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長安,三月時,上苑遍是花枝。青門幾場送客,
曲水竟日題詩。駿馬金鞭無數,良辰美景追隨。
三月里的長安城,最是漂亮,李寬在別院待了一整天,和孫思邈師徒好好聊了聊,順便指點了幾個研究方向,給他們安排了幾個助手,就回城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李寬重新回到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紈絝子弟生活。
「王爺,聽說渭水兩邊的楊柳全部都長出了嫩芽,可好看了。」
晴兒一邊幫李寬梳頭髮,一邊和李寬說著話。
十七八歲的丫頭,在後世算是小姑娘一個,但是在大唐,那是妥妥的長大成人了。
要不是因為晴兒是李寬的貼身婢女,估計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
「怎麼,上次去遊玩沒有成功,你這心又痒痒的啦?」
李寬一眼就看出來了晴兒的想法。
事實上,晴兒也從來不在李寬面前隱瞞自己的想法。
「王爺,以前您還經常喜歡出門轉悠,最近幾天我看您都在王府裡面不怎麼出門呢。」
自己的小心思被說破了,晴兒撅著個小嘴,反倒是抱怨起來了。
「王府裡面亭台樓榭,花香鳥語,要什麼有什麼,我覺得在這裡待著一直不出門也沒問題啊。」
李寬在後世是個宅男,愛美食、愛乾淨,但是卻是很懶惰。
只要有一台手機,有WIFI,有美食,一個月不出門也是沒問題的。
現在作為楚王,擁有諾大一座王府,一幫子人伺候自己,小日子完全就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所以這幾天還真是整天都在王府裡面轉悠,去的最多的就是廚房,甚至還親自指導廚娘做了好幾道新式菜餚,好好的滿足了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慾。
「王爺,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今天我們就去外面轉轉嘛。」
晴兒知道今天自己要是不求著李寬出門,肯定又是一天宅在王府了。
楚王府雖然很大,但是晴兒已經在這裡待了好多年,早就沒有新鮮感了。
「行吧,正好玄武身子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帶他出去透透風也好。」
……
李寬、晴兒乘坐一輛馬車,王玄策、薛禮、王玄武幾個騎著馬跟在一邊,也沒有再帶其他護衛,出了楚王府,直接往城外而去。
春夏交際的長安,風景獨特。
柳樹已經抽出了墨綠的嫩芽,偶爾幾棵叫不出名字的樹木還有一些花朵,陽光明媚卻是不顯得酷熱,著實很適合遊玩。
李寬倒也沒有太多目的,到了渭水河畔之後,就下了馬車,逕自沿著河岸行走。
今天出來不是為了裝逼,李寬自然沒有穿四爪蟒袍的親王裝,只是一身普通富家子弟的打扮,和周圍的遊人相比,倒也不覺得太過突出。
這年頭,喜歡郊遊的,基本上都不是普通百姓,至少兜里有點閒錢才會有這個閒情。
就像是後世的廣場舞,八九十年代,基本上是看不到的。
哪怕是二十一世紀的早幾年,也是不多見;可是到了2010年以後,老百姓的生活水準明顯上了一個新的台階,廣場舞基本上霸占了所有的小區。
要找到一個例外的,還真有點難度。
「王爺,這個冰糖葫蘆可好吃了,您也嘗嘗?」
晴兒就像是從籠子裡飛出來的金絲雀,下了馬車就一臉稀奇的看著看那,還買了不少小玩意。
遊人這麼多,做買賣的貨郎自然也不少。
像是晴兒這樣的丫頭、小娘子,自然是他們最主要的客戶。
「你自己吃就行了。」
李寬的心態畢竟不是十三四歲的少年,對於冰糖葫蘆這樣的小零嘴,興趣不大。
還不如嚼幾個花生米,喝點小酒來的實在。
不過,現在的大唐,花生就不要想了,李寬不開掛的情況下,還得將近1000年才會有花生來到這片土地呢。
「啊?你們怎麼走路的啊,沒長眼睛啊。」晴兒正興致勃勃的吃著冰糖葫蘆,結果旁邊一行人撞到了她的手,不僅把手中的一串冰糖葫蘆撞飛了,竹籤還險之又險的從臉上划過去,差點沒破相。
「你這小娘子,怎麼罵人呢?明明是你擋了人家的路。」
撞晴兒的人還沒說話,旁邊一個青年倒是先發話了。
「什麼叫做我擋了人家的路?這路是你家的嗎?你們得賠禮道歉,否則……」
在晴兒眼中,除了李寬,王府外面的其他人都沒什麼值得自己客氣的,自己的冰糖葫蘆被撞飛了,還差點受傷,嘴裡才不會輕易示弱。
「否則怎麼樣?左右不過是不小心撞了一下而已,怎麼在你嘴裡好像就是我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一樣呢?」
「喲,你想見識一下否則怎麼樣是吧?」
李寬原本背著手走在前面,晴兒貪嘴落在後面幾步。
現在聽到晴兒和人家吵起來了,似乎對方還在威脅晴兒,自然要站出來了。
自己的貼身丫鬟,自己怎麼批評教育都沒問題,輪不到路人甲來指摘。
而對方看到李寬和薛禮他們幾個過來,雖然臉上有點懼色,但是看了看旁邊陪同的禮部人員,臉色立馬又恢復了正常。
很顯然,旁邊禮部這人,應該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並且這些人對他應該還是很有信心的,要不然,也不會有這番表現。
這倒是讓李寬提起了興趣。
這年頭的禮部,雖然不如吏部這麼牛掰,但是手裡的權利其實還是不小的。
再加上,這年頭能夠當官的,十有八九都是世家子弟或者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人員。
李寬倒是好奇,到底哪個世家的子弟強出頭,撞到了自己的槍口上面。
反正自己要在大唐立足,得罪世家,基本上是必然的的,他還真不怕什麼。
「桂主事,我不過是撞了一下她而已,在我們國家,女人就像是衣服一樣,根本就是男人的附屬物品,哪裡容得了她們在哪裡吆三喝四的?我聽說大唐是禮儀之邦,怎麼大唐的女子都這麼沒有教養的嗎?」
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人一副書生打扮,抄著一口不算流利的漢話在一旁說道。
呵呵,連自己攤上事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