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府副秘書長到底算不算市政府的領導,誰也說不清楚,銜頭是市政府,感覺是市政府領導,但真正的市政府領導是副市長及以上,連市政府的正秘書長都不是。
市政府正、副秘書長是與市政府辦公室一起上班的,同屬於一個機關黨委,級別與市政府辦公室正、副主任稍微高那麼一點點,一般來說,市政府辦公室主任是由市政府第一副秘書長兼任,而實際上控制市政辦公室的是市政府秘書長。
除了鄉鎮一級政府外,縣級及以上的政府辦公室常常會出現一種奇怪的現象,那就是冷清、壓抑和清高。在這裡,人與人之間表面上顯得平淡且有禮貌,熱情中隱藏著算計。一個政府辦公室通常會分裂成幾個派別,各自說著不同的話語,從事著不同的事務。在這樣的環境中,人們必須小心翼翼地行事,因為稍有不慎說錯一句話,就必定會有人抓住你的把柄,給你上綱上線。這種氛圍讓人感到緊張和不安,鬱悶而壓抑,仿佛隨時都有可能陷入麻煩的陷阱。
津海市政府辦公室也不例外。
但是,自從李慶陽的到來,津海市政府辦公室的面貌發生了很大的改觀。
李慶陽灑脫,風趣,霸道中有細緻,豪放中有拘謹,這是典型的基層幹部與機關幹部工作作風相互融合的形象。這種灑脫、風趣、霸道的形象猶如新鮮的血液注入了津海市政府辦公室這種呆板、壓抑、半死不活的老人身體當中。
因為李慶陽人緣好,他會經常分批次的組織人員出去喝酒、吃飯和KTV等等。
李慶陽酒場很有一套,他很會鼓氣氛,他有一個慣用的招數,這是他在溪洋鄉當鄉長的時候發明的,那就是"滾地豬"。
"滾地豬"不像通關,不是一個人打一圈,而是每個人逐一輪流地喝,也就是喝酒時在場的人員一個接一個的喝,像極了霓虹燈上的串珠,第一顆燈亮了,然後是第二顆燈亮,再第三顆燈亮……亮到最後一顆燈熄滅時,又從第一顆燈開始再亮,循環往復,周而復始,也就是說在座的人第一個喝完一杯,輪到第二個人喝,第二個人喝完一杯,輪到第三個人喝,就這樣一直輪流下去,然後,如果全桌十個人,誰第一個喝不下了,李慶陽就會逼著那個人把椅子搬到旁邊去看他們喝,並要求那個人買九包煙發給還在喝酒的九個人;然後是第二個喝不下去的人,也把椅子搬到旁邊去看剩下的八個人喝酒,買八包煙分給還在喝酒的人,就這樣一直喝到最後只剩下兩個人,其他的八個人都買過香菸,並且要坐在旁邊看最後兩個人喝酒,而李慶陽往往就是這兩個人當中的一個,這也應驗了一句話,那就是鄉鎮領導幹部出來的每個人都是酒桶。
這樣拼酒很熱鬧,但也不完全有強迫,所以氣氛很高。
酒喝完以後,李慶陽一般會安排大家一起去沒有小姐的KTV去唱歌,因為他知道有小姐的KTV費用很高,而且市政府辦公室的幹部每個人也都是小心翼翼的,一般不大敢去那種有小姐的KTV歌廳。
市政府辦公室可以說是一個清水衙門,除了那一些領導,一般幹部大都比較清貧,沒有什麼灰色收入,再加上工作壓力大,工作環境壓抑。而李慶陽會三天兩頭、分批次的請不同的人。
自從有了李慶陽的組織與安排,大家都覺得很開心,那一些被請的人員都覺得李慶陽是哥們,是兄弟。因此,李慶陽也就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市政府辦公室各個派別中的圈內人
經常安排喝酒,吃飯,唱歌,那得有錢。
剛開始的時候李慶陽自己買點單,安排溪洋鄉黨委書記陳厲洪買點單,白溪鎮買點單,然後自己在市政府辦公室報銷一點。再後來,李慶陽便漸漸的不好意思再叫陳厲洪和白溪鎮買單,自己又不想出錢,主要靠市政府辦公室報銷。
市政府辦公室的辦公經費雖然比較多,但開支也大,主要的開支還是在接待和迎來送往上。
市長、副市長的開支經費也是列入市政府辦公室的預算制之中,這些領導的開支經費是不封頂的,簡單的說,就是花多少就能報多少。
在北京開奧運會的那一年,李慶陽和劉海清去北京跑項目,請了一個部裡面的司長出來吃飯。劉海清知道在北京吃飯很貴,在去北京之前,便特地向市政府辦公室的財務預支了三萬塊錢。劉海清想,在北京吃飯再貴,也不會超過三萬吧。然而,到了買單的時候,服務員告訴他總共花了五萬二。劉海清一下子拿不出那麼多錢,在那個司長面前覺得很沒有面子,而那個司長也想不到這餐飯竟然這麼貴,覺得很尷尬。
李慶陽自己口袋裡面也只有幾千塊錢。為此,劉海清叫李慶陽馬上叫在北京的老鄉老闆送三萬錢過來,因為津海人在北京做生意當老闆的人非常的多。
就這樣,市領導就兩個人出差北京一趟,還不到兩天就花掉了五六萬塊錢。
而市政府正、副秘書長及市政府辦公室正、副主任原來也是花多少報多少,但是在批准報銷上面,秘書長覺得壓力很大,不給報銷覺得情面上說不過去,給予報銷吧,有些副秘書長就會亂來,開支大。所以,後來市政府秘書長在副秘書長,市政府辦公室正、副主任的報銷上採取了的限額制度,也就是每個人每個月的報銷是有限額的。
李慶陽經常請吃飯,喝酒,唱歌,單靠市政府辦公室的那些報銷是不夠的,於是,他就想到以拉贊助的方式來增加自己的報銷份額。
他找到市政府秘書長說:"我可以給我們辦公室拉贊助,但是你得給我的報銷有所傾斜"。
秘書長說:"當然可以,你拉回來的贊助費,我給你百分之十的報銷經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