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歲的少女,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嬌嫩中帶著無限的生機,一顰一動都牽引著人的目光。
蕭小乖坐在鞦韆之上,身邊小丫鬟輕輕地推動著繩子,她越盪越高,伴隨著的是她歡快的笑聲。
「青檸,再高些。」她笑喊著。
「公主,不能再高了,危險。」丫鬟青檸說。
「沒事兒,你再用力些。」蕭小乖道。
青檸嘴裡應著好,但手上的力道一點不敢增加。這時,身後的圍牆上跳下一個少年,他走到蕭小乖身後,雙手放在她的背上用力一推,蕭小乖盪的更高了,隨之她的笑聲更加的歡快。
「夏嘉許,你又爬牆頭。」蕭小乖猜到了是夏嘉許。
夏嘉許用力拉住鞦韆上的繩子,走到蕭小乖面前,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獻寶一樣地遞給她,「和記的糕點,熱的。」
蕭小乖接過來,從裡面拿出一塊糕點吃了一口,然後一臉享受地說:「你排隊買的?」
夏嘉許哼了一聲,「小爺買個糕點,還用排隊?」
蕭小乖又啃了一口糕點,「小公爺厲害。」
夏嘉許嘿嘿笑,「明日打獵,你去嗎?」
蕭小乖搖頭,「明日師父要帶我參加雅集。」
夏嘉許誇了臉,「都是一幫老頭子,多沒意思,去打獵吧。」
蕭小乖瞪了他一眼,「我師父才四十多,不是老頭子。再說,還有師兄他們呢。」
夏嘉許一聽還有她的那些師兄,臉色更不好看了,「我也去,你帶著我。」
「你別鬧,」蕭小乖又拿了一塊糕點遞給夏嘉許,「你去京郊大營還是禁衛軍?」
夏嘉許狠狠地咬了一口糕點,「皇上想讓我去禁衛軍。」
蕭小乖點頭,「那你加油。」
夏嘉許還想著跟她去參加明日的雅集,就道:「你真不帶我去?」
夏嘉許哼了一聲,轉身走到圍牆邊,三兩下就攀到了牆頭。蕭小乖扭頭看著他無奈地說:「你走門啊!」
夏嘉許又哼了一聲,跳下牆頭不見了蹤影。蕭小乖也哼了一聲,手裡拿著糕點袋子去書房,展開紙開始寫字。她三歲開始寫字,每天都會抽出時間練字,到現在有十年了。她的字跡在她的那些師兄弟中,也算是佼佼者了。
第二日要參加雅集,早起的時候青檸給她挑了一套淡粉色窄袖長袍,款式比普通女子款式簡單,也比男式衣服略微繁瑣。配上素雅的髮髻,整個人看起來明朗中帶著嬌俏,讓人移不開眼。
「公主的這種打扮,上京城多少貴女學,但都穿不出公主的這種味道。」青檸給她系著腰帶說。
蕭小乖對著鏡子照了照,然後道:「你這是夸自己的手巧呢。」
青檸笑,「是公主好看。」
蕭小乖笑著挑了一副珍珠耳墜,讓青檸給她戴上,然後往世安苑去。到的時候,蕭玉宸一家已經到了。雖然分了家,但是蕭玉宸一家還是每日在世安苑用膳。
等唐書儀蕭淮過來,一家人移步餐廳。唐書儀看了眼蕭小乖今日的裝扮,問:「要參加雅集?」
「跟師父一起,在湖光榭。」蕭小乖道。
唐書儀點頭,「不必在意那些閒言碎語。」
近來范經綸帶蕭小乖參加了兩次雅集,便有人說女子不該參加男子雅集之類的話,甚至還有人說女子不應該拋頭露面,女子無才便是德。
都是些狗屁話!
「娘親放心,」蕭小乖對著唐書儀嘻嘻笑著說:「那些人也就敢在背後說些酸話,有能耐他們說到我的臉上。」
唐書儀笑了,她這個小女兒該囂張的時候,可不是一般地囂張。
蕭小乖想了想,「兔子,不要弄傷了。」
夏嘉許嗯了一聲,然後打馬離開了。蕭小乖上了馬車往湖光榭而去。到了地方,看門的小廝見到是她,馬上迎了過來,「給公主請安。」
「起來吧。」蕭小乖往裡走著,問小廝,「范先生到了嗎?」
「還沒到。」小廝回。
「我先去母親的書房吧,范先生到了回我一聲。」
蕭小乖說著往唐書儀的書房走,進去後馬上有人上茶點。蕭小乖坐在大窗子前,邊品茶邊欣賞外邊的風景。這個大窗子真是好啊,明亮又視野開闊,她想著自己公主府的書房,也要弄一個這麼大的窗子。
閒坐了一會兒,就有人敲門。青檸過去開門,見是范五公子,馬上行禮道:「給五公子請安。」
蕭小乖聽到聲音扭頭,就見一個溫潤淡雅精緻的公子,在門口站著。她馬上起身走過去,笑著道:「師兄怎麼來了?」
范哲勾唇笑著道:「聽說你在這裡,就來喊你去雅集。」
他眉眼精緻得不輸女子,此刻笑起來如春日的陽光,溫暖舒適。蕭小乖見慣了樣貌出眾的男子,但也不得不讚嘆她的這位師兄,樣貌不是一般的好。
邁步出了書房,蕭小乖笑著說:「哪用師兄你親自過來,打發個下人來喊我一聲就是了。」
范哲笑了笑,「今日來的都是父親的好友和他們的弟子,你不必緊張,跟著我就是。」
蕭小乖點頭,「謝謝師兄。」
「你還跟我客氣。」范哲笑著說:「父親和他的那些友人,喜歡攀比徒弟,師妹拿出你的本事就是。」
蕭小乖嘻嘻笑,「那我要是輸了,會不會被罰?」
范哲被她的笑容晃了下眼,「與師妹同齡的,沒人能比得上師妹。」
「師兄如此說,我壓力好大。」蕭小乖促狹道。
范哲又被她逗笑,兩人說話間到了舉辦雅集的房間。她一進去,屋內的人都起身要給她行禮,她馬上推辭了。
范經綸朝她招手,蕭小乖走過去,范經綸笑著說:「這裡數你年齡小,多學習。」
蕭小乖應了聲是,然後就有人說:「經綸你謙虛了,聽說公主八歲就會賦詩,今日也讓我們見識見識吧。」
「是啊,是啊。」
.......
屋裡不少人附和,范經綸知道,這些人里不少都覺得他這個女弟子徒有虛名,這樣說是想考教她的意思。他心裡哼了一聲,然後道:「她年幼,賦的詩也幼稚,比不得你們的高徒。」
他嘴上說著謙虛的話,面上卻是一派的驕傲。文人都有一股傲勁兒,不少人看不得他這嘴臉,就有人提出讓蕭小乖當場作詩。
范經綸今日本來就有顯擺徒弟的意思,推辭了幾下推辭不過,就跟蕭小乖說:「那你就獻獻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