沙場的人,也是從容不迫。
他今日說的那番話,幾人在營帳外都聽得真真切切。
不愧是新科狀元,確實是有膽力有魄力。
「我明白了,此次多謝陳大人仗義相助,只是邊關險象環生。陳大人不妨明日就離開,對了,能否勞煩陳大人幫我把這東西帶回去給我家夫人。」
沈行南從懷中拿出了一隻髮釵,樣式新奇,只有石青和世子知道,這隻髮釵乃是沈行南親自打造的。
幾人那時被困在山洞裡面無事可做,無意之間,沈行南發現了一塊入手溫潤的石頭,他便動了心思,親手將石頭打造成了這隻髮釵。
彼時,他還想著該如何將這隻髮釵送到黎凝兒手中,現下陳黎便是個不錯的人選。
陳黎接過了沈行南手中的髮釵,無意之間發現,他的手心磨出了許多血泡。
「沈大人,您的手沒事嗎?」
沈行南看了看自己的手,笑著搖頭:「一點小傷不礙事,勞煩陳大人了。」
陳黎將髮釵收好,點了點頭:「沈大人放心,下官一定會將此髮釵交給郡主的,沈大人和郡主之間的感情真是羨煞旁人,讓下官也好生羨慕。」
他多說了幾句,然後又自覺有些失言,便就此告辭離開了沈行南的營帳,此行他的任務已經完成,明日便要返回京城。
待到他走後,營帳中便只剩下三人,許久未說話的世子終於忍不住了。
「看樣子四皇子和匈奴那邊還沒有動靜,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倘若再繼續這樣耗下去,局勢定然是對我們不利的。」
沈行南微微蹙眉,也在想著此局該如何解,他原以為這幾日四皇子會抓住時機,直接將匈奴放入大齊境內。
之前在他看來,四皇子和匈奴勾結,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可這幾日四皇子卻並沒有這麼做,昨日夜裡他似乎也和耶律齊鬧得很不愉快。
也許這其中有什麼隱情,看來這突破口還得從四皇子身上來找。
「我們先不要著急下定論,也許之前我們都想錯方向了,石青,你去查一查四皇子的過往,特別是他來到邊關之後。」
石青點了點頭,立刻便吩咐了下去,世子一開始還不明白,沈行南為何要調查四皇子,但很快他似乎就想到了什麼。
「我之前聽說,四皇子在邊關結識了一位紅顏知己,兩人一見如故,甚至還有傳聞說四皇子願意以軍功求娶這位紅顏知己,可是後來不知為何,此事不了了之。」
「他的那位紅顏知己,也就此失去了蹤跡,沈大人你說這會不會……」
沈行南沉默了半晌,而後才看向了世子:「這消息準確嗎?」
「這已經是很多年前的傳聞了,我也是偶然聽說,想要知道是不是真的,最好的方法便是去求證。」
此話一出,沈行南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接下來就交給他吧。
四皇子再次看到,來到自己營帳的沈行南還有些詫異,不知道他這次前來又是為了什麼,但還是十分客氣的,請他坐下。
「不知沈大人此次前來又是為何?陳大人是否已經決定明日離開?若是已經決定好了,我便派人護送他。」
沈行南淡淡的喝了一口茶,放下了手中的茶盞:「那就辛苦殿下了,不過殿下早已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為何身邊卻一個女眷都沒有?」
四皇子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沒想到沈行南會問他這個問題,按道理來說,他應該不會如此才是,難不成是沈行南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他心中的那一絲異樣,很快便被他壓了下去,語氣平平的回答道:「本皇子以戰事為主,暫時還未考慮過兒女私情,倒是沈大人已經成親,離開這麼些日子,家中夫人恐怕會擔心吧?」
提到黎凝兒,沈行南的眼神溫柔了一瞬,想起這些日子,自己都未曾給她寄許家書,恐怕黎凝兒早就已經著急了。
「所謂小別勝婚,我和我家夫人感情一向很好,不過我聽說殿下之前也有過一位紅顏知己,不知是不是真的。」
沈行南一邊說著一邊用餘光打量著四皇子的神情,果然在他的臉上捕捉到了一絲僵硬,看來這是被自己說中了。
「沈大人是從哪裡聽來的謠言?一些空穴來風,不切實際的東西罷了,沈大人也不用聽信,本皇子還有事,就不留沈大人了。」
四皇子猛的一下站了起來,對著沈行南下了逐客令,看來事情的突破口已經找到了,如今只需要弄清楚這位紅顏知己,當年究竟發生了何事。想必也就能弄清楚,四皇子為何要勾結匈奴了。
「既是如此,那在下就先告辭了,不打擾四皇子了。」
沈行南說著離開了四皇子的營帳,在他離開後,四皇子渾身乏力,坐在了椅子上整個人十分疲憊。
似乎是回想起了某一段不好的記憶,他的神情看起來十分的痛苦,一滴淚珠便這樣毫無徵兆地,滴落在了地上,開出了一朵蜿蜒的花。
他骨節分明的大手,死死的握成了拳頭,修剪圓潤的指甲狠狠的嵌進了肉里,可他卻好像感應不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