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敬科聽到李米這樣說只是微微抬了一下眼皮,隨即低頭。
「我有什麼好可惜的。」蔣敬科不在意地說。
「對啊,你有什麼好可惜?而不是你為什麼會可惜。」李米盯著蔣敬科。
蔣敬科表情滯了一下,隨即低頭,讓人看不清楚。
「蔣大人以為自己這麼淡定就沒事了嗎?」李米看著蔣敬科「難道不覺得,如今這樣,不管是什麼結果,蔣大人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人生本就一場空。」蔣敬科自嘲地笑。
「差點兒忘了,蔣大人是個灑脫的人,不然不會連夫人都捨得。」李米點頭。
提到蔣夫人,蔣敬科的表情又微微的變了一點。
「我們賭大堯和犼麗這次的結果怎麼樣。」李米突然說。
「賭什麼?」
「犼麗贏了,我放了蔣大人,蔣大人有什麼前程都是自己的。」
「輸了呢?」
「蔣大人就要給我們交代一下生平,也好讓我們仰慕一下蔣大人的一生。」
蔣敬科想了想嗤笑了一下:「這不公平。」
「為什麼不公平。」
「你們在外面博弈,我卻被關在裡面。」
「到了這一步,蔣大人還要什麼公平,要說公平的話,蔣大人開始籌謀的時候,應該給我們說一下,如今不過是蔣大人已經落了棋子,該我們了。」
蔣敬科盯著李米看了許久:「好。」
「一言為定。」李米點頭。
對蔣敬科來說,這的確是一場豪賭,如今他什麼都做不了。
林子楚每天去京兆尹,李米在家休息,苗淼陪著李米。
京城的一切恢復了以前的樣子,皇宮裡多一個少一個公主,對京城來的百姓來說沒什麼區別。
送親的隊伍走得很慢,公主帶的侍女自小在宮裡長大,也是嬌貴,一天走不了多少路。
長興公主又沒來過這裡,見到風景就要看看。
「公主,你們大堯講究吉日,如今你這樣,會錯過吉日的。」諾塔皇子生氣地說。
「那你說什麼時候是吉日。」長興公主懶懶的。
「七天之後就是出關吉日。」諾塔皇子這一路也是被消磨得完全沒脾氣了。
「七天。」長興公主看了看天「那要趕路才行。」
「也是為了公主好。」諾塔皇子行禮。
「行,這樣吧,到前面多準備點馬車,讓那些下人都坐在馬車上,這樣可以快點。」長興公主提議。
諾塔皇子現在心裡只有按時出關一個想法:「好。」
到了前面的城池,長興公主到驛館休息,諾塔皇子就去購置車馬。
「公主。」紫月已經提前藏在驛館裡了。
「紫月。」長興公主知道這是李米的安排。
「好。」長興點頭「那你要小心。」
接下來的了,所有人都在馬車上,趕路快了很多,但是長興公主也不出馬車了。
諾塔每天都來看一下,確定馬車的人就是長興公主,每次都被長興公主嘲諷。
第七天總算到了邊關。
鎮守邊關的是藍賓白,他也準備了儀式,送公主出關。
長興公主也蓋上了蓋頭,從大堯出嫁。
「公主,這一出關,公主便是大堯的榮耀。」藍賓白向長興公主行禮。
「鎮守邊關的將士,才是大堯的榮耀。」長興公主也行禮,轉身就要上馬車。
「等一下。」諾塔皇子攔住長興公主。
他每天都會見長興公主,昨天到今天公主不見了,今天出現就蓋著蓋頭,他心裡生疑。
「諾塔皇子要做什麼?」藍賓白護在公主面前。
「入鄉隨俗,我們犼麗沒有這樣的風俗,還是請公主把蓋頭取了。」諾塔皇子盯著紅蓋頭。
「放肆!」藍賓白生氣。
「要嫁的人是我,自然要按照我們大堯的規矩,若是你皇兄來迎親,倒可按照你們犼麗的風俗,你算個什麼東西。」長興公主嘲諷。
「還請長興公主為了大局。」諾塔皇子行禮。
「呵!」長興公主一把扯了紅蓋頭「反正你們犼麗也不配我們大堯的禮儀。」
不管怎麼樣,諾塔皇子確定是長興公主就好。
長興公主闊步上了馬車,直接扔了蓋頭。
長興公主一上馬車就開始換衣服,紫月已經打扮成新娘藏在裡面了。
「這個諾塔太謹慎,一路上羞辱他,也就得了幾個間隙。」長興公主小聲說。
她先穿了一件普通的衣服,然後又穿上丫鬟的衣服。
「一會兒百姓會擠過來送公主,公主趁機混在人群里,周圍已經安排好了人保護公主。」紫月小聲說。
「好。」
他們正說著,馬車的速度變慢了,同時有晃動,有百姓擠著送公主。
長興公主一身侍從的衣服出來,混在馬車一邊的侍從里,然後找了機會脫了外面的衣服,徹底混在人群里。
她剛到人群外面,就有幾個將士以維護秩序的名頭把她帶走了。
諾塔看著公主上了馬車就放鬆了警惕,這會兒他也被自己的隨從保護起來,沒有那麼多心思去管長興公主。
很快送行的百姓被疏通,關口打開,車隊開始出關。
諾塔皇子激動地盯著關口。
就是這個關口,把他們犼麗擋在外面,讓他們犼麗無法進入大堯。
如今關口大開,他好像看到了希望。
他慢慢地靠近公主的馬車。
按照他們的計劃,關口大開,他挾持公主為人質,讓守關的人投鼠忌器,這個空檔他們趁亂就可以占了關口。
車一輛一輛地出關口,送公主的百姓被官兵疏導著慢慢地遠離關口。
諾塔自小了解大堯,知道這樣的情況不正常。
可是現在他的注意力在公主的馬車上,並沒有察覺到周圍的異常。
突然號角響了起來,遠處的低洼處,一隊騎兵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過來。
這個時候應該送親的隊伍大亂,關口無法關上,他挾制著公主站在關口下面,迎接犼麗的大軍。
諾塔皇子也是這樣做,直接沖向公主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