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山,赤關嶺。
太白山位於成華宗的最北部,山中蘊含豐富的紅土參、藍晶石、白煙石等可用於修煉的靈草和礦物。
山中的赤關嶺中,有一座漆黑石頭鑄成的界碑,上面寫著:成華宗,北界碑。
再往北走,就是衛朝宗的地界了。
界碑不遠處,有一座尖聳如塔的硝所。
哨所前插著一面紅色旗子,迎風招展,旗上印著成華宗的徽記。
這個哨所看似普通,實則有一道法陣保護。
法陣除了具備很強的防禦能力,還能擴大神識搜索範圍,哨所內的修士放出神識,就可以監控方圓百里的動靜。
不單如此,硝所還是一個小的傳送塔,可以發送、接收傳信符。
天色漸暗。
山中寒冷,空中飄飄蕩蕩落下一些細細的雪花。
哨所內有兩名修士,一個是像貌清秀,二十出頭的年輕修士,名叫叫李堯。
另一個年近四旬叫嚴寬,長著國字臉,下巴上留著青黢黢的胡茬。
兩人都是駐守修士,負責太白山的周邊安全,防止外宗修士盜採靈木礦石。
哨所內陳設簡單,只有兩床鋪蓋和幾張桌椅。
一隻舊鼎坐在灶上,「咕嘟咕嘟」地煮著靈茶。
「嚴兄,你來這裡幾年了?」
李堯剛來這裡駐守不到三天,對一切還很新奇,拿著陣盤不停掃視山林。
「我是壬寅年來的。」
嚴寬用火鉗撲滅灶里的火焰,隨口回答道。
「啊,快十年了!」
李堯掐指一算,驚訝地抬起頭,眼中露出羨慕的神色。
駐守邊境相當辛苦,不但乏味,而且還要面對偷偷溜進來的外宗修士。
相應的,宗門給予的待遇也比較豐厚,除了每月發放俸祿,年底還有額外獎勵。
駐守十年,積攢下來的善功不會低於八千,基本上可以兌換一顆築基丹了。
「你呀,就看見賊吃肉,沒看見賊挨揍。」
嚴寬揶揄道,用水舀從鼎中取出茶水,倒入茶碗,遞給李堯一碗,「過幾個月就明白了。」
「多謝嚴兄。」
李堯接過茶碗,慢慢啜飲一陣,神識忽然感應到一陣異常,「嚴兄,有人上山來了!」
嚴寬連忙放下茶碗,「什麼人?我來看看。」
李堯輕聲叨念:「這人穿著很奇怪,一身黑罩衣,雙角頭盔,還戴著臂甲、背翼……」
「嘶,不會是翼蝠俠吧!」
他的神情變得有些激動。
嚴寬沒說話,把手按在陣盤上。
沉入神識,借著法陣的威力,神識擴散出去。
「看」到一個人影從山下盤旋而上,似乎在搜尋著什麼。
這人的打扮跟李堯說的一樣,穿著黑色緊身衣袍,披著大氅,頭上戴著奇怪的面具頭盔。
「什麼翼蝠俠?」
李堯詫異道:「嚴兄不會連翼蝠俠都沒聽說過吧?」
嚴寬不置可否,神色不變:「聽說過一點,你好像很了解,說說看。」
「翼蝠俠姓韋名安,出生在太陰宗一個治安混亂的地方,好像叫鷹潭郡。韋安小的時候,父母被妖獸所殺,他便立志報仇,週遊各地,努力修習道法。」
「三十年後,韋安掌握了許多強大的法術,最終返回鷹潭郡。」
「把鷹潭郡周邊的妖獸清掃一空,還把跟妖獸有勾結的修士一一格殺。」
李堯越說越興奮,「不單如此,韋安有感於世道不寧,不但斬殺太陰宗境內的妖獸,還幫助一些小宗門斬殺強橫的妖獸。」
嚴寬打量李堯,「他有什麼本事?」
「當然!韋安的本事可大了,號稱太陰宗四大紫府修士。」
李堯如數家珍道:「韋安天賦過人,鍊氣境時就把二十門法術修到精通。」
「進入築基境,專攻道藝:法陣、煉器、符籙,四大道藝精通其中三樣,獲得煉器大師,符籙大師,法陣大師的稱號,而且他還是醫道大師……」
嚴寬打了個哈欠,打斷道:「說重點。」
李堯道:「是。韋安精通一百二十七種戰鬥法術,比如暹羅宗的錘擊術,蘇木宗的柔天術,迦南的馬伽術,尚法宗的迎空術,呂宋宗的魔杖術……」
「多年斬殺妖獸的經驗,讓他成為一名偵探大師,戰術大師,語言大師,恐嚇大師,審訊大師,追蹤大師,偽裝大師……」
「停!」
嚴寬終於不耐煩了,「你確定此人就是韋安?」
李堯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韋安是煉器大師,花了二十年的時間給自己煉製了一整套裝備。因為他從小生活在蝠妖橫行的地方,因此受到啟發,煉製了蝙蝠頭盔,蝙蝠戰衣,蝙蝠手套,蝙蝠靴,蝙蝠披風……」
「每一樣裝備都是頂級法寶,戰力在紫府境修士中也是最拔尖的,據說從未嘗敗績。」
嚴寬微微皺眉:「他是太陰宗的修士,你怎麼對他這麼了解?」
李堯笑道:「嚴兄有所不知,我從小就聽說了韋安的大名,一直以他為榜樣,希望有朝一日能成為他那樣的人。」
嚴寬用神識注視著已經走到半山腰的人影,緩緩轉過頭,「李老弟,有些話我不想說,但又不得不說。」
「一百多年來,在宗主的帶領下,我們成華宗的實力已經與太陰宗不相上下。但是,太陰宗擅長宣傳,不斷從思想上侵蝕我宗的年輕修士。」
「他們那些所謂的名人都是宣傳出來的,罩個鐵殼子就叫金剛俠,蒙個面具就叫翼蝠俠,拿著一把破弓就叫飛箭俠……」
「什麼是俠?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你再看看太陰宗都幹了什麼?但凡玄元大陸哪裡出惡事,十件有九件是他們幹的。禍亂宗門,殘殺凡人,搶劫靈石,挑撥離間……凡此種種,為了維持霸業壞事做盡。」
「想必你也知道,太陰宗是如何立宗的,殺盡了本地修士,把周邊宗門攪得稀爛。遠的不說,我宗赤尾島至今沒有收回,你當是誰從中作梗?」
說到這裡,嚴寬輕蔑地笑了,「這樣的宗門出來的修士,還好意思稱俠?沽名釣譽之輩,他們配嗎?我呸!」
說完向地上啐了一口。
李堯愣了愣,半晌無言,心裡不太服氣,但嘴上沒有繼續爭辯,畢竟嚴寬是他的長官。
他想了想,問道:「如果來人是韋安,怎麼辦?」
嚴寬抓起陣盤,推門走了出去。
「帶上鴻雁符,出去問問。」(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