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古，快回來！」
「月靈大人乃是上界之靈，此等存在，根本不是你一介脫凡境修士能招惹的。」
「你不要命了麼？！」
「……」
看到霍長古滿身穢物的撲向白色玉兔，其他被糞便籠罩的脫凡境修士當即出聲提醒。
但可惜。
他們的話，霍長古仿佛沒聽到一般，剎那間，這童顏老道的身影，就是出現在月靈面前，「給爺死！」
轟——
霍長古悍然出手。
頃刻間，一道破碎的化靈之域，便化作一團黑色旋渦，降臨在白色月兔頭上。
那旋渦猶如一頭擇人而噬的太古凶獸，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其邊緣閃爍著絲絲縷縷漆黑如墨的光芒，恐怖的壓迫，如同天塌地陷一般，讓周圍空間為之震顫。
「哼，區區脫凡境修士，也安敢對本宮出手？」
「真是不知死活！」
看到霍長古祭出的黑色旋渦，那白色月靈冷然一笑。
下一刻。
嘩。
一輪紫色月影，便從它身後湧現。
那紫色月影邊緣，有一幅神秘的月宮圖，正在緩緩展開。
月宮圖中。
瓊樓玉宇，飛檐斗拱，萬物皆在朦朧的紫色光暈下，散發著神秘而迷人的氣息。
除此之外。
那月宮圖的深處，一枚三色丹丸正靜靜懸浮其中。那丹丸周身光芒流轉，紅、藍、金三色交織變幻，如夢如幻。它如同一個貪婪的星辰，正瘋狂地吸納著四周的月光之力。每一絲月光觸及丹丸，都如同被黑洞吞噬，瞬間融入其中，讓丹丸的光芒愈發璀璨奪目。
「那是？」
「三品金丹？」
「這月靈是金丹境的修士？這……這怎麼可能？末法時代，九天之下還有金丹存在？」
「我不是眼花了吧？」
「……」
看到雪白月兔身後的月宮圖景，一瞬間，在場瑤池修士紛紛臉色驟變。
而那對月靈出手的霍長古更是心頭咯噔一下，「壞了！踢到鐵板了。」
此刻這童顏老道的臉上，囂張和寒意，已然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哀求和恐懼，「月靈大人饒命，晚輩無意冒犯，我只是……」
轟隆！
不等霍長古把話說完，一道月光，便是將他身體淹沒。
而後。
噗，噗。霍長古的仙軀，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竭，衰老，潰敗……
只眨眼功夫。
原本生龍活虎的霍長古，就變得岌岌可危，皮包骨頭，只剩下一口氣吊著為數不多的性命。
「褻瀆九天之月。取你百載壽元。」
「再有下次。」
「死！」
瞥了眼奄奄一息的霍長古，雪白月兔用審判般的口吻道。
聞言，霍長古嚇得大氣不敢喘，只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看到他的下場。
虞飛煙心中對月靈的不滿和恨意，瞬間煙消雲散。
她倩影下意識往後退了退，似乎想遠離天月山這個是非之地。
但沒退幾步……
虞飛煙便驚愕的發現，自己不入仙途，居然無法從糞池中掙脫出來？
「怎、怎麼會這樣？」
「我被困在這月糞中了？」
心慌意亂下，虞飛煙連忙朝著四周的脫凡修士求助，「前輩，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我不想一直泡在糞池中。」
「我不想這樣，不想這樣出醜啊……」
可惜，在場天月山的修士，卻無人理會虞飛煙。
就連那幾名同樣被糞池淹沒仙軀的脫凡境修士，也僅是看了眼虞飛煙後，便身影化作一道遁光，因果消失在瑤池……看樣子，他們是沒臉留在腳下福地修道了。
「這？」
見沒有修士願意救自己脫離糞池，虞飛煙徹底絕望和崩潰了，於是她只能發瘋般地大喊起來，「啊！為什麼，為什麼！」
「明明我是來天月山許願的。明明我是來出人頭地的！」
「為什麼我會被糞便砸中！」
「說好的仙途就在腳下，說好的無量銀身呢？為什麼到了最後，我不光一無所有，反而還淪為了小丑？」
「……」
看著樣子麻木和略顯瘋癲的虞飛煙，月靈只輕哼一聲，「因為你拿一個垃圾來許願，所以，你註定會有眼下的苦果！
「垃圾？」
「我和霍前輩在羅澤禁地尋來的仙物是垃圾？」
聽到這似曾相識的話，虞飛煙先是一愣，跟著，她不可思議的目光，直勾勾盯著遠處蘇文，「是你！」
「你早知道這銅壺會引來九天糞便？」
「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若早說了這一切，我至於淪為現在的樣子麼？」
面對惱羞成怒咆哮的虞飛煙，蘇文只似笑非笑道，「我說了那玩意是垃圾，你自己不信，怪誰？」
「撿了一個垃圾當寶，卻不捨得放手。如今被糞便砸成小丑，這不是活該麼？」
「你說我活該？」面對蘇文的調侃，虞飛煙本欲反駁，可這時，面前卻傳來兒一陣兒惡臭味道，「嘔！」
刺鼻的糞臭味，一度熏得虞飛煙神志不清。
最後……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整個人便昏迷在了糞池中。
「這？虞飛煙被臭暈過去了？」
看到不久前還趾高氣揚，揚言自己踏上仙途的虞飛煙倒下。
天月山一角。
竺小雨整個人的表情，都變得精彩和不敢置信。
「所以，蘇前輩之前讓我們後退，是怕我們被那糞池波及？」
「所以，當初在羅澤禁地的時候，蘇前輩便知道，那白色銅壺會引來九天糞便？」
「此物還真是垃圾啊？」
「原來是我誤會了蘇前輩……」
想到這，竺小雨俏臉瞬間有些愧疚和不好意思。但萬幸，方才她只是心中對蘇文抱怨了一二，並沒有嘴上說出來。
故而……
竺小雨還是蘇文的好晚輩。
「小雨，你結識的這位前輩，有些厲害啊。他居然知道，虞飛煙手中的仙物是垃圾？」
趙雪寧回過神後，她也後知後覺地看向竺小雨。
「嘻……蘇前輩當然厲害啦，他可是我竺家的故人呢。」
竺小雨頗有得意的開口。
同時她再看向遠處虞飛煙的目光，已經變得幸災樂禍了。
果然。
修仙，就不能太高調，不然老天爺真會降下懲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