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當時只道是尋常
時間來到12月份，夏季入秋往往是從一場雨開始的，秋季轉冬往往是由一場初雪開始的。
顏妄緊了緊圍巾，和哥幾個一起走出寢室大樓，朝著教室走去。
走到一半，顏妄突然落後兩步拐進一個小巷子裡。
幾秒鐘後，他一隻手抱著書本，另一隻手拿著圍巾快步追上了田四萬等人。
伸手拍了拍王堯的肩膀，將手裡的書遞給他：「幫我拿一下。」
隨後雙手將圍巾佩戴好，深吸了口氣。
空氣比預想中要冷得多，他頓時冷的打了個哆嗦，五臟六腑像是瞬間灌滿了冰水一樣。
王堯看見他的動作，沒忍住笑出聲來：「你傻逼吧，沒呼吸過空氣？」
顏妄抖了抖，操控靈力在身體裡走了一圈，暖洋洋的感覺頓時充斥著整個身子。
他抬手從王堯手裡接過書本，伸手在王堯的肩膀上推了一下：「我們老家那邊有個傳說，用力吸一口今年第一場雪的空氣，來年會福運加身。」
「真的假的？還有這種傳說？」王堯半信半疑的說道。
顏妄歪頭看向他，一本正經的說道：「當然是真的，正所謂瑞雪兆豐年，你吸一口空氣不就相當於吸一口豐年的福氣嘛。」
王堯看他說的一板一眼的，頓時停下腳步，朝著旁邊走去：「那我要準備一下，這塊地方的福氣都被你吸乾淨了。」
他用力將腹部的空氣全部排出，然後猛地用力吸了一大口新鮮的冰冷空氣。
然而福氣只吸到一半，王堯便忍不住的用力咳嗽了出來。
「咳咳咳！不行了，又冷又干，就和吸刀子一樣，什麼傻逼傳說！」
「哈哈哈哈！」顏妄捧著肚子大笑，抬手指向王堯，「我就隨口一說，伱還真信了啊。」
就在這時，走在前面的田四萬和張邦宇這番了回來，疑惑道：「你們這是在幹嘛呢？」
王堯抬起身子，和顏妄對視了一眼，隨後兩人一齊轉過頭，將顏妄剛剛說的話給田四萬又講了一遍。
「真的假的？」田四萬嘟囔一聲。
顏妄擺了擺手，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說道：「這就和左眼跳財，右眼跳就是神經帶動肌肉抽動一樣，信則有，不信則無。」
張邦宇抬腳晃了晃落在頭上的雪：「那我也試試……」
幾秒後。
「咳咳咳！」X2
「哈哈哈哈哈」
冰冷乾燥的空氣里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推開門，一股冷空氣颼地一下卷進室內。
顏妄最後走進教室，關門的時候還聽見田四萬在逞強：「其實冬天一點都不冷，我的體質那絕對槓槓的，只不過是突然間降溫，身體還沒做好準備而已。」
王堯黑著臉，瞅准機會把手伸進他外套裡面，用大拇指對準腰子，然後狠狠的頂了上去。
「嗷！」
田四萬吃痛的叫了一聲，捂著腰子跟只兔子一樣跳了出去，隨後轉過身來咬牙切齒的指著王堯：「你幹嘛~哎喲。」
「得了吧，瞧你都虛成什麼樣了。」王堯嫌棄的甩了甩手，抱著書找座位去了。
這節課是專業課，教室里只有他們一個班，三四十個人稀稀拉拉的坐在教室里玩著手機。
說是專業課，其實也沒多少人認真聽。
顏妄當初高考填志願的時候，張雪峰還沒現在這麼火。
而現在，只有少數已經確定會在這個專業繼續深耕下去的人，才會坐在教室的最前排認真跟著老師的思路走。
十二月十號。
天空被厚厚的灰色雲層籠罩，天地間飄著細小的雪，落在地上即刻就化，南方的雪向來是這樣的。
聯想到幾分鐘之前還在斗羅大陸看著海水一樣藍的天空，顏妄突然感覺到一種奇妙的割裂感。
但只有身處這個教室里，才會讓他想起來：哦，原來我還只是個學生啊。
冬天的日照時間很短，上課前天色還亮堂堂的，下課的時候黃昏就已經降臨了。從教學樓到食堂的路上，只有兩邊的樹叢上還蓋著一層薄薄的雪花。
南方的雪總是這么小氣，我記得在上小學的時候，下課鈴還沒響的時候，就已經從桌子裡拿出了兵乓拍，目光在老師和後門之間不斷徘徊。
只待鈴聲一響，便如脫兔一般沖了出去直奔兵乓球桌。那時候搶到桌子之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宣誓主權，第二件事便是用拍子把球桌兩邊掛著的冰稜柱打掉呢。
冰稜柱……都好多年沒有看見過了。
在這一瞬間，顏妄明白了什麼叫溫室效應。
「當時只道是尋常。」
顏妄笑著呢喃一聲，關掉手機走進了食堂。
隨後端著熱騰騰的飯菜找了張桌子坐下，然後起身去打了一碗免費的蘿蔔湯，一口熱湯下肚，熱騰騰的暖意瞬間從胃擴散到全身。
如果還有什麼比這碗蘿蔔湯更溫暖的，那一定是林擁夢剛剛遞過來的烤紅薯了。
「吶吶~冬天裡的第一個烤紅薯。」
她伸出雙手捏住顏妄的臉頰，嬉皮笑臉的把烤紅薯表面的碳灰摸了上去。
顏妄沒有理會她作怪的小手，紅薯香氣撲鼻，他已經忍不住想要把它掰開了。
然而紅薯剛一掰開，熱騰騰的蒸汽便「撲」的一下躥了出來。
「嗚~好燙！」
顏妄叫喊一聲，然後連忙把紅薯放在桌子上，含住被燙到了的大拇指。
「真是個大笨蛋~」林擁夢笑罵一句，雙手搭在桌子上撐著臉頰，懶洋洋地撒嬌：「笨蛋餵我。」
「等一下。」
顏妄拿起勺子，對準紅薯正中間的粉心挖了下去，隨後塞到她的嘴邊。
這枚紅薯的品質很好，掰開的斷層熱氣騰騰的，晶瑩剔透的紅色果實仿佛在流淌著濃稠的甜漿。掛在勺子邊拉成絲狀的紅薯果肉更是為甜漿的模樣增添幾分相似。
「啊~唔。」林擁夢低頭咬住勺子，將勺子上的紅薯盡數吞下。
顏妄只挖了一小塊，又在這樣的天氣里暴露了一會兒，已經燙不到嘴了。
「好吃嗎？」
「嗯嗯。」
林擁夢剛點點頭，顏妄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張大嘴咬了下去。
「唔~燙！呼~」
顏妄張大嘴吸了一口氣，然後小心翼翼的咬開嘴裡的紅薯肉。
早在許久之前，顏妄就覺得，如果可以的話，還是讓身體的各個感官保持在普通人的狀態吧。
不然伴隨著身體素質的快速增長，他連自己最喜歡的辣椒都吃不了，畢竟「辣」從本質上來說是一種疼痛。
「活該！」
林擁夢笑了笑，抬手抹掉了沾在他鼻子上的一點紅薯，然後在顏妄的目光中將大拇指放在嘴唇前，伸出丁香小舌將紅薯肉捲走。
顏妄咽了咽口水，低頭又咬了一口紅薯道：「直到放寒假前，我們好像都沒什麼假期了吧。」
「沒有了。」林擁夢搖搖頭，望著他疑惑道，「你突然問這個幹嘛？」
「只是在想，要不要帶你去北方玩玩，趁著大學生還沒放假，去哈城的大學打雪仗怎麼樣？」
林擁夢一邊吃飯，一邊思考：「還是算了，不確定性太多了。既不知道哪天會下大雪，也不知道哪天他們會在操場上打雪仗……」
顏妄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要這麼說的話，那就去冰雪大世界怎麼樣？不用賭運氣，而且可以玩的設施還挺多的。」
「那得多喊幾個人一起，畢竟人多才好玩。」
「那倒確實，這樣吧，我問問虹夏她們願不願意來玩。」
說罷，顏妄便打開聊天群找到虹夏，問問她們接下來的檔期。
顏料：@下北澤小天使，大約是……四十天吧，四十天之後你們有空沒？
下北澤小天使：怎麼了？
顏料：我和林擁夢想在放假後去華夏北方玩雪，既然是玩嘛，那自然是要多喊幾個朋友了。
下北澤小天使：我也不確定，畢竟我們還只是個小樂隊，檔期什麼的，根本沒有安排到那麼久的機會。
下北澤小天使：這樣吧，等有確切的消息了我再告訴你。
下北澤小天使：還有一件事，涼托我問你，那個視頻賺到了多少錢？我也很好奇，到底能不能還清這些樂器的債務呢。
顏料：額……稍等一下，我去問一問。
關於結束樂隊演唱的那個視頻，顏妄用聊天群剪輯好之後，就拜託林擁夢去負責了。
任何一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個視頻絕對有大火的潛力。但無論是顏妄還是林擁夢，都不想處理視頻熱度帶來的一系列後續事情。
無論是視頻收益，還是流量變現，亦或者是別的一些事情，反正他們倆都嫌麻煩。
只想享受因為視頻火爆，網友們帶來的誇讚和派頭而已。
於是林擁夢就從他父親的公司里借用了幾個人來負責一下這件事。緊接著，顏妄就去斗羅世界了，也不清楚後續的發展。
關掉聊天群，顏妄抬頭詢問道：「對了，上次結束樂隊演唱的視頻發布了沒？」
「還沒。」林擁夢回答道。
「怎麼這麼久了還沒發布？」顏妄有些驚訝的問道。
畢竟在他看來，這不過是發個視頻的事情，小手一點，等待視頻審核就完事了。
「嗯……」林擁夢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後，言簡意賅道：「簡單來說，就是擔心版權的問題。」
「版權？」顏妄更詫異了。
林擁夢點點頭，拿出手機翻出一段聊天記錄遞給顏妄，同時說道：「我爹公司里的那幾個人其實也不懂網際網路，但他們懂怎麼做甲方，於是就從我這拿了一筆錢去找了幾家網際網路傳媒公司。」
「因為我們這個視頻是要盈利的，所以這就涉及到了商業版權的問題。如果只是一般的火，其實反而不用擔心版權的事，但問題就是那邊的負責人在看了這個視頻後，說作品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會火到國外去。」
「而《孤獨搖滾》的版權又在日本，我們不清楚製作方對作品二創的商業版權態度，所以這方面還需要洽談。」
顏妄點點頭：「我懂了，那什麼時候可以談好？」
「網際網路公司那邊的人已經飛去日本好幾天，估計這兩天就會有結果。」
「好吧，那我告訴她們就再等等。」顏妄點點頭，同時在群里告訴給了虹夏。
這件事倒也好理解，就拿某點裡的同人小說舉例。
首先是獲得版權許可的同人作品，即斗羅，龍族這一類的小說，這類同人作品的作者每個月都會上交一成收入給原作者以支付版權使用費。
別以為這一成收入不多，要知道還有五成是要上交給點娘的。
而沒有獲得版權許可的作品就是火影，海賊這一類，版權在海外的同人小說。
由於它們的版權在國外，天高皇帝遠，根本管不著，所以是不需要支付版權使用費的。
不過即便如此，依然時不時的會有人造謠，喊上兩句風緊扯呼。
但如果一本火影同人小說非常非常火，甚至火遍了日本國內，那支付版權費用這件事就是板上釘釘的了。
而且由於這本同人小說是在獲得版權許可之前就發行的，甚至還有可能會被岸本告上法庭賠償巨額的版權使用費。
當然，這只是舉個例，這樣的小說不一定存在。
但……由打破次元壁的結束樂隊親自演唱的歌曲，一定擁有這樣的能力！
所以在發行這個視頻之前，為了以防萬一，得先去日本和《孤獨搖滾》的製作方通氣。
下北澤小天使：我明白了，這樣的話……還真是可惜。
顏料：確實很可惜，真要算起來的話，其實《孤獨搖滾》的製作方應該先給你們支付一筆錢才對。
下北澤小天使：我說的是如果《孤獨搖滾》的製作方不允許那就太可惜了！
下北澤小天使：還有，這種事可千萬別告訴涼，不然這傢伙一定會想個辦法跑到你們那邊，然後找《孤獨搖滾》的製作方要錢的。
顏料：這很山田涼！
蕭火火：但沒人會相信她的吧，山田涼打破次元壁來要使用肖像權的賠償……想想就覺得不可能。
叫我女王大人：說不準……還會因為鬧事被抓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