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縣城,原縣衙校場,這裡本是衙門官兵的作訓之處,自封邑之後,便成了郡王護衛指揮司的作訓場。
之前的官兵衙役,也多數被調走,只剩下一小部分人,掌管著區域內的事務。
之前借整編為名,強行塞人的行為,已經惹的三位千戶不滿,隨後又抽調五百餘精銳去青陽鎮,做洛蕭親衛隊,更是讓千戶門暗地裡罵娘。
而這段時間,都是副指揮使在督促,清溪縣原各部防衛,輪值,還有治安,甚至百姓申冤都得出工。副指揮使更是全天都在盯著這三人,讓他們異常難受。
校場的房內,三位千戶湊在一起,吃著火鍋,喝著可樂。
「那吳清最近性情有些古怪啊,好像是在故意找茬一般。」千戶張溪前一邊吃著肉片,一邊說道。
千戶李元安搖了搖頭:「張兄,我等奉瑾王之命,但到了這清溪縣,卻是像個牲口一般被驅使,那副指揮使吳清,更是整天都盯著咱們,平時無作訓任務,還得讓咱們兄弟去幫忙建造王府。」
對於李元安的抱怨,趙無金深有體會:「是啊是啊,動不動就拿郡王來壓人。我們指揮使可是天玄大人,這吳清,倒是把自己當作正牌來使啊。功力只有不到六品,咱們哪一個不比他厲害,還得受他驅使,實在是憋屈的很啊!」
「依我看,咱們不如直接反了算了,咱們三人聯手,設計把那吳清弄死,然後再迫使郡王換我們上升任副指揮使,這樣,日子或許好過許多!」張溪前一臉憤慨的說道。
李元安趕忙擺了擺手:「張兄慎言,這話若是傳出去,那時候死的就是我們了!」
趙無金也是一臉忌憚:「張兄,這玩笑可開不得,我們三人雖然是千戶,但以下犯上,乃大忌。」
張溪前深吸了一口氣:「哎,我知道,但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你二人可能不知,前幾日,我帶著那郡王塞給我們的老鼠屎巡街,這群混蛋把我氣的要死,一點紀律性都沒有,松松垮垮的,我就抽了他們記下,正好被吳清看到了,被叫去訓了將近一個時辰。」
「哈哈哈,張兄,你這脾氣得改改,他吳清巴不得我們犯錯,好替換掉我們。這你得忍著,小不忍則亂大謀。若是我們做的毫無缺憾,郡王挑不出刺,他便沒法替換,也無法架空我們。」
趙無金眉頭微皺,問道:「你說那郡王,他真的會反了瑾王嗎?青陽輪值時,我倒是去過,洛王爺悠哉得很,帶著妹妹在街上閒逛,還搞了一個什么女子私塾,把小女娃全部弄去讀書寫字。就這不務正業,亂花錢的主,怕是沒什麼抱負。」
「話也不能這麼說,他畢竟年輕,時間久了,便不一定了。更何況,人家還是仙人附體,淡泊名利可能是真的,但這仙人也免不了凡世沉淪,萬一有爭奪之心,我等就是瑾王安插的利刃。」李元安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此時,門外傳來一聲輕叩,三位立刻收斂了起來,這是親信發的信號,說明副指揮使吳清來了。
張溪前端起可樂,說道:「你還真別說,這玩意真爽口,在清溪縣雖然忙些,但吃的比京都要好上不少。」
李元安也是一笑:「是啊,商貿也是越來越繁榮,聽說最近還要開什麼酒樓,要舉行什麼拍賣大會,真是熱鬧的很。」
趙無金點了點頭:「嗯,我也聽說了!」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吳清走了進來,他板著臉,看著三位湊在一起吃火鍋,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陰沉。
這三位千戶連忙站起身來行禮。
「大人!」
吳清擺了擺手,語氣冰冷:「三位千戶真是有雅致,還能如此悠哉的吃著火鍋?」
李元安三人相視一笑,張溪前放下手中的筷子,拱手道:「大人,您這可冤枉我們了,我等也是剛從城外巡查歸來,且日常任務都已經安排妥當,這才吃點好的,放鬆一下,您不是也常說,鬆弛有度嘛!」
吳清冷哼一聲,目光在三人臉上掃過:「郡王有令,庫房將運輸三千件寶甲,以及一些軍需前往京都。此物極為重要,所以需要一位千戶押運,另抽取五百精兵,三位百戶以及六位總旗一同押運。你們三位,誰願意去啊?」
這些日子,三位千戶憋屈的要死,一聽說能暫離清溪縣,頓時都來了興趣。
張溪前率先開口:「大人,我願前往!」
李元安和趙無金對視一眼,也連忙表態:「我等也願前往!」
吳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就知道這三人會搶著去,畢竟在清溪縣受他管制,實在憋屈。
「王爺說了,只需一位千戶,你們三人自行商議,剩下的兩人,怕是要更忙一些了。如今,清溪縣局勢穩定,但也不可懈怠,畢竟商賈雲集之地,安防職責可不能丟下。商議好了,就派人通報於我,今日軍需處來了豆豉鯪魚罐頭,我特批了一些給你們,派人去領吧!」
吳清說完,抬腿便走了。雖然實力不如三位千戶,但吳清的派頭十足,他一走,三位千戶臉上便滿是嫌棄之色。
「他以為他是誰啊?我特批了一些?吃個罐頭特批,當我們要飯的?看著他那副臭臉,我就來氣,這地方,我真是待不下去了。」張溪前坐了下來,一臉不悅的說道。
李元安和趙無金也是點了點頭,顯然對於吳清的作風也十分不滿。不過,此刻他們心中更關心的是即將到來的押運任務。
張溪前開口道:「兩位兄弟,這次押運的任務,可好好輕鬆一下,誰去誰留,需要好好商議一下。」
李元安沉吟片刻,道:「張兄,你性格直爽,適合與人打交道,此次押運,你來主導最為合適。我和趙兄留下,繼續盯著這裡的局勢。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趙無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李兄所言極是,張兄你便去押運吧,這裡的事情,交給我們便是。」
張溪前看了兩人一眼,心中感激,但更多的是無奈。他知道,這是李元安和趙無金在遷就他,讓他離開這個他感到憋屈的地方。他深吸了一口氣,道:「好,那我便去一趟京都。你們二人,務必小心行事,吳清那廝雖然可惡,但該忍,還是得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