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裴君沫高興的笑起來,裴君意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又坐了回去。
「陸姑娘她行醫治病,心地應當不壞,又能不計前嫌稱讚你的畫、治好我的傷,所以我才說她好。」裴君意看著她認真說道,「沫沫你比她更好,坦率又純善,定然也能不計前嫌,不計較與她的矛盾,不主動招惹她。」
裴君意自己的反派身份洗了,裴君沫的也該是差不多了。
陸疏桐肯定是不會主動挑釁招惹裴君沫的,那現在就只需要再把裴君沫這邊說好了,應當就不會再出什麼事兒了。
「我當然不會主動招惹她啊,當初還不是因為她惹人嫌……」裴君沫憤憤說了一半,看到裴君意溫和的眼神,這才住了嘴,不情不願的說道:「知道啦,我不會主動招惹她的,看到她我都繞著走……」
裴君意看著她,又忍不住笑了下。
「沫沫真乖,不過,也不用這樣。」他笑著說道,話語聲更柔和幾分,「不要主動挑釁她就好,還有,你在外面結交的那些小姐妹們也是。」
「哦,知道啦。」她嘟著嘴說道,看起來有些不樂意的樣子,「哥哥你誇我好,不會就是為了說這些吧。」
看著小姑娘狐疑的眼神,裴君意又忍不住笑著拍了下她的頭。
「傻丫頭,當然不是了,是因為你好我才會誇你,要是你不好,我肯定就要罵你了。」他笑道。
又被拍了一下,髮髻都被拍亂了,裴君沫卻並沒有難過,反而高興的笑了起來。
「嘿嘿……」傻笑一下,裴君沫說道:「我才不信呢,哥哥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怎麼可能會罵人。」
裴君意笑了笑,心說,那是你沒看到我在京城罵梁公子的時候。
心裡是這樣想的,嘴上卻沒破壞自己在妹妹眼裡的形象。
兄妹兩人都在笑,秦語汐坐在一邊,看著裴君意用別樣的方法教導妹妹,她也輕輕勾起了唇角。
三人又接著談笑了一陣,裴君意準備告辭離開時,秦語汐卻突然問他:「意兒明日要去社學了吧?」
端午過完了,社學自然是要開課了,裴君意點頭。
「是,明日就開課了。」他說道。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秦語汐有些不放心,站起來想要幫他收拾,「我幫你看看吧,萬一有什麼遺漏的可不好。」
「不用了母親,也沒多少東西,都準備好了。」他說著話站起來,「我再去看看好了,你們在這裡坐著就好。」
秦語汐還是不放心,帶著裴君沫和婢女們一齊的朝裴君意院子裡去。
到了院子裡,一樣東西一樣東西的看,筆要試一試書要翻一翻,紙也要拿起來抖一抖看一看……
裴君意站在一旁看著,無奈的喚她:「母親……」
裴君沫也跟在一旁湊熱鬧,看著裴君意無奈的樣子捂著嘴偷笑。
看了好幾遍,又讓下人將東西都收好,秦語汐這才總算是安心了走了。
還不等裴君意鬆口氣,裴君沫又跑過來拉著他往屋子裡走。
帶著裴君意進去了,她搬了凳子過來就要把那幅畫取下來。
裴君意看著她,有些不解。
這些畫都是她們讓裴君意掛在這裡的,這時候又要取下來,是想要幹嘛?
「沫沫你幹嘛呢?」裴君意好奇的問。
把畫軸卷好,抱緊它,裴君沫從椅子上跳下來,怕她站不穩,裴君意見了連忙上前扶住她。
「嘿嘿……」裴君沫笑了一下算是回應,
一手抱著畫,一手拉著裴君意走到桌邊。
隨手把桌上的東西推到一邊,裴君沫把畫軸展開,鋪到桌上。
「哥,上次忘了讓你給我題詩了!」裴君沫抬頭看著他,雙眼閃閃亮。
這些畫都是裴君意從京城回來那兩天陪著她們畫的,那日畫完的時候已經不早了,當時秦語汐派人催著過去用晚膳她便把這事兒忘了。
嗯?題詩?
裴君意愣了一下,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
又抄詩?不太好吧……
「題什麼樣的……」如果不是必要的話,其實他就不太想抄詩,不過,看著裴君沫期待的眼神,他覺得,這好像是必要的。
為了滿足妹妹的期待而抄詩,只有這一次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吧……
不過,能不抄還是不抄,先問問之前那首。
「雲想衣裳花想容?」他問道。
這首嗎?
裴君沫想了想,看向桌上的畫。
畫像上,荷花池邊,楊柳依依,男子白衣如雪,手上捏著玉白的笛,立於岸邊身形筆直,單論畫技,其實寥寥,主要的還是這布局和意境。
看到雲想到衣裳,是沒什麼問題,但是,看到花想到人……
「這首詩是用來稱讚美貌的吧?」裴君沫看向他。
就覺得吧,雖然好像也可以……
但,由哥哥來提議用這首詩……是不是有點……不太對?
聽到妹妹的話,裴君意這才反應過來,主動說用這首詩,似乎有點自戀的嫌疑……
……
……
到了第二天,天色還沒亮起來,裴君意就已經洗漱好等在院子裡了。
晨間的風有些冷,站在院子裡,沒有太陽,裴君意自然也就沒有搬躺椅過來。
陸疏桐給他的藥很好,裴君意昨日喝下,今日已經好了許多。
抬手摸在臉上,裴君意覺得應該只有淺淺的一點了,適才起床照鏡子的時候也的確是只看到了一點點,邊上那些一開始就傷的不深的地方已經好了,如同一開始那樣光滑,現在只有原來深一些的地方還在。
想來,明日就能完全好了,還真是和她說的一樣,兩天就好了。
真是神奇。
頭髮幹了,下人們也正好將馬車駛到了院外,挽起頭髮,裴君意抬手用玉冠將它們固定好。
又低頭看了一眼,確定腰間玉佩還在,裴君意邁步朝院門而去。
秦語汐站在門口等他,看到他出來了,便笑了起來。
「意兒,我讓廚上備了早飯,這會兒還早呢,先吃一點再走吧。」她問道。
「母親,我吃過了。」裴君意無奈的說。
他這邊有廚房,之前他就讓下人們也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