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桑落突然這麼激動洪叔被嚇了一跳,一腳踩了個空,險些就摔旁邊的溝里去了。
「抱歉。」雲桑落忙扶了他一把,待他站穩後又問了一遍,「那個跟鐵衣一起來的姑娘她怎麼了?她受傷了嗎?」
「一點兒輕傷,不礙事,大夫說養幾天就好。」洪叔擺擺手。
雲桑落疑惑了,「那您剛才......」
「老奴剛剛要說的是,他們不知道因為什麼事差點兒打了起來,然後兩人一直到吃午飯都沒說話。」
聽到這話,雲桑落的心放了下來,只要不是受了重傷就好。
因為剛剛幾個小孩跑進去找洪叔的時候驚動了大家,所以村里在家的人都出來了。
看到顧硯塵,他們和洪叔一樣都是開心的。
「少主好。」
「少主您來了。」
「見過少主。」
「少主。」
「......」
一路上,村民熱情地和顧硯塵問好,他也一一回應。
沒有不耐煩,沒有敷衍,哪怕有人看到雲桑落,問他她是不是少夫人,他也沒有生氣,一次又一次地耐心回答。
此時的他,不是朝堂上那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殺伐果斷的首輔大人,只是一個大戶人家外出遊玩回家的少爺。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雲桑落絕對不敢相信這是同一個人。
村子的看起來並沒有太多歲月的痕跡,應該是個新村子,也就說他們並不是一直在這裡生活的。
看來顧硯塵也是經歷過重大變故的。
也是,如果不是經歷了什麼重大變故,又怎麼會年紀輕輕就如此沉穩內斂又手段狠辣。
一行人從村頭走到村尾,來到一座小院前。
院門虛掩著,洪叔說了一句到了,上前推開門。
很尋常的農家小院,一間正房兩間耳房,東西各一間廂房,院子裡打掃得很乾淨,各種東西都整齊擺放,還種了花草和果樹,看得出主人很愛生活,也很勤快。
鐵衣正坐在石榴樹下擇菜,聽到開門聲抬頭一看,看到顧硯塵,激動得把手裡的菜一丟,就想要過來。
洪叔見狀忙急聲制止,「坐好,腳不想要了是不是?」
雲桑落這才看到鐵衣的左腳包紮著,似乎還上了夾板,應該是傷到了骨頭了,難怪沒有去找顧硯塵。
聽到洪叔的話,鐵衣看了看自己的腳,站在那裡給顧硯塵和雲桑落行了一禮,然後乖乖坐下。
看了一圈沒看到夜瀾,雲桑落轉眸問鐵衣,「夜瀾呢?」
「她受內傷,但是不肯休息非要去找你,我讓大夫在她的藥里加了點兒安神藥,她喝下後睡著了。」
鐵衣說著看了一眼西邊的廂房,「睡了快兩個時辰了,應該差不多也要醒了。」
「受了內傷?」雲桑落秀眉微蹙,「嚴重嗎?」
「不嚴重,大夫說休養兩天就沒事了。」
聽到鐵衣這麼說雲桑落放心了些,說了句,「我去看看她。」去了西廂房。
推開房門,夜瀾剛好醒來,看到雲桑落也是一個激動就想要下床。
「你身上有傷,好好躺著。」雲桑落一邊出聲制止,一邊快步過去把她按住。
「小姐您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夜瀾說著把雲桑落從頭到腳認真打量了一番,沒看到有傷心下稍安。
「我沒事。」雲桑落搖搖頭,「倒是你,怎麼傷成這樣了?」
夜瀾不僅有內傷,臉上手臂上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傷。
「小姐別擔心。」夜瀾笑著搖搖頭,「這些都是摔的,不嚴重的。」
「摔的?」
「嗯。」夜瀾點點頭,「我和鐵衣跑的時候不小心踩踏了,好在山坡不高。」
夜瀾說得很輕鬆,也沒有過多描述,但是雲桑落卻知道他們當時的情況定然是十分危急的。
不然以她和鐵衣的本事是不會被逼得摔下山坡的。
看來他們昨晚遇到的殺手比她和顧硯塵遇到的那幾個奇葩山匪要厲害得多。
「來,把這個吃了。」雲桑落拿出一顆金羽夢蓮做的藥丸遞給她。
「多謝小姐。」
夜瀾也不知道那是什麼,雲桑落讓吃也就吃了,要是她知道她一口吃掉的藥丸價值萬金,是顧硯塵花費了無數人力物力都沒找到的,怕是連看都不看就要雲桑落收回去。
雲桑落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後看了一眼外面,顧硯塵也在和鐵衣說事情,便在床旁邊坐了下來,「對了,我聽洪叔說你和鐵衣差點兒打起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就是他嘴欠。」
「只是這樣?」
雲桑落有些不信,夜瀾從小顛沛流離,什麼難聽的話沒聽過,後面又被當做暗衛培養多年,又怎麼會在意一些不好聽的話。
況且鐵衣也不像口無遮攔的人。
而且,說事就說事,她臉紅什麼呢?
嗯,有情況。
夜瀾本想這樣含糊過去,但是見自家小姐一臉揶揄地看著自己,又只好老實交代。
「就是......就是昨晚我們摔下山的時候他......他護著我,我們有了些肢體接觸,本來這是情急之下的事情,他又是為了救我,沒什麼的,他護著我,我很感激,但是他今天非說他碰了我要對我負責,這不是讓人誤會嗎?」
話說完,夜瀾的臉又紅了兩分。
看來那輕描淡寫的『肢體接觸』四個字內容很多。
不過情急之下為了救人,確實是沒什麼,只是可能鐵衣老實人,覺得自己抱了人家姑娘,就該對她負責,然後嘛又不太會用詞。
夜瀾再怎麼樣也是女孩子,鐵衣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她會生氣也能理解。
「鐵衣應該只是不會說話,並非故意讓人誤會,這裡的都是顧首輔的人,就算有人聽見了也傳不出去的,你也別太往心裡去。」
夜瀾點點頭,「我知道的小姐,只是這種事情本就讓人覺得難為情,我都說了不用他還一直說,然後我就.....」
「好了。」雲桑落拍拍她的手,「事情過去了咱們就不說了,你身上有傷,再躺著好好休息會兒,我出去看看,一會兒吃飯了我再來叫你。」
雲桑落說完幫她掖了掖被角,起身出去了。
本來她見洪叔夫妻倆在灶房做飯,想去幫忙,但是洪叔把她當未來主母看,又怎麼會同意,連哄帶勸的把人請了出來。
沒辦法雲桑落只好到外面坐著休息,鐵衣見她來很自覺地杵著拐杖閃了。
「不好奇嗎?」顧硯塵遞了一杯茶給她。
「什麼?」
「這裡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