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是書香門第,總是一副是金錢為糞土的樣子,若是被人知道他們喜歡結交權貴,豈不是打了自己的臉。
李米和苗淼也沒戳破,繼續聽暮紫說王家那些奇葩事。
王家住在城西,這裡住的人家相對比較窮,王家有很大一個宅院,半條胡同都是他們家的院牆,所以這裡的人叫這條胡同王家胡同。
這條胡同很窄,只容一輛馬車通過。
李米他們到的時候,王家門口圍滿了人,凝煙劍拔弩張的護在自家馬車前。
阿巧背著李米下來,立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少夫人!」凝煙叫了一聲差點兒哭出來,有一種見到親人的感覺。
「你們家小姐在裡面?」李米看著凝煙。
金玉涵在馬車了瑟瑟發抖,又委屈又害怕,聽到是李米的聲音,她又多了一些羞惱。
「在,在。」凝煙說著掀開車簾「小姐,少夫人來了。」
金玉涵只好從馬車裡出來,看到李米也不知道說什麼。
李米看到金玉涵挺意外的,她頭髮有些散亂,衣服也被扯的扭著,看著有些狼狽。
「你就是林家的人?」宋氏打量了一下李米「我告訴你,別以為你們家是建城知府,我們王家就怕你們,今天要是不把偷我們家的銀子拿出來,我就讓整個建城的人都知道你們家二少夫人偷東西。」
「我沒有!」金玉涵說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哼,你沒有,你沒有我女兒的銀子能長了翅膀飛了不成?」宋氏剜了金玉涵一眼「看著是人模人樣的大小姐,竟然做出這麼腌臢的事兒,傳到京城丟你們金家的人。」
「你……」金玉涵氣的跺腳抹淚。
李米看著金玉涵,在家挺孤傲的,遇到潑婦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說我二弟媳偷了你們家的銀子,偷了多少?在什麼地方偷的?」李米看著宋氏。
「偷了十二兩,在我女兒屋子裡偷的。」宋氏很確定的說。
「十二兩?」苗淼笑都笑不出來了。
「我能去你女兒屋子裡看看嗎?」李米提議。
「憑什麼讓你去我女兒屋子裡?」宋氏叉腰看著李米。
「我是金氏的大嫂,這件事我來處理,如果真是我弟媳的錯,我十倍賠償……」
「真的?」宋氏激動的打斷了李米的話。
「但是!」李米看著宋氏的樣子「如果是你們誣陷我弟媳,就不要怪我把你們都送官了。」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就讓你們看看。」宋氏說著就進門。
隨即一群人圍著李米他們進了王家的大門。
李米進門的時候看著王家的大門,上面的紅漆斑駁,不過打磨的很光滑。
院子裡種的都是瓜果蔬菜,還跑著幾隻瘦骨嶙嶙的雞。
這讓李米想起暮紫說的雞。
王家太爺窩在一個矮圈椅里,衣服髒的發硬,就像漿洗過的一樣支棱起來,不過有一股難以描述的味道,讓人敬而遠之。
王家老爺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衫,看著斯斯文文的,只是手腕上蹭的鍋底黑出賣了他。
「讓讓,讓讓……」宋氏帶著李米去王若玉的房間。
王若玉坐在門前繡帕子,看到她娘帶人過來,慌忙讓到一邊。
王若玉輕輕的捋了一下自己的衣擺,站在那裡不敢說話。
李米雖然知道王家門摳門的奇葩,但是還是被雷到了。
「就這間屋子。」宋氏雙手攤開讓李米他們看「我們好心把女兒的房間讓出來給她休息,她倒好,偷我女兒的銀子。」
李米環視了一下房間,房間裡很昏暗,窗戶紙是補了又補的,光很難透過來。
家具不知道是用了多年了,都磨出窩來了。
床上的鋪蓋、帷幔,也都有些發白,不過不至於破洞。
「你女兒的銀子放在哪兒被偷了?」李米想這個屋子,就是小偷進來了,也要落淚。
宋氏一愣,隨即把王若玉叫了進來:「你銀子放哪兒了?」
李米真是服了這一家人了。
銀子都不知道放在哪兒被偷了,就理直氣壯的說別人偷了他們的銀子。
「在……妝匣里。」王若玉指著一邊的梳妝匣。
屋子裡別的家具很破舊,可是這個梳妝匣卻是新的,上面雕著蝴蝶,雖然雕工不怎麼樣,卻很仔細。
「你會不會過日子,竟然把銀子放在梳妝匣里,怪不得被人偷走。」宋氏說著拿食指戳王若玉的腦袋。
王若玉驚恐的縮著脖子,不敢抬頭。
「我女兒我想怎麼對就怎麼對,一個賠錢貨,給她找個好人家她都不嫁。」宋氏剜了王若玉一眼,順便在她手臂上擰了一下。
王若玉縮的更狠了,不敢說話。
李米看到宋氏這個動作,突然覺得身上有針眼的地方有點疼。
她根據李八斤夫婦的情況,推測自己不是他們的女兒。
可是看到宋氏這樣,怎麼有點懷疑自己的推測了。
畢竟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可以稱之為父母。
不過看到王若玉的手指,李米就放心了。
王若玉的指節粗大,肌膚也粗燥,應該是經常幹活,而她的手不一樣。
苗淼被宋氏氣的不知道怎麼說。
「你的銀子放在妝匣什麼位置。」李米也生氣,但是這畢竟是別人家的事。
「趕緊去。」宋氏推了王若玉一下,她還惦記著李米陪他們十倍銀子的事。
王若玉慢慢的挪到妝匣那裡,中間還偷偷的看了李米一眼。
李米盯著王若玉,她一個激靈,不敢看李米。
她蹲在妝匣那裡,慢慢的打開妝匣,裡面只有寥寥數件首飾,還都是絨花和絹花,不過有幾個木雕的髮簪引起了李米的注意。
新的妝匣,木雕的首飾,雕工一般,但是很認真。
這個王家小姐和一個小木匠關係不錯。
「這裡……」王若玉打開妝匣的一個暗格,裡面空蕩蕩的。
「我怎麼可能會翻你這裡。」金玉涵惱怒的說。
「那你翻了哪裡?」宋氏抓住金玉涵說話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