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原來真的不關他的事……」
記憶畫面外，
胡列娜淚流滿面，心中痛苦悲傷蔓延，整個人身體都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她一直以為，
哥哥的死是小師弟造成的，所以一直對他心懷怨蒂，
即使後來澄清他並沒有背叛武魂帝國，她也依然無法邁過內心中的那道坎兒。
可如今記憶回溯，舊事重演，
一切的真相都被徹底暴露在陽光之下。
小師弟他，
不但沒有害死哥哥，還曾拼了命的想要救他。
只是為什麼？
為什麼後來當有人將髒水潑在小師弟身上時，
他卻沒有辯解呢？
胡列娜百思不得其解，武魂山上的千仞雪同樣想不到答案。
她看向自己的母親，猶疑著該如何去詢問，
然而比比東何許人也？
僅僅是千仞雪目光看來的瞬間，就已經知道女兒想要知道什麼，
當即就是一聲感嘆道，
「知道我最看重無雙的是哪一點嗎？」
千仞雪試探著回答，
「天賦？」
「這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比比東目光落在審判台下面色同樣複雜看著記憶畫面的秦無雙，
目光幽幽繼續道，
「我最看重的，是他重情。」
「這也是為什麼，我會直到在你爺爺事情爆發之前，一直不相信他會背叛帝國的原因。」
「重情。」
千仞雪喃喃自語，
面上露出一抹苦澀笑容。
對呀，
無雙他的確最重情意，否則也不會拼了命的一直默默幫助自己。
只是自己呢？
想到這裡，千仞雪臉上的苦澀之意更加明顯，
忍不住就是一聲長長嘆息。
「這是他的優點，卻也是他致命的缺點。」
比比東斜了一眼自己女兒，繼續說道，
「他應該是在心中，一直將邪月的死歸咎於自己，認為自己當初是做了逃兵。」
「所以他才一直沒有辯解。」
是這樣嗎？
千仞雪嬌軀一震，眼神難免變得有些恍惚起來，
目光緩緩落在審判台下的秦無雙身上，
心中莫名再次變得疼痛起來。
這個男人，他到底一個人默默承受了多少？
然而千仞雪卻並不知道，
此時的比比東心中，已經再次生起了另外一個疑惑。
那就是為什麼，秦無雙沒有回到武魂帝國後，
並沒有說出寂滅小隊的背叛？
忽然間，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沉寂的眸子中再次爆發出一道精芒。
「真的是那樣嗎？」
她紅唇輕啟，喃喃自語。
旋即她輕輕抬手，
剛處置完寂滅小隊中最後幾人的焱連忙道，
「陛下。」
「查一下，被聖子襲殺的那八名魂斗羅，死前有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焱雖然疑惑，
卻也並不多問，而是連忙躬身應答後退走。
「媽，你這是做什麼？」
千仞雪疑惑問道，
「沒事，先看下去吧。」
比比東沉默著微微搖頭。
……
然而此時的記憶畫面，
已經被推動到另外一個場景之中。
一間裝飾得十分古樸典雅的房間內，
秦無雙面色蒼白，雙目緊閉，正躺在一張床榻之上，
明顯依舊沒有從暈厥中甦醒過來。
在房間內，
一襲黑裙的胡列娜正聽著一名屬下的匯報，原本還算精緻的俏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下來。
緊咬著的嘴唇間，
隱隱滲出血跡也毫不在意，或者說是根本都沒有察覺到。
「你的意思是說，從現場勘測的痕跡上來看，死去的寂滅小隊成員基本都是被人偷襲一擊斃命的？」
聽完匯報後，
胡列娜壓制住內心悲傷，這才低沉著聲音緩緩問道。
「是的。」
這名正匯報消息的下屬點頭確認，隨即又從魂導器中取出幾縷破裂布帛道，
「場中雖然沒有發現邪月大人的屍體，但卻找到了幾塊他的衣服。」
見到遞來的幾塊破布，
胡列娜的嬌軀忍不住就是再次顫抖起來，剛想要伸手過去接過，
卻發現手臂宛如不聽控制般，甚至連抬都抬不起來。
「放在這裡…你就出去吧……」
她飛快命令道，生怕自己晚說一秒鐘，就讓下屬見到自己淚崩的脆弱模樣。
她不能哭，
至少如今的她，
代老師執掌帝國，是決不能在下屬面前表現出脆弱模樣的。
可隨著房門關閉的聲音想起，
胡列娜就再也無法保持那份偽裝的鎮定，
身子一晃就癱軟在了地上。
她仰頭看著那幾塊被擺在桌案上的破布，心中悲痛萬分，
腦海中卻不由回想起幾日前，她再次見到秦無雙的模樣。
那時的秦無雙無比狼狽，臉色慘白，
剛進入教皇殿，只來的及說出一句「師姐，對不起，」
便因腹部失血過多導致暈厥過去。
而他的這句話，對於胡列娜來說，就宛如是一道晴天霹靂。
「你們那天到底遇見了什麼？」
胡列娜流著淚，
看著病榻之上依舊陷入昏迷中的秦無雙，聲音充滿悲傷絕望。
然而就在這時，
房門卻被人從外面直接推開，對裡面的胡列娜絲毫沒有顧及。
胡列娜回頭看向來人，
通紅眼眶中倒映著辣雞斗羅的身影，在他身後，
赫然還跟著六名身穿紅色甲冑的武魂帝國戰士。
「辣雞長老，你有什麼事嗎？」
收拾掉眼淚後，
胡列娜皺眉沉聲問道。
「聖女，我已經查明邪月的死因了，特地前來捉拿兇手。」
辣雞斗羅面無表情的淡淡開口，
對於胡列娜這位代女帝執掌帝國的聖女沒有絲毫敬意。
聽見辣雞斗羅的話，
胡列娜微微一怔，下意識問道，
「查到兇手了？」
忽然她瞳孔猛的收縮，似這才反應過來辣雞斗羅話中含義，臉色豁然變得無比難看。
「辣雞長老，你這是什麼意思？」
「莫非你懷疑是小師弟他……」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來，因為她根本無法相信。
「沒錯。」
辣雞斗羅點頭，看向病榻之上依舊陷入昏迷中秦無雙的目光中閃過一抹殺機，
「我剛從他們交戰之處回來，了解到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秘。」
說罷他直接上前，
在胡列娜驚疑的目光中，直接就將秦無雙身上的被子掀開，
露出腹部那道還未結疤的傷口。
他轉頭盯著胡列娜，話音森冷而殺氣騰騰，
「這道傷口，是被帝國配置給寂滅小隊的短匕刺傷的。」
隨即他探手而入魂導器，
在清脆的聲響中，將一柄還沾染著血跡的黑色短匕扔在地上，
「這柄短匕，是死去的寂滅小隊隊長薛坤的隨身短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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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