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很喜歡蕭炎麼!為什麼要跟他和離!就算他不喜歡你,你想辦法讓他喜歡便是,幹嘛要把脾氣撒到我們身上!
你知不知道,五妹很擔心你,她昨日還跟祖父求情,讓祖父派人來接你!
不行,你現在就就跟我回去!」
說著,他便來拉花芊芊的手臂,可還未觸碰到,卻被一隻修長的大手握住了手腕。
花景智看著面色冰冷的離淵,蹙眉想要收回手,可試了幾次,卻動彈不得半分。
「大表哥,你幹嘛?難道你也由著她胡鬧!」
離淵沉聲道「我不覺著她在鬧,我覺著這樣很好!」
花景智激動地道「離淵,她鬧出和離這事就已經夠離經叛道了,她竟還要與家人斷絕關係!花家生她養她,她怎麼能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
「你們何曾將她當過家人!」
離淵語氣淡淡,卻是說得花景智一下愣住了神。
「我冷了,咱們回家!」
聽到離淵說「回家」兩個字,花芊芊鼻頭瞬間有些發酸,她沒有再看花景智一眼,推著離淵快步朝離家的方向走去。
花景智站在巷口瞧著兩人的背影,想要去追,可他覺著這樣有些丟臉。
從前他跟小六吵架,從來都是她自己意識到錯了,然後跑來跟他道歉!
可這一次,他停在原地等了好久都未能等到小六回頭,他突然覺著好像有什麼東西離自己越來越遠……
回到花府,花景智心裡還是空嘮嘮的,瞧見小廝遞過來的各種酒局的帖子,他都沒了興趣,將那些帖子扔到了一邊。
這時候,他的房門突然被人打開,花景智蹙著眉頭喝道「小爺心情不好,不是叫你們少來打攪小爺!」
「四哥,你怎麼了,怎麼發這麼大的脾氣!」
聽見花舒月的聲音,花景智忙收起了臉色的怒色,從床上坐了起來,「沒什麼,你怎麼過來了!」
花舒月笑著走進門,將手中托著的一盤點心遞到花景智的面前。
「四哥前幾日不是說想吃點心了,我特地叫青兒去買的,你快嘗嘗,看看好不好吃。」
花景智因為花芊芊的事兒心情煩躁,這會兒沒什麼胃口,可他還是耐著性子微笑著對花舒月道
「謝謝五妹,先放在那兒吧,我等會吃。」
聽了這話,花舒月就撅起了嘴,「四哥,我辛苦給你送來,你現在就嘗嘗麼!」
花景智抿了抿唇,瞧見花舒月滿含期待的眼神,不捨得她失望,只能出伸手拿了一塊盤子裡的點心。
他瞧著手裡的點心,腦海里突然想起了花芊芊。
從前,她經常給他送點心吃食,她怕他喝多了酒傷到胃,就常熬一些寡淡的粥給他。
他覺著那些粥沒什麼味道,就隨手倒進小黃的食盆里。
是因為這樣她才不高興了麼?可她從前從未表現出來過啊!
花舒月看著花景智盯著點心時眉心已經蹙成了一個疙瘩,就催促道「四哥,你怎麼了?」
花景智回過神,這才將手中的點心放進了嘴裡。
可點心入口後,他臉上的表情立刻凝固住了。
「怎麼了?不好吃麼?」
花舒月拿起一塊點心放到了嘴裡,眨眼道「不會啊,我覺著很香甜呀!」
「這是杏仁酥?」
花舒月邀功似地點頭道「是呀,素錦齋的杏仁酥很難買的!四哥,你可要多吃幾塊,不能糟蹋了我的心意!」
「五妹,我,我不能吃杏仁的,一吃杏仁就會長疹子!小六她從來不給我做杏仁酥!」
聽了這話,花舒月的眸光晃了晃,輕輕扁起了嘴。
「我,我忘了……只想著給四哥找最好吃的點心,四哥,你是不是怨我了!」
花景智看著一臉委屈的花舒月,忙道「不是,我只是跟你說一聲,我怎麼會怨你呢!」
花舒月這才舒展了眉眼,柔聲道「四哥,其實我聽說你這種病,不破不立,也許經常吃就會好了!吃一兩塊沒什麼的,不信你試試!」
花景智本想將手裡生下的半塊點心放回盤子裡,可看著花舒月定定地看著自己,他實在忍心將點心再放回去。
花舒月也不是非要花景智吃了這盤點心,她只是剛剛聽他用那種懷念的語氣提起花芊芊,心裡很不舒服而已。
她就是想讓花景智證明他寵愛的,只有她這一個妹妹。
花景智從來都沒有拒絕過花舒月,看著她殷切的眼神,他只能硬著頭皮將剩下的半塊杏仁酥放進了嘴裡。
見花景智對自己還是唯命是從,花舒月這才滿意地笑彎了眼。
「是不是很好吃!也許四哥吃了我送的杏仁酥,以後吃了杏仁都不會起疹子了!」
花景智卻是垂下了頭,掩住了眼裡那分複雜之色。
花舒月又與花景智閒聊了幾句才離開了他的房間,她走後,花景智坐在塌邊發了好一陣子的呆。
他在想,他沒有把小六當家人麼?
他們身體裡流著一樣的血,他是她親四哥,他自然要更遷就堂妹花舒月一點,小六還是太不懂事了!
他一直在給自己找理由,可一顆心確實越來越亂。
過了一陣兒,他就覺著脖子癢了起來,伸手一瞧,就看見手上出現了大片的疹子。
這感覺就像是身上爬了千百隻螞蟻,他咬著牙喚來了身邊的婢女芋頭,一邊撓著脖子一邊道「你去把小六配的那止癢膏給我找出來!」
芋頭瞧見花景智手上的紅疹,急道「四少爺,您可是又吃杏仁了!大夫和六小姐不是囑咐過您不能碰杏仁麼!」
她一邊嘀咕,一邊小跑到柜子邊,從柜子里翻出了一個小瓷瓶,走過來遞給了花景智。
花景智接過瓷瓶,眉頭卻是蹙得更緊了,因為他發現這瓷瓶里的藥膏居然用完了。
芋頭也發現藥膏沒有了,只能急急忙忙又給花景智找來的大夫。
他們折騰的動靜不小,可卻沒有一個人過來瞧花景智一眼。
大夫給開了好些藥,又叮囑花景智絕對不能再碰杏仁,這才走了。
直到下半夜,花景智這才沒那麼難受,迷迷糊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