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經綸走後,范哲坐在那裡很長時間,書就在他的眼前,但是他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第一次見蕭小乖的時候她只有八歲,他從沒有見過那麼漂亮又有靈性的小女孩兒。跟人不熟的時候,總是裝小大人,讓人見了忍俊不禁。熟了之後又古靈精怪的,讓人忍不住總想跟她待在一起。
他比蕭小乖大了六七歲,剛開始自然不會對她產生男女之情,畢竟之前蕭小乖只是個孩子。但是看著她一天天地長大,由小丫頭漸漸長成明媚的少女,他的心也慢慢在變化。所以這幾年家裡提起他的親事,他就一拖再拖。
深深地吸口氣,他合上書起身往他母親的院子去。到的時候晚膳正好擺上,他就和父母以及表妹秋望舒一起用晚膳。
「表哥,這是我親手做的。」秋望舒夾了菜放在范哲的碗裡,臉上帶著羞澀。
范哲看了她一眼,「表妹自己吃就好。」
秋望舒尷尬又羞澀,紅著臉點了點頭。范經綸和范三夫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無奈。吃過飯,范三夫人就跟范哲說:「帶你表妹去院子裡逛逛。」
范哲想著把話跟秋望舒講清楚,點頭應了,跟秋望舒一起往後花園走。兩人沉默地走了一會兒,范哲道:「表妹覺得劉大公子如何?」
聽了他這話,秋望舒停下腳步低頭,手緊緊地握著帕子,抬頭的時候眼中已帶了淚水,「表哥真的不知道我的心意?」
范哲皺眉看著她,「我不是表妹的良人。」
秋望舒苦澀地笑了一下,眼淚也隨之流了下來,「那表哥是誰的良人?福慧公主?」
「表妹慎言!」范哲臉上帶了嚴厲。
「有什麼不能說的,你的心思那麼明顯。」秋望舒用帕子擦了擦眼淚,「表哥在等福慧公主長大,那我就等著表哥。」
見她如此執迷不悟,范哲心裡升起了些怒氣,他低頭看著秋望舒道:「你不是小孩子了,難道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才會給你幸福?」
秋望舒看著他不說話,眼中帶著執拗。
「我心中有別的女子,你知道我性子,若是我不能跟她在一起,她這輩子都會在我的心裡。我若是這樣,你還願意等?」
范哲語氣裡帶著怒,秋望舒的心密密麻麻地疼,她說:「你能等,我為何就不能等?」
范哲內心煩躁,「我以後就是不能跟福慧公主在一起,也不會娶你,你不要等了。」
說完他大步離開,留秋望舒站在那裡流眼淚。過了一會兒,她用帕子擦了眼淚回范三夫人的院子,就見范三夫人在小花廳里等著她呢。見到她眼睛紅紅,就知道這是哭過了。
嘆口氣,范三夫人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道:「望舒啊,別等你表哥了,他自小就主意大,我與你姑父也是管不了他的。」
「他要等福慧公主,若是等到了,那到時候你怎麼辦?若是他等不到,但是他心裡有別的女子,你願意有這樣的夫君?」范三夫人又道。
「姑母!」
秋望舒撲到范三夫人懷裡失聲痛哭,范三夫人的眼淚也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她輕輕地拍著秋望舒的背,等她的哭聲小了,又給她擦著眼淚說:
「我秋家雖不是高門權貴,但也是清流人家,你是長房嫡女,對你有意的人家也都是鐘鳴鼎食.....」
「姑母,我只要表哥。」秋望舒哭著說。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死心眼兒。」范三夫人又給她擦眼淚,「你想想,即使你表哥以後等不到福慧公主,你與他成了親,但是他心裡有別人,你心中定然不快,你們的日子如何會好?」
「我等表哥,若是他等不到福慧公主,就會回頭看到我。」秋望舒決絕地說。
「你....」范三夫人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最後道:「你若是想等就等吧,以後若是過得不好,不要說我這個做姑母的不管你。」
范三夫人起身走了,回到寢室她坐在榻上生氣。她身邊的丫鬟輕聲勸,「表小姐是一時轉不過彎兒,過段時間就好了。」
「她馬上就要十七了,還有多長時間讓她消磨。」范三夫人無奈地說:「范哲等福慧公主幾年,就是到時候福慧公主招別人做了駙馬,范哲他是男子,又有家世在這擺著,他就是二十多歲了,一樣有大把的閨秀讓他挑選,可望舒呢?到時候若是落了空,她怎麼辦?」
丫鬟也嘆口氣,表小姐腦子確實不清楚。出身名門,樣貌也不差,幹嘛非要盯著一個男子不放。明知這男子心裡有人,還要苦苦地等,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只能說大家小姐日子太好了。
「您看五公子跟福慧公主能不能成?」丫鬟小心地問。
范三夫人嘆口氣,「我哪裡知道,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何嘗想讓他去給人當駙馬。」
范三夫人覺得頭疼得很。
「公主,這裡是前院。房子雖然有了些年頭,不過還很牢固,重新刷漆裝飾就可以了。這裡......」
蕭小乖認真地聽,然後提出自己的想法,就在這時夏嘉許過來了。今日他一身銀色鎧甲,髮髻高高挽起,配上他俊朗的容貌,真不是一般地好看。
「這身裝扮好看。」蕭小乖忍不住誇讚道。
夏嘉許哼了一聲,「還是才女呢,男子不能用好看形容不知道嗎?」
蕭小乖咯咯笑,「丰神飄灑,氣宇軒昂,總可以了吧。」
夏嘉許嘿嘿笑著走到她的跟前,看了眼工部侍郎,「你接著說。」
工部侍郎應了一聲,接著講圖紙,夏嘉許認真地聽,還不時地插話,「是不是得弄個荷塘?夏天的時候,我帶你摘荷花.」
蕭小乖想了想,「嗯,弄個荷塘吧。」
夏嘉許臉上的笑容更大,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這裡弄個練武場。」
蕭小乖看他,夏嘉許結結巴巴說:「二....二哥要是什麼時候去你的公主府,有....有地方練武。」
蕭小乖哼了一聲,工部侍郎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就問:「那要不要安排個練武場?」
蕭小乖想了想,「建一個吧,留著給我二哥練武。」
工部侍郎:「.........」
真的是給你二哥準備的?
討論完圖紙工部侍郎就走了,蕭小乖看著夏嘉許問:「你在禁衛軍里怎樣啊?」
「我現在還是小兵一個,等著吧,下次演習的時候我就升職。」夏嘉許鬥志昂揚地說。
這些年大幹太平沒有戰事,蕭淮怕這樣下去各地方的兵馬缺乏戰鬥經驗,戰鬥力減弱,就上奏讓各地方的兵馬,都要不時進行軍事演習。這樣即使在和平環境中,兵馬依然能保持戰鬥力。
李景熠自然很快就批覆了,不過操作的過程中自然不是很容易,蕭淮還因此忙了好長時間。不過現在,軍事演習已經成為各地軍營的常規,兵士將領的升職很多時候要靠演習中的優秀表現。
蕭小乖為夏嘉許高興,還說了很多鼓勵的話,夏嘉許暈暈乎乎地又回禁衛軍中努力去了。蕭小乖回自己的院子,繼續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