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上記載,白堊紀時代是最大的恐龍出現的時期,也是物種特別豐富的時期,比如最早期的巨蟒,飛蛾,蜜蜂等也是在這個時代出現。
但也有不少人質疑,白堊紀時代最大的物種真的是恐龍嗎?
對於這些質疑,莊禹一向嗤之以鼻,作為失落的古文明愛好者,考古系最年輕的博士,莊禹對這種無稽之談從來都是抱著看笑話的態度。
只是現在,他卻對著手機上的一張照片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照片上,應該是一座山峰,只是山峰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發生了斷層,露出了裡面的岩石層。
岩石層清晰可辨,整座山峰就是一個骨架巨大的生物活化石,體型遠遠超過了已知的最大的恐龍,它的外形也不是已知恐龍的形狀。
「大禹,看到了嗎?這絕對是考古界迄今為止最偉大的發現,它將顛覆整個世界的認知,考古將進入新的紀元。」手機上不斷有信息傳來,哪怕透過屏幕,莊禹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激動。
給他發信息的,正是他的同班同學兼搭檔趙磊,對於考古這門嚴謹的學科,這位搭檔絕對不會開玩笑。
莊禹也有些激動,要是這個發現是真的,恐怕全世界都要重新開始研究生命的起源。
莊禹趕緊用手機回復道,「位置在哪裡?」
「中緬邊境外三十公里,未開發的大山中。」
……
幾天後,莊禹風塵僕僕,終於站在了照片上那座山峰前,最後這三十公里,因為交通不便,他是拖著一個皮箱徒步走進來的,哪怕對於經常爬山涉水的考古人員,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此時的山峰,和照片上的又有些不一樣,靠著山峰,搭建了不少架子,有專業人士在上面將多餘的石料剔除,露出這具巨大的活化石的真面目。
「大禹,感覺怎麼樣?是不是有種近距離接觸上古巨獸的震撼感?我們將是最古老時代的見證者。」趙磊激動地說道。
而莊禹卻沒有答話,而是充滿了震驚和疑惑,因為在這巨獸化石的背上,居然依稀可見一些簡單落後的生活建築痕跡,但這怎麼可能?什麼智慧生物能夠生活在一隻巨獸背上,還搭建了簡單的建築?
趙磊臉上也露出不解的表情,「或許是這隻巨獸化成了山峰後,古人類將它當成了真正的山峰在上面生活吧,我們將這裡的石頭送去化驗過了,絕對是白堊紀時代的化石,那時候人類都還不存在。」
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一隻巨獸背上為什麼會出現智慧生物生活過的痕跡。
但莊禹卻皺著眉,「磊子,不知道為什麼,我對這些好像有一種熟悉感。」
趙磊一愣,「大禹,你是不是趕路太累出現幻覺了?」
或許是真的趕路趕累了吧,莊禹揉了揉有些疲憊的身體,然後找了個帳篷休息了起來,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莊禹是被驚醒的,他終於知道他為什麼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了。
激動得迫不及待的打開了他的皮箱,一陣翻找,終於在箱子底部找到了一本泛黃的線裝古籍。
這是一本《道藏》,但又和現在流行的《道藏》不同,它非常的古老,這本書是他小時候在鄉下老家生活的時候,山里一座道觀的老觀主臨終前送給他的。
之所以說它和現在的《道藏》不同,是因為它上面有很多插畫,或許它只是剛好也叫《道藏》而已,兩本完全不同的書,這些插畫是莊禹小時候最具幻想的記憶。
長大了之後,才知道這些圖有多麼的不切實際,有些好笑的將書擱在了皮箱最下面,也算是對老觀主的一種懷念吧。
但此時,莊禹拿著書就往帳篷外面跑。
今晚的月光十分的明亮,因為夜深,一片寂靜,營地的所有人都在熟睡中。
莊禹看著眼前的巨獸化石,看著巨獸化石背上那些古老的生活建築痕跡,雙手都有些顫抖的翻開古書的一頁。
書頁的插圖上,那是一隻背上生活著一個人類族群的巨獸,這隻巨獸的骨架,無論怎麼看都和眼前的巨獸化石一模一樣。
難怪莊禹一看到這巨獸化石,就有一種熟悉感,這玩意他小時候在書上看了無數遍。
莊禹的心情無以復加,現在很想找人分享他此時激動的心情,但夜深人靜,也不好打擾別人。
半響之後,努力平復心情後,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多,如果這幅畫是真實的,那麼是不是說明,很早以前就有人知道並用繪畫的形式記錄了下來,在遙遠的白堊紀時代有比恐龍更加巨大的巨獸,而那時候人類已經存在,就生活在巨獸背上。
還有就是,如果這幅畫是真實的,那麼這本書的其他插畫勒?
如果是以前,他會覺得,這插畫的比例也太不符合實際了,但如果這青牛本身就是這麼大……
又翻向下一頁,一隻巨大無朋的海龜,上面一女子手舉五彩的石頭,面對蒼天……
莊禹越看越激動,一切都是如此的神秘,這絕對是一段失落的遠古文明。
夜深人靜,萬物死寂,只有莊禹的心情激盪得如同最洶湧的海浪,手不自覺的摸上了眼前山峰的石壁。
只是他這一摸,手上泛黃的古籍突然散發出了淡淡的光芒。
莊禹都懵了,因為眼前的山峰突然傳出巨大的獸吼聲,充滿了凶戾,蒼茫,不可一世,吼聲響徹天地。
莊禹都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聽到了急迫的喊聲,是磊子的聲音,「大禹,小心。」
什麼?
莊禹一愣,向上擡頭一看,整座發出獸吼的山峰似乎正在低頭看他,可是它只是一座活化石啊,這一低頭的結果就是,整座山峰開始崩塌。
莊禹心裡一咯噔,完了,倒不是感嘆他的生命即將完結,而是……如此重大的發現居然就這麼給毀了,磊子他們還用什麼證據來證明這個人類生活在巨獸背上的世紀的存在,這聲獸吼恐怕也會被誤以為是地震之類的嗡鳴吧。
這是莊禹的最後想法,然後就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
黑暗,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等莊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是被外面照射進來的光線弄醒的。
借著照射進來的陽光,莊禹又發現了奇怪的地方,這裡似乎是一個山洞,牆壁上都是人工鑿擊過的痕跡。
山洞中還堆放著不少東西,是一些雜物,破舊的獸皮,半個貝殼做成的盛水的容器,不知道什麼骨頭磨成的骨刀,以及一些乾燥的木頭。
所有的一切都表明,這裡有人生活過的痕跡,但什麼人會居住在這樣簡陋原始的山洞中,自己為什麼又會出現在這裡?
帶著疑惑,莊禹站了起來,向山洞外光線位置走去。
或許是呆在黑暗的地方太久,一接觸到陽光,莊禹不自覺的半眯起了眼睛。
哪怕是這樣,他還是驚恐得瞳孔都縮了起來。
知道他看到了什麼嗎?
一條巨大無比的巨蟒,揚著巨大的腦袋堵在洞口,正吐著猩紅的信子,豎立的雙眼充滿了嗜血的冰冷,莊禹都能聞到巨蟒口中呼出來的腥臭,這還不是最驚訝的,驚訝的是,在巨蟒扁平的腦袋上,正站在一個提著石槍的粗獷大漢。
震驚,不可置信占據了莊禹整個思維,這樣如同神話中的畫面,怎麼可能
但仔細一看,和神話還是有很大區別的,這個大漢赤著腳,腰間圍著一條獸皮,怎麼看都像落後又原始的野蠻人。
大漢看上去凶神惡煞,說話的語氣也十分的兇悍,「你怎麼沒去領取今日份的漿果,就算要餓死也死在你原來的部族中,少給我們添麻煩。」
大漢說話的字節十分的簡短有力,十分陌生,但奇怪的是莊禹居然……聽懂了。
大漢有些不耐煩,「連巨獸都沒有的廢物,長得又丑,還想賴上我們少族長,也虧得我們金蜈部與你們水澤部交好,要是其他部族,早將你這樣沒實力又事多的傢伙打斷腿扔出去了。」
沒有巨獸?長得又丑?
巨獸,就是眼前大漢腳下的這種巨蟒,擁有自己的巨獸才是實力的象徵,莊禹是沒有的,所以大漢才說他是廢物。
至於長得醜,莊禹腦子中浮現出了一張小奶狗的臉。
這也不醜吧?
但馬上腦子中的記憶就反駁了,這樣子的確是丑的,因為好看應該是長得特別粗礦,最好臉上還能有幾道疤就更完美了,在這裡,小奶狗臉是不吃香的,連最弱的女人都看不上,十分奇特的審美觀。
難怪大漢說,長這麼丑還糾纏他們少族長,事兒多。
莊禹打了個冷顫,以他現在記憶中的審美觀,大漢口中他不斷糾纏的少族長,臉上得多少疤?
大漢還說,他來自與他們交好的水澤部,水澤部又是哪裡?
滿腦子都是疑惑,他現在到底是誰?
他能肯定的是,他所處的地方,一定不是他原來的世界了,在他原來的世界裡,可沒有人能站在這麼龐大的巨蟒腦袋上。
莊禹現在的狀況十分的奇怪,別人一旦說出一些話,他腦子中就被動的浮現一些記憶。
也就是說,別人不提,他是怎麼想也想不起其他東西的。
大漢見莊禹居然被他的巨獸嚇得懵了,心道,真沒出息,好歹也是水澤部族長的兒子,要是自己是少族長,這樣的人也是看不上眼的,關鍵還不自知,死不要臉的留在他們這裡,大漢罵罵咧咧的道,「記得去領漿果,別餓死在我們這裡。」
然後巨蟒掉頭,向遠處游去。
莊禹這才回過神,也就是說這裡不是他原來的部族,這樣也好,至少他表現出什麼異常別人也看不出來什麼,所以在沒了解清楚情況之前,他暫時還得呆在這裡,只是這個金蜈部好像十分厭惡他,他還這樣賴著不走,肯定又會被誤解成對他們少族長不要臉的苦苦糾纏吧。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莊禹心中苦笑,也許只要他不去糾纏那個什麼可能滿臉是疤的少族長了,低調做人,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還是能穩穩噹噹留在這裡的。
莊禹這麼想著,山洞外面光線充足,低頭一看,就看到他赤著腳,腰間圍了一條舊獸皮,跟個原始人一樣,其實在別人眼中他這十分單薄的身體,在莊禹原來那個世界,怎樣也算得上一個身材不錯的體育生。
「咕咕。」這時,莊禹的肚子發出咕咕的聲音。
莊禹摸了摸肚子,他剛才從山洞裡面甦醒,估計就是餓醒的。
那大漢說,有什麼漿果可以領,他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試圖了解現在的情況吧。
只是莊禹一擡頭,整個人又懵了,剛才巨蟒擋在洞口,讓他根本看不到外面的環境。
剛才的那條巨蟒大嗎?大,但和眼前看到的一幕相比,又什麼都不是。
只見眼前,天地蒼茫,無盡的山脈連接在一起,蜿蜒起伏,一股氣勢磅礴的恢宏氣息撲面而來,在山脈之間,一條巨大的金色蜈蚣盤踞其中,如同一條又大又長的列車,列車在陽光下散發著金屬光澤,它的背上人影灼灼,上面生活著整整一個人類族群。
如果從天上看,就如同一條散發著金光的綢帶,點綴在野蠻蒼涼的山脈之間。
此時,巨大的金色蜈蚣,正悠閒地啃食著一座山峰上的礦石,隔得老遠,都能聽到咯嘣脆的聲音。
莊禹看著這輛上百節車廂的「列車」,終於知道,大漢口中,這裡為什麼叫金蜈部了,這就是一個生活在巨大蜈蚣背上的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