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師！這個你忘了拿！」陳若的助理追出來, 交給她兩個包裝精美的袋子。
裡面是這次陳若設計稿出的定版衣服。
「謝謝啊。」陳若笑著接過，對這個新派給她的助理說，「不用叫我老師, 直接叫名字就好。」
副經理這時候搖搖晃晃走出來, 食指指著陳若，醉醺醺地嚷嚷：「陳設計師, 這次你可得感謝我，要不是我讓你多設計兩套…你銷售量能這麼高嗎？」
小助理很仰慕陳若, 自然不喜歡副經理這幅調調。
明明就是故意為難陳若才讓她在這麼趕的時間內完成四幅設計, 如今銷售量最高反倒成了她的功勞, 更何況銷售量第一第二高的單品都是陳若設計的。
橫跨一步擋在陳若身前，理直氣不壯地解釋：「陳老師本來就有才華，你這麼說我覺得不對…」
陳若把助理拉到身邊, 看了副經理一會兒，也不惱。
「副經理，我幫你叫個代駕送你回去吧？」
誰知副經理聽了這話反倒更來勁，大著舌頭喊：「陳若！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就是看不起我了。」
陳若皺眉, 上前扶住搖搖晃晃站不穩的副經理。
副經理甩手甩開她，陳若向後踉蹌幾步。
「真是搞笑，一個新入行的屁都不懂的狗屁設計師, 還拽得上天了！」
陳若終於受不了他嘴裡不乾不淨的話，懶得理會，轉身就要走，卻被副經理一把扣住手臂。
大廳外, 蘇瑞正好走過斑馬線，擡眼就看到這一幕，還以為陳若是被什麼變態騷擾。
他目光停頓幾秒，落在那人落在陳若手腕上的那隻手，臉色陰沉。
衝上去連貫利落地一隻手把陳若拉到身後，一腳踹在副經理的肚子上。
他本來就喝醉了酒，這一腳上來立馬讓他胃部一陣翻天覆地地涌動，倒在地上就開始吐。
「蘇瑞！」陳若嚇了一跳，忙拉住還想上去打的蘇瑞。
蘇瑞邁出的腿停頓一秒，收了回去，嫌惡地朝他瞥了一眼，不動聲色地站遠了點，回頭看陳若有沒有什麼事。
「沒事沒事。」
陳若心裡暗道不好，不想把這事惹大，邊安撫怒氣沖沖的蘇瑞邊跑去看副經理怎麼樣了。
「副經理，你沒事吧？」
他還在吐，喉嚨底發出渾濁的聲音，一股消化了一半的食物和紅酒混雜在一起的惡臭。
大廳的動靜引得本來還在包廂內談笑的人都出來，一看眼前這狼藉的景象都嚇了一跳。
副經理對陳若的不滿大家也都知道，如今這樣看她旁邊的男人一定就是她男朋友了。
蘇瑞神色陰霾，聽剛才陳若叫「副經理」知道了這男人的身份，知道了不是他以為的什麼變態色狼。
不過想也知道能把陳若這種性子的人惹生氣的人，平時不知道給她多少氣受。
「你們部門經理呢？」
蘇瑞冷著臉拉過蹲在地上拍著副經理背的陳若，轉身低聲對她說：「你給我乖一點，我來處理。」
夏經理終於認出蘇瑞來，她作為MC設計部經理，之前去蘇氏集團談過一次合作，雖然不是直接和蘇瑞談的，但還是見過兩面。
蘇瑞年紀輕輕就身處高位，人長得在人群中又突出，很容易被人記住。
夏經理忙上前，遞過去一張名片：「我是我是，蘇總吧？不知道您和我們副經理有什麼誤會嗎？」
小助理一看這情況知道有了說話的靠山，立馬把一肚子替陳若的委屈道出來。
蘇瑞蹙起眉頭，視線掃向還趴在地上的男人，一臉不屑。
「跟自己公司老大說，這人以後不用來上班了。」蘇瑞發號施令般說了話。
「是是。」夏經理應完才覺出不對勁來，愣住。
雖然蘇氏集團的確勢力強盛，但MC設計部還是頂尖的設計部啊。哪有一個別的公司的董事長開口開除人的。
「走吧。」蘇瑞拍拍陳若的臉，接過她手裡的袋子。
陳若還是憂心忡忡，被蘇瑞這麼一鬧，她以後在公司可就尷尬了…
她邊被蘇瑞推著往外走邊回頭看，卻看見林中瑤遠遠沖她豎了個大拇指。
上了計程車。
「你別辭退他了吧？」陳若思來想去，雖然她也不喜歡副經理，不過這樣開掉他實在太高調了。
蘇瑞靠在陳若身上，把她的手指抓到自己腿上把玩。
「不要，他給你氣受早該開了他了。」
車內片刻的寂靜。
陳若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蘇瑞走得歪歪扭扭，頭靠在她的頸窩。
頭髮有些刺地扎在陳若脖子上的皮膚。
「你和我們公司總經理關係很好嗎，還能隨便開除我們部門的人。」
陳若本以為兩個公司應該是水火不相容的競爭關係。
「小顧啊，說起來他是我下屬啊。」
MC總經理姓顧。
陳若怔忪，反應不過來，呆呆地看著他。
蘇瑞看著她吃驚的模樣忍不住大笑，手指在她下巴上摩挲了一會兒，一個吻輕巧落在她眼睛上。
「一直沒跟你講，其實我才是你真正的老闆。」
「…什麼？」
「當年的慕陳工作室，就是現在的MC設計部，只不過規模擴大了而已。」
陳若這麼多年第一次覺得自己腦筋轉不過來了。
慕陳。MC。
「本來那次大賽參加完後我也沒有想過要擴大工作室，不過後來聽說你媽媽治好病回了風川，我想你可能也會回來吧，我知道你不可能會來蘇氏，於是把工作室徹底改頭換面了一下。」
果不其然，陳若來了，進了MC。
「可是，我們總經理不是你啊？」
「一是讓蘇氏不至於過於樹大招風，二是為了離你更進一步，如果你在MC有什麼事的話，我還能幫你一把。」
原來，當陳若一次又一次避開蘇瑞的同時，他早已經籌備好儘可能地靠近她一點，再靠近一點。
即便那時候的他以為她和沈晗愷在一起。即便他克制自己不去打破陳若原本的生活，卻默默為她鋪平了往後的道路。
陳若眼眶又要濕，有洪水泛濫的預兆，便及時地偏過頭看著車窗外。
聖誕夜，外頭聖誕氣息濃郁，路邊兩側的樹上都掛滿了彩燈，街上到處是手牽著手的男女。
陳若聞著蘇瑞身上淡淡的酒味，和他衣服上特有的香味混雜的奇妙味道。
覺得這些年來心中空落落的一塊終於被填滿了。
下計程車後，蘇瑞也一起回了陳若家。
兩人終於表明了心意，時隔多年重新在一起，都有些難捨難分了。
「對了，這個給你。」
「什麼？」
陳若打開剛才助理給她的禮盒，取出衣服，一套女款一套男款，她仔細看了看材質又注意了畫圖時特別留意的小細節，都處理地非常棒。
「衣服。就是這次我設計的聖誕款。」
蘇瑞笑著接過，把上面的褶皺扯平了，誇了句：「好看，這衣服我得洗完澡才能穿，現在渾身酒氣。」
陳若拿起桌上粉色的陶瓷杯接了杯水遞到蘇瑞面前。
蘇瑞喝了口水，搖搖頭。
視線卻滑到了陳若白皙纖細的頸間，屋內開了空調，她摘了圍巾和外套，只穿一件米色圓領毛衣。
蘇瑞握在被子上的手指陡然攥緊。
就連目光也迅速染上一層薄薄的欲色。
蘇瑞忽然伸手把陳若一把攬進懷裡，陳若被迫坐在了他的腿上，雙手下意識圈上他的脖子。
這樣的坐姿讓陳若臉薄得立馬扭扭捏捏著想要站起來。
很不適應。
蘇瑞緊緊圈住她的腰，嗓音低沉而有磁性。
「——給我抱一會。」
於是陳若便不再動。
可是這樣怎麼夠。
蘇瑞嗅著她身上的淡淡香味，只覺得三分酒意都醉成了七分，環在她腰間的手送了力道，摸上她的鎖骨。
唇間濕潤，陳若生澀又小心翼翼地回應著這個吻。
食指挑起內衣鋼圈。
陳若整個人都僵住，迅速下意識抓住蘇瑞那只在她衣服裡面作祟的手，卻沒有用力。
最後鬆開了。
到了這個程度，蘇瑞也清楚自己到底在幹什麼，不是酒醉迷糊下的舉動。
內衣被他的手指撐起一條縫，卻沒有接下來的動作。
風從衣擺底下竄入，陳若凍了個機靈，睜開眼看蘇瑞。
她眼角都被逼紅了，可以感覺到隔著牛仔褲下那灼熱的溫度是什麼，讓陳若正襟危坐般不知該作何舉動。
蘇瑞眼底更是一片通紅，眉頭緊緊皺著，像是在忍耐什麼。
「陳若？」
他聲音沙啞，最後做確認。
陳若看著他，心頭滾燙、無措、害怕但也堅定。
於是她緊了緊圈在蘇瑞脖子的手，埋頭在他胸前。
蘇瑞手臂繞過陳若腿窩輕而易舉地把她抱了起來，用腳推開虛掩著的臥室門，壓著她上了床。
還好屋裡沒有開燈，陳若臉頰燙的快要冒煙。
陳若牛仔褲的扣子被解開。
黑暗中耳鬢廝磨，有輕微綿軟的細碎□□從被子裡傳出來。
蘇瑞手心沿著她的牛仔褲向下，躺著時她胯部的骨頭很凸出，因為緊身牛仔褲蘇瑞堪堪把手擠進去時也讓他的手和那細膩的肌膚緊密貼合。
突然「咔」的一聲。
床邊的檯燈被蘇瑞打開，一豆昏黃的光，更加曖昧
陳若整個人一窒，眼睛因為這猝不及防的光而眯起來，手掌蓋在眼睛上。
也因此沒有注意到蘇瑞滿是欲色卻又透著些冷峻的眼角。
蘇瑞細細看著陳若，髮絲凌亂，粉唇微張小口喘息，眼角泛紅亮晶晶的。
胸中陡然升起的那股恐懼與慌張在確認眼前這人的確是陳若後終於重新放回胸腔。
「蘇瑞…關燈呀…」
陳若有氣無力地喊，聲音顫抖。
蘇瑞笑了聲，伸手重新將她抱緊，長手伸去關了檯燈，又在她額頭蓋了一吻。
陳若身子輕輕顫抖，蘇瑞掀起散落在腰際的被子蓋過兩人的頭。
「別怕。」
被子裡的腦袋動了動，蘇瑞終於鬆開陳若的唇慢慢下移。
窗外月亮高高掛在空中，斷斷續續的雪又開始飄飄灑灑，小區里格外安靜。
除了臥室內不斷克制壓抑著的細碎聲音。
原本鋪得整整齊齊的被子皺成一團，衣服散落在床尾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