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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江南慘案

2024-08-21 09:02:32 作者: 青山大俠依舊在
  無極,我是江南陵州人氏,我們司徒家也是遠近聞名的奉禮之家。

  司徒百里慢慢的冷靜下來,目光淡然而悠遠,回憶如泉水般湧來。

  江南,人傑地靈之地,崇尚文學禮教,諸子百家,互為共鳴。

  其中最為著名的便是龍泉山論道,每年的龍泉山論道整個天下的學子都會聚集到龍泉山來,重大暢談與交流近一年的感悟與心得。

  哲學嘛,玄而又玄的道理罷了,本就有各自邏輯的矛盾,也因為了這樣的矛盾,哲學才有了張力,得以發展與進化。

  龍泉論道本該無所束縛的暢所欲言,哪怕群儒爭吵,也是一派蒸蒸的氣象。

  可這慕容家,好不霸道。

  那年,慕容家家主慕容南枝在龍泉道會上發表了,「先天論」

  認為天下道理皆是「先天已定」,具有先驗性,我等世俗之人遵之,悟之,不可疑之,反之。

  天道昭昭,人道渺小,尊天理而去人性,乃大道也。

  慕容南枝要求江南百家從此共尊慕容家始祖慕容丘,學聖人訓,執聖人言,奉聖人禮。

  何等的荒唐,諸子百家竟要放棄往日所學。

  何等的猖狂,從此只奉慕容丘為聖人。

  而我司徒家,信奉後天論,尊人道為大道。而非那虛無縹緲的天道。

  這天,之於我認為是天,他才成了天,這地,之於我認為是地,他才成了地。

  並非先天已有道理存在。

  我們司徒家所持的觀點是,道理並非先天存在,並非一種教條。

  道理是一種人心,人性,在人性良知的指引下,經過人心的認同後,道理在這一刻才真正化作的道理。

  心即是理。

  古聖人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是道理。

  只是,我願意嗎?我並不願意去死。

  這不是道理,這是權利。

  君有君權,強迫我死,而非,君讓我死,我便該死。

  我司徒家同意格物而後至知,意正而後心誠,修身齊家治國所以天下平。

  如果道理都是具有先驗性的先天存在的至高玉律,那還要人 格物致知做甚?

  這本是再平常不過的學術討論,諸家轟鳴,共同討論嘛。

  可這慕容南枝老匹夫,聽聞我父後天論,心即理的言論之後。

  像是瘋了一般,認為我們司徒家乃是逆天大叛逆之徒,所言所理大不敬。

  不敬天,不敬朝,不敬先賢。

  這禮學,何曾有了宗教的特性?竟能將不同意見者,打成「異教徒」的?

  慕容南枝,勾結陵州城城主,以不敬先人為由,竟將我司徒全族拿去問罪。

  天香帝國立國至今,從未有過不敬先人這等罪名,其行為駭人聽聞。

  我奉禮之家,全族以修理治家,面對府兵,又無縛雞之力,哪有半點對抗的能力。

  全族都被他,韓豎子,坑殺了。

  我那結髮妻子,兩個尚在學寫字的孩兒,我那點化無數鄉里的老父親,眾多學究縱橫的族老,全都慘遭活埋。

  說著說著,司徒百里的眼中竟流下了血淚來。

  一個小小的陵州城主韓豎子,竟能掀起如此文獄。

  手段之殘忍,滅族之決絕,乃是我天香文壇古今駭聞。

  自我族被滅後,江南各族均無人敢於異論,各族均奉慕容丘為先聖,奉慕容家為禮學之正統。

  哈,哈,哈哈哈,司徒百里一陣慘笑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禮學一門,哪有什么正統與旁論之分?

  如今的江南,千萬讀書人,皆習慕容理學,設慕容廟。

  一紙青煙,孤燈常伴,沐浴焚香,虔誠信仰。

  尊唯一聖人之行,修身養性,正心刻己,群儒畢至,好一派滑稽的景象。

  若不得楚家楚無敵將軍救我於火海,我怕是十幾年前,也早就死在了江南。

  混無極也是第一次聽司徒百里講述他的過往,他的這位老師,這麼多年,心中竟壓著如此血海深仇。


  怪不得百里老師總是憂鬱的模樣,在楚府中深居簡出,如無特別的事,從而都不出自己在楚府的偏園。

  混無極一面感嘆司徒老師的悲慘過往,一面同樣驚訝於慕容禮學之家。竟如此慘絕人寰的手段。

  這等手段,在往往以鐵血著稱的軍門世家也是不常見的。

  哪有讀書人講道理還帶刀的?

  就因為不同的意見,便行滅門滅族之事。

  哪怕是為了獨尊慕容學,就能做出這等天怒人怨的惡行嗎?

  司徒百里等了混無極十幾年,他嘔心瀝血教授混無極人道之理。

  一方面,希望混無極將來作為一方巨孽,愛護一方百姓。行人道。追尋內心,不迂腐。

  另一方面,也希望混無極這位北境小侯爺終有長大的一天。

  當執掌北境之時,能夠替自己報這血海深仇,以報師恩。

  畢竟,憑他一個兩袖清風的讀書人,這輩子也別想告慰全族之人的英靈了。

  如今,他終於等到了,北境王爺混無極,權勢滔天,天生神體,威鎮天香。

  楚玉兒扶著百里老師,不住的安慰著這位在回憶里有些顫抖的可憐的讀書人。

  姬凰聽了司徒百里的闡述之後,也陷入了沉思。

  百里老師,你說江南現在是慕容學一家獨大嗎?

  是的,凰福晉,這江南文林,由百家爭鳴已經淪為了一家之言了。

  這個故事,看似是司徒百里的一番回憶,姬凰卻是從中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對勁來。

  這慕容家,一個崇文修理之家,為何要用如此血腥手段,統一了江南的文人信仰?

  按理說,一家有一家之專研,一家有一家之感悟,共鳴交流之更利於文明的進步,這慕容家如此做法,其目的,恐怕不僅只是學派之爭。

  慕容家的先天論,固然可能更討皇族之喜,有利於皇族駕馭億萬黎民,畢竟,皇命天授,眾生拱之的道理,皇家也是見之由喜的。

  可我天香帝國歷來沒有用信仰控制萬民的傳統,對百家之言甚是寬仁。

  縱觀整個天香朝,從未有過一次文字獄。

  這陵州城主韓家,與慕容家勾結,造下如此血案,應該不是皇家之意。

  這慕容家籠絡城主府。

  消除異己,清除異言,統一信仰,製造學派,其背後是否還有其他目的?

  姬凰之言,繞開表象,直擊更深層次,引得眾人皆陷入了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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