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寒地凍,屋裡暖洋洋。
昭園裡賞賜不斷,趙瑚兒的日子過得舒心又充實,太子性子看似高冷不好親近甚至冷血無情,實際很好侍候,前提不能跟他反著來。
趙瑚兒坐在暖榻上,手裡拿著一隻布老虎和川哥兒玩,綠雲坐在一邊防止川哥兒掉下去。
」大公子····過來這邊····」她手裡拿著小木馬笑眯眯地左右擺動。
川哥兒一雙和宗政一樣的眼睛亮晶晶盯著小木馬。
「啊·····呀····」
兩條藕節一樣的小胖腿用力蹬,哼哧哼哧朝綠雲爬過去。
好不容易爬到綠雲身邊,伸手去抓小木馬,突然綠雲把手往上一抬。
小傢伙愣了下不明白小木馬怎麼會飛起來?
他面色嚴肅地坐起來再次伸手去抓。
眼看已經夠到小木馬,綠雲又再次往上一抬。
小傢伙嘴一癟,兩眼淚汪汪控訴地看著綠雲。
」哇······「
」哎呀····小木馬在這裡···大公子別哭了····奴婢逗您玩·····「綠雲手忙腳亂地哄了半天終於讓川哥兒破涕為笑。
趙瑚兒見綠雲滿頭大汗,忍不住笑罵一句。
」你招他做什麼,殿下都怕他。」
綠雲一臉憋屈,誰知道大公子這么小就會拿捏人心,這會臉上哪裡還有一點淚,剛剛分明是假裝。
趙瑚兒也是上了幾次當後才學精。
綠雲在心裡感嘆。
果然是太子親生的。
「在說我什麼壞話。」
「殿下。」趙瑚兒和綠雲被突然進來的宗政嚇了一跳。
趙瑚兒慶幸剛剛沒有和綠雲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殿下來了你們怎麼不通傳?」
屋外的丫鬟嚇得忙跪下。
」是我讓他們不要通傳。」宗政見真的嚇到趙瑚兒,訕訕地摸摸鼻子,「地上涼起來吧。」
趙瑚兒見好就收,本來也沒有真的生氣,只是想讓宗政以後不要再這樣嚇人。
於是把手放進宗政的掌心。
宗政輕輕一拉把趙瑚兒拉起來。
綠雲頭也不敢抬,默默退下。
川哥兒可能覺得受到冷落,不滿地又喊又叫。
「臭小子,知道父王來是不是高興呀?看看父王給你帶什麼來了?」宗政放開趙瑚兒的手把川哥兒抱起來,」李進忠。「
」是。「
接著趙瑚兒就見李進忠拎著一個東西進來。
」這是什麼?」
「回良娣,這是鳩車木馬,殿下命宮裡的匠人給大公子做的。」
「川哥兒喜不喜歡?」宗政把小傢伙放到鳩車木馬上面。
趙瑚兒本來還擔心川哥兒會不敢騎,沒想到小傢伙坐上去後不僅不害怕還有模有樣地搖起來,嘴上含糊不清地叫著。
小模樣又嘚瑟又可愛。
」哈哈哈····「宗政蹲在一邊伸出雙手小心翼翼護在兩邊,防止小傢伙摔下來。
趙瑚兒看他們玩了大半天,小傢伙額頭上都沁出汗,擔心兩人受涼。
「殿下,休息一下一會子在玩。」
宗政蹲得兩腿發麻,聽到這話抱起小傢伙坐回踏上。
「呀呀呀·····」小傢伙意猶未盡地手舞足蹈。
「川哥兒乖,父王累了,咱們休息一會好不好呀。」
川哥兒好想聽懂話乖乖趴在宗政的胸口。
「真乖,」宗政一顆心軟成一灘水。
趙瑚兒忙給川哥兒擦汗。
「我呢?」宗政看著趙瑚兒眼裡只有孩子,不搭理他心裡頓時不高興。
「啊?」趙瑚兒一時沒反應過來。
宗政哼了一聲把臉湊過去。
趙瑚兒明白過來後一下哭笑不得,「殿下又不是小孩。」
嘴上這樣說手卻很誠實地給他擦汗。
父子倆出了一身汗,趙瑚兒怕兩人著涼忙催促去沐浴。
宗政也覺得後背粘粘的不舒服,抱起川哥兒往外走,走到門口突然停住,回頭一看趙瑚兒還愣在原來,眉頭一皺,」還不快跟上。「
」哦···是。」趙瑚兒一個激靈忙跟上去。
最後趙瑚兒的衣裳被打濕索性也跟著一起洗。
一家三口洗漱完出來外面的天已經變暗。
「擺膳吧。」宗政肚子餓。
「是。」李進忠目不斜視領命退下。
心裡又驚又怕。
太子果然對趙良娣不一樣,他侍候太子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太子對哪個女子像對趙良娣這樣。
飯菜得端上來擺滿一桌。
太子的膳食比趙瑚兒平時吃得更加豐富。
」嬪妾來抱孩子吧。「趙瑚兒見宗政一直抱著孩子不方便吃飯。
」不用,吃飯吧。「哪成想宗政搖頭拒絕,他一隻手抱著川哥兒一隻手夾菜。
以至於吃飯速度比平時慢了一倍。
加上川哥兒在一邊搗亂,可以說根本沒吃上幾口。
趙瑚兒抿了抿嘴,終於在宗政夾不上菜的時候,她伸手穩穩地把菜夾起來放到宗政碗裡。
宗政驚訝地看著碗裡的菜。
趙瑚兒以為他要生氣,心裡一驚立馬下跪認錯。
」殿下,是嬪妾僭越了。」
「起來。」宗政見趙瑚兒一臉惶恐不安,默默嘆氣。
趙瑚兒試探地打量,見宗政好像真的沒有生氣,這才稍微安心。
讓你手賤。
一般情況下太子吃飯都是先要太監試吃完沒毒後太子才吃,可是在昭園太子從來沒有讓太監試毒,以至於趙瑚兒都忘記這茬。
說話間小傢伙頭一點一點,跟小雞啄米一樣,眼看困得不行。
宗政嘴角揚起,壓低聲音喊人進來。
「好生侍候。」
「是。」青霜輕手輕腳抱著川哥兒退下。
屋裡一下變得安靜。
吃過飯,宗政慵懶地斜躺在榻上,手裡捧著趙瑚兒之前看完沒來得及收起來的大夏怪談,有一搭沒一搭地翻看著。
趙瑚兒在旁邊如坐針氈。
「殿下喝點茶。」干坐著也不是辦法,瞥見桌上有壺茶,於是開口。
「嗯。」宗政的注意力依舊在書上。
趙瑚兒把茶端給他。
」咦,這是什麼茶?不像平日喝的?」
「這是茉莉茶,嬪妾平日閒來無事自己摘了一點曬乾,茉莉花解膩清熱,適合入睡前喝。」
「味道不錯。」宗政放下書起身,「天色不早,休息吧。「
」是。「趙瑚兒心裡一松。
可算可以睡覺,一直干坐的真的很尷尬。
外面寒風瑟瑟,屋裡被翻紅浪。
趙瑚兒實在沒力氣,只能求饒。
宗政一臉饜足,抱著趙瑚兒閉上眼睛,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