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當我沒說。」道士無奈的說道,並不與他爭執,「只需等他無法修煉出靈氣,到時候自會求我。」
剛入夜,易恆便急不可耐地盤腿坐下,如道士般,只不過姿勢很是彆扭。
「天地未分之時,宇宙乃是混沌,混沌之氣一分為二,陽為清氣上而為天,陰為濁氣下而為地,陰陽相衝相合以生萬物。
是故混沌之氣乃萬物之源,其將分未分之時是為靈氣。欲脫凡而修仙,必先感應靈氣。」
易恆心中讀著口訣,對於他來說並不難理解,只是這虛無縹緲的靈氣怎麼去感應?
」精歸於百匯,神觸於空靈,耳不聽,眼不睜,鼻不聞,心如止水;感天地之靈氣,引其入天靈;順全身之經脈,清凡軀之污瀝,」口訣到此便結束。
但他一個時辰後並沒有感應到所謂的靈氣在哪裡,像什麼樣子。
再一個時辰後,他實在受不了這個姿勢,不得不把盤著的腳伸出來,不說腳的麻木還可以忍受,但腰卻是僵直得要命,只有躺在地上,用手不斷拍打。
「這口訣該不會是假的吧?那道士難道不想讓我死個痛快,想這樣折磨我?」他心裡想到。
「也許根本不存在什麼靈氣,但這段話聽起來如此玄乎,也不像是假的,難道是我靈根差的緣故,只有暫且先練練吧,況且就算是道士誆騙於,我又能如何?」
一晚上他都在胡思亂想,等迷迷糊糊睡去之後,依稀在夢裡見到了家人,又好像夢見了那八卦盤突然變成一張大嘴,向他撲咬過來。
最終好像又修成仙人,抬手就是滿把的小火球,而他看著手裡小火球露出陰陰的笑容。
卯時,易恆準時醒來,似乎那八卦盤在靈魂深處,像是鬧鐘一樣,讓自己準時醒來。
回想起迷糊的夢境,又看看似乎沉睡似乎修煉的道士,口中模糊吐出一「疾」字,但手裡卻沒有火球。
抬著手望了望,又泄氣垂下,連靈氣都沒有感應到,哪裡能變出小火球?
抬頭望望東方,被大山遮住的太陽漸漸升起,但那柔和的陽光還是能透過來,照在他身上。
「也許早上的靈氣更好感應,看那道士也許正悄悄修煉,一定是這樣,可恨的道士,不告訴我早上正好修煉,害我昨晚白受罪了。」
他想到這裡翻身起來,伸了個懶腰,深吸幾口氣,然後面對東方盤腿坐下,雙手抱腹,閉上雙眼,口中念念有詞。
「精歸於百匯,神觸於空靈,耳不聽,眼不睜,鼻不聞,心如止水;感天地之靈氣,引其入天靈;順全身之經脈,清凡軀之污瀝」。新69書吧→
一炷香過去了,他耳邊卻還能聽到溪水流的聲音,還能聽見遠處叢林中鳥獸聲,還在想今天除了野兔野雞還能吃什麼。
一個時辰過去了,他慢慢放鬆似乎要達到心如止水的樣子,呼吸漸漸平和,耳邊的聲音漸漸遠去,腦海里想著靈氣靈氣,但卻傳出來輕微的酣聲,感情這是慢慢睡著了。
太陽終於爬上了山頭,道士早就醒來似在沉思,看了看易恆彆扭的修煉姿勢,又聽到微微的酣聲,心裡想到「這樣也能睡著,不知是否感應到了靈氣。」
「這小子五行混雜的靈根,資質比我差了不止幾倍,當年我就算在師傅的講解下理解口訣都用了半月,隨後用了半月才感應到了靈氣。」
「現在居然會幻想這小子在沒有人指導之下能理解口訣,更會期望幾個時辰的修煉會感應到靈氣,難道是我受傷後心境有了波動?」
道士心裡想到,突然覺得意興闌珊。
「這恐怕是我做得最荒唐的一件事了,就算要給他仙緣也應該先帶回門中,由門主定奪。
傷勢已經穩定,但要恢復需得回門中靜養幾年,雖可勉強行走,但這一路翻山越嶺還得靠這小子。」
想到這裡,道士一揚手,地上一個小石子突然飛起打在易恆的額頭。
「啪」的一聲,易恆額頭一痛,醒了過來,急忙做出防禦的姿勢。
四周看了看,卻不知這石子是從哪裡飛來的。
「醒了就感緊起來,準備上路了。」
道士淡漠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易恆急忙朝道士看去,才發現一直坐在地上的道士這時竟然站了起來。
略顯寬大的道袍在瘦高的道士身上,被微風吹得微微揚起,瘦長的臉上依然蒼白,薄薄的嘴唇緊閉,淡淡的眼神似乎沒有焦距,加上淡漠的聲音,易恆突然覺得一夜之間,道士又變得高高在上。
他當然不敢問什麼,但總算是知道小石子肯定是這道士扔的,只是是扔的還是用仙法打的,這倒是不清楚了。
額頭的疼痛都不敢去揉揉,快步跑到道士身前,知道今天肯定要上路了,須得趕緊聽道士怎麼安排。
「我胸口傷勢可用大部分靈力穩住,只是腳尚未痊癒,勉強可行走,但不宜過度,今天出發先去王都,再回山門,走吧。」
道士說完,也不等他回答,抬腳便向山上走去。
易恆自然也不敢有什麼意見,在原地四處看看,才發現也沒有什麼可收拾的東西,見道士走遠了,才慌忙追了上去,只是不敢靠得太近,離道士五六步的樣子。
道士一路並沒有說話,走得極慢,易恆雖有心問問靈氣怎麼感應,但在這種沉悶的氣氛下也不敢擅自開口,只是輕鬆地跟著道士。
山上本沒有路,所以道士也是左邁右拐的尋找好走的地方,遇到山崖,也只有繞道而行,並且走走歇歇,直到太陽落山才到了半山腰,好在這山上叢林不深,隨便找了個背風的石壁就地坐下了。
易恆見狀,很自覺的跑進山林尋找吃食,道士看見了也不置可否。
當夜幕降臨,月亮越來越亮的時候,易恆終於填飽肚子,本以為道士吃了野果後會說些什麼,但看道士盤腿而坐,閉上雙眼的樣子,他便再次失望了。
他只有自己盤腿而坐,按照自己理解的方法,摸索著去感應靈氣。
腦海中不斷念著口訣,同時靠虛無縹緲的神念去感覺四周,慢慢的心竟然平靜下來。
周圍的小蟲鳴叫聲漸漸模糊,夜風吹在身上也逐漸感覺不到,似乎四周的空氣里,有著與平時不一般的靈動,正要努力去感應,卻又回到了現實。
兩個時辰過去了,一直無法進入那種狀態,反而是腿又麻了,腰又僵直了,索性癱倒在地上,慢慢又在胡思亂想中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