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垠的山脈, 神秘的小部落,一隻巨大的飛蛾巨獸正恣意的飛灑著能讓人窒息的磷粉。
這就是莊禹現在看到的。
這個世界, 比他原本想像的還要神秘, 這些巨獸也比他想像的更加不可思議。
莊禹被少昊提在半空中, 嘴巴和鼻子都被捂了起來,避免吸入空中的磷粉。
莊禹臉都黑了, 腳懸在空中著不了地,這該死的身高差。
小蘑菇捂住了眼睛, 媽呀,這姿勢簡直不堪入目。
莊禹將捂住他嘴巴和鼻子的手稍微推開,「我得去找我弟弟蜂吻,還有集體洞穴的那些孩子。」
現在外面這麼危險, 得將他們找回來。
少昊看了一眼莊禹, 「你還是擔心好你自己吧,這種情況,他們知道該怎麼做。」
他本來是來質問莊禹, 為什麼裝瘋買傻的欺騙接近他,讓他還真以為莊禹就是一個仰慕他的小潑皮。
以前,就算莊禹性格極差, 他也不好說什麼,但現在就不同了, 如果一切都建立在欺騙和利用上,他一定會讓對方付出代價。
不過,現在發生這種事情, 不是質問的時機。
此時,蜂吻和集體洞穴的孩子已經找地方躲了起來,伸著小腦袋觀察著情況,這些土生土長的孩子,比莊禹還懂怎麼面對這種情況。
莊禹踢了踢懸在空中的雙腳,臉有些紅,「那你也先放我下來。」
少昊一愣,看了一眼莊禹,「……」
難怪感覺滑不溜秋的,剛才事發突然,他也沒有注意這麼多。
難得的,少昊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過。
莊禹被放了下來,趕緊爬上岸將獸皮裙圍在了腰間。
只是,突然間,不知道哪來的一陣大風,吹得他東倒西歪,「撲通」又掉水裡了。
少昊將莊禹拉著站了起來。
小蘑菇兩隻小手手都捂住了眼睛,好丟人。
莫名其妙的風的確很大,吹得梨樹的枝條嘩嘩作響,那些灑落的飛蛾磷粉也被倒卷而起,向天空捲去。
「啾。」
一陣鳥鳴響起,天空中那飛蛾巨獸的對面,飛來了一隻巨大的老鷹,老鷹展翅,光翅膀都有十幾米,風就是在巨鷹扇動翅膀時捲起來的,老鷹的雙腳上,正抓著一個手提石槍的青年,青年臉上有一道金色的條紋。
是金蜈部的巨獸戰士。
莊禹看著天空對峙的兩隻巨獸,古老蒼茫,這才是真正的巨獸戰士的時代,他以前所見不過微不足道的一角而已。
莊禹張了張嘴,難怪織有了自己的巨獸,還不被允許居住在金色蜈蚣的背上,織那隻磨盤大小的蜘蛛在莊禹看來已經十分驚人的大了,但在真正的巨獸戰士面前,的確微不足道,和沒有差不多。
巨鷹爪子上抓著的青年眉頭一皺,因為對面飛蛾上站著的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人,看上去比他小很多,「聽說白瞳部出了一個擅長大範圍狩獵,名叫飛沙的巨獸戰士,可就是你?」
這少年剛才的飛蛾磷粉,的確擅長大範圍攻擊,如果用於狩獵,恐怕很多獵物沒有反應過來就窒息而死了吧。
少年面無表情,他們這次來是為了尋找走失的祖獸而來,但作為關係不怎麼樣的鄰居,金蜈部肯定不會讓他們逗留的。
但沒有辦法,他們也是被人所迫,不得不來,所以他們得想辦法留在金蜈部。
想在金蜈部逗留的辦法只有一個,所有的部族都崇拜強大的巨獸戰士,對強者充滿敬畏之心。
他們必須要表現得比金蜈部強。
少年擡頭,用沒有瞳孔的白色眼睛看向巨鷹爪子下的青年,「白瞳部飛沙,根據這片大地最古老的習俗,帶領我白瞳部最強的狩獵隊,前來挑戰金蜈部的巨獸戰士。」
飛沙所說的這個古老的習俗,的確存在,而且……十分的神聖,是所有部族心中對強者的憧憬,是所有部族的一種精神信仰,在這片大地上,時不時會聽到一些關於它傳奇的故事。
這個習俗開始於遠古三皇時代,在那遙遠的時代,三位人類的皇者就是用這個方式,帶領著他們的狩獵隊,橫掃這片無盡大地的所有部族,統一人族。
所以,這個保留下來的神聖習俗,被這片大地上的所有部族認可。
但三皇一統的時代早就結束,現在是五帝分治,哪怕是五帝也不可能帶著他們的狩獵隊橫掃這片大地上所有部族的強者。
所以,敢開啟這個習俗的狩獵隊,是正真的勇士。
而勇士,一般都死得比較快,在三皇之後的狩獵隊,無論多麼強大,凡是開啟這個習俗的,就沒聽說過能活下來的。
這個習俗雖然神聖,但也殘酷無比。
想想就知道,狩獵隊跑到別人部族挑戰,會是什麼待遇,如果勝了,名聲肯定能響徹這片大地,但如果輸了勒?估計會被毫不留情的大卸八塊。
而且,習俗的規定是,以狩獵隊為單位,被挑戰的部族,可以不斷派出狩獵隊進行車輪戰,直到部族再無狩獵隊可以派出。
看似不公平的規矩,但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這是當初統一這片無盡大地的三位皇者帶領的狩獵隊的規矩,他們就是在這樣的條件下,成就巨獸之王和狩獵者之王的稱號。
金蜈部那青年一愣,以前要是聽到這樣的事情,估計足夠他熱血沸騰好久,但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的部族,還是被挑戰的那一個,心情又另當別論了。
青年臉上一怒,「區區白瞳部竟然這麼狂妄,居然敢拿我金蜈部練手,今天我鷹啄就讓你們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白瞳部名叫飛沙的少年沒有說話,心裡卻是苦笑,是啊,區區邊緣地區的白瞳部,有什麼資格開啟這個習俗,不過是一個掀不起一點浪花的笑話而已,恐怕都不值得別人關注吧,但這是他們唯一能留在金蜈部的辦法。
他們是抱著必死之心來的,只要白瞳部能夠延續下去,他們雖死無憾。
「啾。」
那巨鷹似乎感覺到了主人的惱怒,發出震天的鳴叫,然後扇動著翅膀,如同狂風一樣沖了過去。
鷹啄手上的石槍也舉了起來,看他一槍洞穿這傲慢無禮之人的胸腔。
「碰!」
兩隻巨獸的碰撞,如同在訴說著這個時代的激情和熱血。
莊禹看得嘴巴都張開了還兀自不覺,這個時代的精彩遠遠超過了他的想像。
讓莊禹想不到的是,那隻巨蛾居然將那隻龐大的老鷹給撞飛了,在空中打著璇兒,好不容易才穩下來。
巨鷹爪子下的鷹啄,正一手捂住肩膀的位置,那裡有一個被石槍洞穿的血洞,汩汩鮮血流出。
兇悍,野蠻,以及鮮艷的血,這就是巨獸戰士的戰鬥。
莊禹忍不住低聲道,「那隻飛蛾居然比老鷹的力氣還大?」
眼前的一幕,實在是太過壯觀,哪怕經常看科幻大片的莊禹,也震驚無比。
旁邊,少昊答道,「未必,在空中,鷹啄的巨獸力量是十分強大的,不過,白瞳部的人,他們天生白眼,眼睛能捕捉到旁人無法看得的軌跡,從而發起攻擊達到力量巨增的效果,白瞳部,曾經是五帝座下頂頂有名的白瞳戰族,只不過後來沒落了,偏居一隅,成了這邊緣地帶的一個小部族,但即便如此,恐怕也不是金蜈部能抵擋的……」
少昊繼續道,「而且,別看這人年紀小,但來的的確是白瞳部最強狩獵隊,這個叫飛沙的少年,聽說以他一人之力,就能解決白瞳部一半人口的肉食,名聲極大。」
莊禹向天空看了看,狩獵隊?除了這個站在巨蛾背上名叫飛沙的少年,他還沒有看到其他人。
天空中,鷹啄的眼睛都縮了起來,白瞳部這少年明明這麼年輕,卻如此厲害。
剛才他的石槍明明都對準了對方的胸膛,但在刺中的瞬間對方側身躲過了,然後反手刺了他一槍,虧得他躲得快,才只是刺穿了他的肩膀。
鷹啄心中更加憤怒,被一個外族人,一個比他小的人打敗,心中的不甘和羞辱可想而知。
正想著怎麼給對方來一次狠的,突然,鷹啄眼睛一縮,對方人勒
眼前空空如也,倒是耳邊響起了刺耳的風聲。
這聲音……是石槍刺破空氣的聲音,鷹啄整個人都僵硬了,他甚至能想像自己掛在對方的石槍上,鮮血直流的樣子。
但,破空聲突然停了下來,石槍的槍尖就在他的鼻子前。
一個聲音從地面傳來,「根據古老的習俗,戰鬥從來都不是單獨一人的戰鬥,而是狩獵隊之間的較量。」
地面上,是一朵奇怪的巨大花朵,花朵的嘴巴裡面是鋒利的牙齒,在花朵的兩邊,有兩條藤條和兩片巨大的葉片,葉片上正站在一個臉上有一條金色條紋的青年,而花朵的兩條藤條正拉得筆直,藤條的一頭正捆綁在天空中巨大飛蛾身上,將刺向鷹啄的石槍拉扯得不能寸進,停留在鼻尖。
鷹啄反應過來,趕緊驅使巨鷹飛開。
飛沙皺眉,不過也不可惜,戰鬥的確是狩獵隊之間的,而不是個人。
地面,那青年開口,「我叫花藤,和鷹啄是同一狩獵隊,我出手不算壞了規矩吧。」
莊禹看著托起花藤的那奇怪的花,差點下巴都掉地上了,原來巨獸還有這麼奇怪的,這是什麼生物?
飛沙看向下面,「金蜈部的花藤,倒是聽說過,你的巨獸是一隻變異花種巨獸,十分少見。」
所以就他不配擁有名號還被刺了一槍,不過,花藤的確比他厲害。
花藤一笑,「你現在被我的巨獸的藤條綁住,你的狩獵隊的其他人還不出來嗎?」
飛沙面無表情,「不用,還沒到時候,該出來的時候他們自然會出來。」
花藤眉頭都皺了起來,戰族的人難道真有這麼厲害,還是只是這個小子如此狂妄?
不過是一個沒落的戰族而已,花藤眼睛一眯,他的巨獸的另外一條藤條,像鞭子一樣抽向空中的巨大蛾子,抽在空中發出啪啪的聲音,可見力度之大,一點不遜色於拿石槍捅。
只是……那抽出去的藤條,抽到一半,突然軟了,就那麼軟綿綿的從空中跌落下來,連捆綁巨蛾的那條藤條也是一樣,變得軟趴趴的沒有任何力道。
這是怎麼回事?
莊禹愣住了,看向花藤腳下那隻巨獸,已經軟趴趴的躺在地上,巨大的花朵嘴巴,居然在向外面流口水。
原本還兇橫異常的巨獸,怎麼突然間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花藤也一臉茫然,似乎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莊禹旁邊,少昊說道,「仔細看綁在飛蛾身上的那條藤條。」
莊禹一愣,看了過去,仔細一看,只見原本綠色的藤條,現在在它的表面沾滿了磷粉,磷粉直接延伸到了那隻奇怪花朵巨獸身上。
是因為這些磷粉讓花藤的巨獸變成這個樣子的嗎?
少昊說了一句,「這個白瞳部的飛沙,的確有些本事,將他的巨獸的能力運用得十分自如。」
鷹啄和他是一個狩獵隊的,有一定能的默契。
鷹啄的巨鷹又抓著他,提著石槍向飛沙刺去。
天空中又變成了兩隻巨獸兩個巨獸戰士之間的碰撞,花藤趁機讓他軟趴趴的巨獸將藤條收了回來。
血從空中灑落,全是鷹啄的血,他不知道被對方用石槍在身上洞穿了好幾個洞。
他原本以為,憑藉他的巨獸,扇起大風能將對方的磷粉扇飛,他有戰鬥優勢的,沒想到居然打成這樣。
飛沙每一次刺出石槍,都能在他身上留下一個血洞,而他刺出的攻擊,都會被對方詭異的躲開。
金蜈部的人,無論是正在觀戰的巨獸戰士,還是躲起來偷偷觀看的普通族人,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他們出動了兩個人,而且年紀還比對方大,二打一的情況下,居然被壓製成了這樣。
莊禹望著天空,打得也太慘烈了,這才是這個時代的主旋律。
莊禹看向少昊,「你不去幫忙?」
這樣下去,會死人的。
少昊皺著眉,「白瞳部是按照最古老的習俗來挑戰,我不是鷹啄他們狩獵隊的,不好出手。」
「那總不能這麼看著人被活活打死吧?」莊禹茫然的道,雖然他和金蜈部的人關係一般,但眼睜睜的看著別人被打死,多少還是有些不忍。
少昊看了一眼莊禹,哪來的這麼奇怪的善心?要是真有這份善心,能不動神色的騙他一年
不過,少昊還是解釋道,「一個狩獵隊,至少有三名巨獸戰士,鷹啄的狩獵隊還有人沒有出手,不會看著他死的。」
在他原本的位置,出現了一隻巨大的透明的蝗蟲,蝗蟲上同樣站著一個青年,有些詫異地看著手上的石槍,對方怎麼躲過他的偷襲的,他這一招以前從來沒有失手。
莊禹驚訝地看著天空中的蝗蟲,這隻蝗蟲忽隱忽現,它居然能折射陽光,達到欺騙人眼睛的效果,就像隱身一樣,突然出現了在那個位置,這比變色龍還神奇啊。
莊禹原本以為,巨獸只是體型巨大而已,今天還真是給他上了一課,在他已經被顛覆的世界觀上繼續顛覆。
哪怕現在有人告訴他,這些巨獸戰士就是地球上那些神話傳說中的人物,他都相信。
鷹啄現在全身都是血,怎麼看都悽慘無比,喊道,「蝗,你怎麼回事,虧我拼著受這麼重的傷吸引他的注意力給你製造偷襲的機會,你居然這都能失手。」
那個叫蝗的人正迷惑的看著自己手上的石槍,是啊,怎麼失手的,對方怎麼躲過去的?不可能躲得過去啊,看向飛沙。
飛沙擡頭,「我叫飛沙,知道為什麼叫這個名字嗎?」
飛沙指向空中,空中不知何時,原本被鷹啄的巨鷹扇走的磷粉又布滿了天空,就像漫天的飛沙一樣。
鷹啄一愣,怎麼又這麼多的磷粉了,他剛才一心牽制對方,居然忽視了這個現象。
飛沙繼續說道,「只要進入我的磷粉範圍,我就能感覺到,加上我的白瞳,能完美的捕捉發生在我的磷粉範圍內的一切,你的巨獸的確十分神奇,居然能騙過人的眼睛,但也只是騙過而已,而不是真的消失。」
蝗,鷹啄,花藤沉默了,這就是戰族嗎?
他們原本以為,他們的巨獸奇特,已經十分的厲害了,他們也不和那些大的部族比,但至少他們認為,在這邊緣地區,他們應該是數一數二的狩獵隊。
但如今,白瞳部只是一人,一個少年,居然就將他們打到了如此地步。
他們是金蜈部的狩獵隊啊,他們代表著金蜈部的顏面。
是啊,這是何等的羞辱,就他一個少年,就將他們花費大量時間訓練配合的狩獵隊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不僅是鷹啄,花藤和蝗臉上的表情也差不多,白瞳部的飛沙是在踩著他們傳名聲。
鷹啄他們現在就只有一個想法,哪怕是悲慘的輸,也要輸得壯烈,要讓白瞳部的人知道,他們金蜈部不是那麼好欺辱的。
飛沙沉默了,但只有這個結果,才能讓他們留在金蜈部,只有讓小小年紀的他,贏得金蜈部擡不起頭,金蜈部才會心有不甘,就算他們要走,恐怕也會留下他們找回顏面。
飛沙擡頭,看向義憤填膺準備放手一搏的三人,「還是讓你們金蜈部最厲害的狩獵隊出來吧,你們……還不夠格。」
什麼?
鷹啄三人臉都黑了,臉上的憤怒使他們的臉都有些變形,說他們三打一還不夠格?這是何等的羞辱。
只是馬上,他們臉上的表情就僵硬了,不只是表情,他們的身體也同時僵硬了。
有些驚恐的看著漫天的磷粉,他們說話的時候吸入了多少?連他們的巨獸也一樣,居然就像雕塑一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這巨蛾的磷粉到底是什麼恐怖的東西。
更讓他們恐懼的是,飛沙提著石槍,站在巨蛾上,俯衝了下來,他們三個根本動不了,恐怕要被直接穿在對方石槍上,穿成一串。
他們會死。
以三敵一,居然是以他們的死亡告終。
「轟!」
一聲巨響,是石槍在巨大力道的碰撞的聲音。
同時倒飛而出的還有兩隻巨獸和兩個人。
一個是那隻巨蛾和白瞳部的少年飛沙。
一個是金蜈部,站在一條巨蟒頭頂的中年大漢,莊禹認識他,名字叫狩。
飛沙的眉頭一皺,「你也是他們狩獵隊的?」
狩的整隻手臂都在顫抖,這小子好強大的力量,他的手都麻了。
飛沙眉頭皺得更緊了,一打四他沒有勝算,更何況最後出來這個大叔明顯不是前面三人一個等級的,力氣能和他勢均力敵,而且他剛才看得清清楚楚,那攻擊路線恰到好處,十分完美,哪怕是他白瞳一族的眼睛也找不出有機可乘的地方。
但他不能輸,無論如何他們都必須贏,他們必須留在金蜈部繼續挑戰,這樣他們才能有時間去尋找祖獸。
狩也皺著眉,他不是鷹啄他們一個狩獵隊的,他出手也意味著,鷹啄他們三打一,對付一個比他們年紀還小的外族人,輸了。
但又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人將鷹啄三人殺死,部族的每一個巨獸戰士,都是部族最寶貴的資源。
以一人之力,挑戰勝了一個狩獵隊,金蜈部的顏面可不好看,況且他還壞了規矩。
正要說話,這時,突然自山峰之巔傳來一聲蛙叫聲。
白瞳部的人他們不能輸,而且還必須贏得漂亮,所以在狩出來的時候,他們就想好該怎麼做了,戰鬥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事情,而是整個狩獵隊,雖然他們原計劃是讓飛沙一個人戰勝金蜈部一個狩獵隊,但最後出場這人有些讓人意外,這種情況下想讓飛沙一打四不怎麼可能了,那麼就繼續以壓倒式的方式取得勝利。
狩一愣,這是將他當成是鷹啄他們一個狩獵隊的了?
正準備替鷹啄他們認輸,性命最重要,但似乎來不及了。
山峰之上和山峰之下,就像被一道巨大的煙柱連接在了一起一樣。
莊禹的嘴巴多成了O形,這他媽也太壯觀了。
那煙柱所過之處,草木直接枯死。
但更精彩的一幕出現了,那個大叔腳下的巨蟒也張開了嘴,噴出了綠色的煙柱。
兩隻巨獸在對噴。
而鷹啄,花藤,蝗,直接在擴散的濃煙中暈死了過去,生死不知。
狩一臉驚訝的看向山峰之上的那隻巨大的瘌蛤蟆,瘌蛤蟆上站著一個身體修長的青年人,「白瞳部怎麼回事,一個個年輕人都這麼猛。」
青年人眼睛也看向狩,「白瞳戰族,就算淪落到如此地步,也不是你們這些邊緣部族可以想像的。」
狩眉頭一皺,好大的口氣,當初白瞳戰族被剝奪了戰族身份,流落至此,只有最後一口氣茍延殘喘而已。
狩腳下的巨莽開始不自然的倒退了。
那青年有些得勢不饒人,整隻巨大的瘌蛤蟆從山峰開始向下跳躍,以壓頂之勢壓迫而來,「我知道你,以巨蟒為巨獸的金蜈部的狩,你是金蜈部最強狩獵隊的一員吧,根本不是剛才那三人一個狩獵隊的,你破壞了規矩,但那又如何,反正都是挑戰你金蜈部,殺了你便是,記住殺你的人的名字,我乃白瞳部毒倉。」
「砰!」
說話之間,那巨大的瘌蛤蟆已經從山峰上跳到了山下,整個地面都在震動。
少昊有些詫異地看著這隻瘌蛤蟆,「白瞳部怎麼弄到這隻巨獸的。」
少昊點點頭,「這種巨獸只生活在黑水毒瘴之中,十分兇狠,就算是大部族,也未必能抓到,而且就算抓到,也得看機緣能不能成功馴服。」
「那他們誰會贏?」莊禹問道。
少昊答道,「白瞳部曾經乃是五帝座下戰族,再沒落他們身上也有戰族的血脈,論戰鬥不是一般部族的人能比得上的。」
莊禹看向少昊,「我怎麼發現你有點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那什麼五帝就那麼了不起,光是下面一個落魄的戰族都這麼厲害?」
少昊:「三皇一統之後,天下分裂,便是由五帝管理天下,所有部族都為五方帝族馬首是瞻,你說厲不厲害。」
莊禹:「再厲害也是別人家的,你還是先管好金蜈部吧,我看你們金蜈部的狩快要輸了。」
少昊:「……」
金蜈部的大漢的確快要輸了。
那巨大的瘌蛤蟆居然一口咬到了狩腳下巨蟒的脖子上,果然兇悍無比。
這隻巨大的瘌蛤蟆居然還有鋒利的牙齒,直接咬進了巨蟒的肉里,肉眼可見的,巨蟒的皮膚開始腐蝕。
兩隻巨獸上,白瞳部那個叫毒倉的青年,手上的石槍也刺進了狩的胸膛,「比槍術,沒有人能比過我白瞳戰族。」
白瞳戰族,曾經擁有最完美槍術的稱號,他們的眼睛能讓槍術達到最完美的軌跡。
這就是戰族嗎?狩的眼神開始暗淡,哪怕他的一生,也不可能刺出這麼完美的槍術,但對方卻能輕鬆的做到。
毒倉的眼睛一狠,「去死吧。」
手中的石槍向前推進。
但……
「砰」的一聲。
那隻巨大的瘌蛤蟆和上面的毒倉如同一顆炮彈一樣倒飛了出去,直接砸在了山峰的石壁上。
站在巨蛾上的飛沙一愣,駕駛著巨蛾就準備攻擊,但馬上,臉上一臉驚駭,不斷的倒退。
場地上,一個手持三米長槍,臉上有九道金色條紋的高大青年,腳踏一熊狀巨獸,冷峻的立於場上。
狩一手捂住胸口的血洞,嘴裡也在咳血,「沒有死成,丟人了啊。」
對面,巨大的癩蛤蟆也爬了起來,毒倉抹掉嘴角的血,和飛沙一樣,驚恐的站在對面。
九道金紋,是他,白帝少君。
那麼,他腳下的巨獸,就是那頭上古食龍。
場面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飛沙和毒倉對視了一眼。
毒倉一咬牙,說道,「白帝少君,這是我們和金蜈部的事情,而且我們是按照最古老的習俗來挑戰金蜈部,白帝少君並非對方狩獵隊之人,如此破壞規矩,要是傳了出去,所有的部族會怎麼看白帝,怎麼看白帝城。」
少昊眉頭一皺,這個傳自三皇時代的習俗,的確十分麻煩,三皇時代雖然已經不存在,但那是所有部族的精神信仰。
遠處的莊禹,正藏在水下面,露出個腦袋觀看,剛才少昊走的時候讓他這麼做的,這樣可以避免飄來的磷粉和毒煙,他只要時不時將鼻子嘴巴捂在水裡就可以了。
莊禹聽得迷糊得很,什麼白帝少君?
那是什麼?少昊不是金蜈部的少族長嗎?他為金蜈部出手應該很正常吧,但看對方的語氣,好像不是這樣。
不過,少昊還真是厲害,居然一下就將那麼大一隻巨獸連同人給打飛了,也難怪剛才將他提起來的時候,跟沒事人一樣,力氣真大。
莊禹突然有些慶幸他以前沒有和少昊好上,不然估計都等不到他穿越過來,就已經……
少昊現在也進退兩難,可以這麼說,別人或許還能打破這個規矩,但對於作為繼承了三皇時代一部分勢力的五帝之一的白帝城少君,他卻是不好打破的。
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就怕有心人以此為藉口挑起事端,而能用這種事情挑起事端的,絕對不會是小事。
少昊正在猶豫的時候,突然一聲嬰兒般的名叫響起,聲音非常的大,如同啼哭。
「呲呲。」
有什麼東西摩擦在山峰石壁上的聲音,那是一節節龐大的金色身體,在山石上摩擦出火花四射。
那是一隻巨大的金色蜈蚣,在山峰上纏繞盤旋,從山峰之間露出一隻巨大的金色腦袋,腦袋上站在一個老邁的老人,是金蜈部的祖獸和巫。
老者看向白瞳部的人,「按照這片大地上最古老的習俗,我金蜈部接受你們的挑戰。」
白瞳部的飛沙和毒倉眼睛中的喜色一閃而過,成了。
其實他們白瞳部哪裡想招惹金蜈部,金蜈部雖小,但有白帝少君在這裡。
如今,他們也是迫不得已而已,他們族地,那些帶著骨頭面具的人還在用他們白瞳部的存亡逼迫他們,在虎與狼的夾縫生存,他們沒得選擇。
少昊眉頭皺了一下,看向巫,白瞳部怎麼說也是曾經的戰族,以金蜈部的實力,想要贏很難。
巫也看了一眼少昊,這本來就是金蜈部的事情,怎麼能讓白帝少君如此為難,再說,輸了就輸了吧,他們小小的金蜈部,輸在戰族手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他還是得叮囑一下他們族裡已經上頭的巨獸戰士,如論如何得保住性命,對於小小的金蜈部來說,可損失不起。
巫說道,「容我金蜈部一些準備的時間。」他得私下好好叮囑叮囑。
這正合了白瞳部的意。
一場突入其來的戰鬥就這麼結束了,當然這不只是結束,而是開始,恐怕接下來幾天,金蜈部要上演一場精彩絕倫的車輪戰。
巫讓人將傷員擡了下去,全是他們金蜈部的,說起來還是有些丟人的,看金蜈部一個個摩拳擦掌就知道是什麼想法了。
這是關於巨獸戰士的實力和部族名譽之爭,這麼看來,恐怕就算巫私下說點什麼,恐怕上了場的人也未必不會頭腦發熱全給忘了吧。
莊禹的山洞前,莊禹和小蘑菇還在水裡,只露出兩隻眼睛。
小蘑菇躲在莊禹身後,用手指戳了戳莊禹,你快去看看,打架結束沒有,蘑菇仔以前在山脈裡面的時候,就是這麼慫著活下來的。
莊禹嘴角一抽,直接站了起來,向水池上爬,剛才金蜈部的巫已經說了,等他們準備好了隔日再戰,現在應該是消停了。
小蘑菇一愣,哎呀,居然敢鄙視它?也不知道是誰剛才被人看光光了,還被人提起來掛在半空,兩隻小腿直蹬。
小蘑菇也爬了起來,小腦袋一揚,有什麼了不起的,它能養出一隻比這些巨獸都大的大傢伙,眼睛看向梨樹,就它了,跑過去,偷偷摸摸開始施肥。
莊禹今天算是見識到了真正的巨獸戰士是怎麼戰鬥的,比他想像中要野蠻多了,也有技術含量多了,今天的場面恐怕是他永遠無法忘記的。
巨獸的多樣也是他很難想像的,這個世界的巨獸的種類比他想像的要豐富多了。
如今他還只是在一個小小的金蜈部待著而已,也許他以後出了金蜈部,走進無盡的山脈之中,能看到更多更廣闊,更加讓人無法置信的東西吧。
今天,莊禹又對這個世界多了些了解,他還記住了白瞳部的飛沙和毒倉,他還記住了金蜈部的一個狩獵隊,鷹啄,花藤,蝗。
這場戰鬥對莊禹也有影響,他專門燒水準備用來跑蜂蜜的,結果鍋里全部都是磷粉,這開水是沒辦法用了。
而且他的鍋具這些一向都是放在山洞外,看來也得全部清洗一遍。
莊禹開始打掃他受到波及的戰場。
這時候一群小蘿蔔頭也回來了,莊禹清點了一下人數,還好一個不少。
蜂吻眼巴巴地望著莊禹,他膽小,剛才都嚇壞了。
看著眼巴巴等著安慰的蜂吻,莊禹一笑,揉了揉蜂吻的腦袋,「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就第一時間找個地方躲起來,知道了麼?」
蜂吻點點腦袋,「我……我逃得可快了。」
別人欺負他,他雖然不敢還手,但他逃跑還是十分厲害的。
莊禹一愣,這孩子說什麼勒?
蜂吻見莊禹似乎不相信的樣子,唯唯諾諾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