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
辛玖玖耳尖地察覺旁側不對勁的呼吸聲,整個人嚇了一跳,想也沒想便伸了小手過去,緊緊捂住他冰涼的雙頰。
軟眸無意間瞥見了那正對著吹的出風口,她眉頭一皺,不禁微嗔地小瞪他一眼,「你不可以這樣子吹空調的!」
有病病!
腹誹了一下,小姑娘暗嘆口氣,只好俯過身來,空出一隻手,試圖將那出風口撥到另一側。
江燁城長眉一挑,卻像是捉住了時機,隱笑著,順勢將那半趴在他身前的嬌軀攬入了懷裡。
臂彎圈緊。
玖玖還沒反應過來,腦袋已經「咚」地一聲,砸向男人結實的胸膛。
拉風箱般的哮喘喘氣聲,伴隨著他強有力的心跳,縈繞耳畔。
加上這突然曖昧的姿勢,沖得她霎時頭昏腦漲,目眩神迷。 ✶
辛玖玖雙頰再度泛起赧色。
她下意識地想要直起身來,可江燁城似根本不許,手臂反倒圈得更緊。
「乖,」
嘶啞低沉的話語悠然襲落耳畔,溫柔,且透著寵溺的誘哄,又酥又撩,「別動,好麼?這樣我會更舒服一些。」
話落,小姑娘果真聽著那氣管傳出的異響漸漸減弱下去。
「……好吧。」
她沒辦法,只能輕輕點頭,乖巧地窩在那寬闊的懷抱中。
江先生的懷抱,泛著淡淡的清冷藥味。
嗅著,倒是越發使人心緒平靜。
這襲懷抱,又是那麼的溫暖,令人安心。
沒一會兒,辛玖玖只覺一陣奇妙的困意漸漸襲來,很快,便緩然闔上了濕潤的軟瞳,睡著了……
察覺到懷抱中均勻起伏的呼吸,江燁城頓了頓,抬起修長手指,輕戳了戳那粉嫩軟嘟的臉頰。
見她沒什麼反應,男人啞然失笑,小心翼翼地給她騰了個更舒服的位置。
接著,便探首至她的脖頸後方。
將那織著蕾絲的後領微微扯開了些,往裡瞧去。
三朵淡紅色的梅花形狀胎記,赫然映入他的眼帘。
它們乖巧地點綴在那晶瑩細膩的後背間,宛若盛開於皚皚白雪中的臘梅,透著別樣的美。
同時,也印證了他心中所想。
原來如此。
江燁城赫然眯眸,墨色眸底泛起瞭然的微光。
呵。
什麼假千金,沒人要的野草孽種。
他撿到的這隻大寶貝,分明是星辰明月上的公主。
……
一周後,山海街道規劃項目競標開始。
在一眾競標企業認為自己要為辛家與霍家陪跑之際,江燁城率領雲燁集團,帶著全套申請資料殺入會場。
毫無懸念地競得了山海街道八片區商業用地,打得辛霍兩家一個措手不及。
這個驚天大反轉甚至直接登上熱搜,將已經買好了辛霍兩家股票的大莊散戶氣得要死,不禁紛紛拋售出逃。
導致兩家股票連續跌停三天……
對於這種芝麻蒜皮的小事,江燁城不予理會。
將後續決策與事務一一處理完畢,連續加班好幾天的他終於空閒下來,給自己,也給全程陪跑的小姑娘放了一天假。
順便實施他的另一個計劃。
清早。
洗漱過後,男人下樓吃早點。
可坐了許久,卻遲遲不見那呆萌乖巧的小饞貓出現。
這是累得連美食都放過了?
江燁城呵笑了聲,起身欲上樓一探究竟。
此時,老管家卻微笑著迎了上來,會意地溫聲提醒道:「少爺,辛小姐早便用過早飯,隻身到花園去了。」
「花園?」
男人長眉輕抬。
頓了頓,轉身便要往外走。
老管家一驚,忙又出手攔下:「少爺,辛小姐說過,您現在的身體情況,是不可以到花園去的!」
「沒事。」
江燁城笑了笑,輕輕拂掉他的手。
只意味頗深地勾了緋薄唇角,「我有藥。」
藥就在花園裡。
他怕什麼。
……
清晨的花園,交織著各種花香的空氣中泛著微潤的水汽,清新怡然。
本該是個讓人自在享受的氛圍。
但,目前的他,並沒有這個資格。
為了追蹤那一絲清雅的氣息,江燁城索性收起口罩,在這偌大的花園中尋覓著。
倒是趕在病發之前,瞧見翠色深處的一抹小小身影。
彼時,她正一屁股坐在空著的泥土地上,背朝著他,不知在搗騰著什麼。
衣裙上也沾滿了土色,像個盡興玩泥巴的熊孩子。
神奇的是,這一身土漬的小傢伙,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卻是更加濃郁精醇。
使得他一路而來的不順感,竟比以往更快消散殆盡。
想著,男人眉宇輕蹙,禁不住地低聲嗤笑了下。
旋即緩步上前,於她身後悄然蹲下。
瞧著小姑娘手裡搗鼓著的一小盆泥土,江燁城墨眸微晃,不禁勾了緋唇,倏地湊至她耳畔。
冷不丁地開口:「在種什麼?」
「……啊!」
辛玖玖被這突然的問候嚇了一跳,玲瓏雙肩猛地一顫。
卻又似想起什麼,只皺起軟眉,回頭瞪了男人一眼,「不是說過,你要離花園遠一點的嘛。」
怎麼會有這麼不聽話的病人。
想著,小姑娘低低哼了聲,抬起那滿是泥巴的髒兮兮小手,就要推他。
卻被江燁城順勢握住了手腕。
「這是我的花園,我當然是想來就來。」
他呵笑著,俊顏倏而朝她湊近了些,故作質問狀,語調卻溫柔又寵溺,「倒是你,在這兒幹什麼?埋小金庫?」
「才沒有哦。」
辛玖玖撇著嘴角,朝他翻了個小白眼。
頓了頓,只嘆了口氣,從身側的空地上抓起一株植物,沒轍地朝男人眼前一晃。
語調軟糯,「喏,我打算給你種一盆這個。」
不等江燁城回應,女孩兒微挺身板,奶聲奶氣地開啟科普模式,「這叫寬葉棕竹,有淨化空氣的效果,可以放在你的臥室或者書房裡。」
「怎麼突然想要給我種盆栽了?」
江燁城失笑一聲,抬手抹掉那晶瑩小臉上沾染的土漬。
眸光閃爍幾分,不禁故作低落狀,幽幽地嘆了口氣,「你就那麼想治好我啊?」
治好了他,就能離開了是麼。
想著,男人薄唇微抿,眸色驟然斂下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