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孫柘就知道是溫喬韻那個瘋女人去和她的爹娘告狀了,心中對他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果然,一到海棠院,就聽到溫喬韻在哭哭啼啼,添油加醋地跟她的爹娘告狀。
溫方回沒說話,裴氏在一旁溫聲勸誡安撫。
因為裴氏沒有像想像中那樣無條件偏袒自己,溫方回更是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溫喬韻大喊了一聲:
「娘親,我才是你的女兒,你到底還愛不愛我!」
然後就生氣地跑了出來,看到孫柘,慢下腳步,厭惡地看了她一眼,又重重地冷哼了一聲,才快速跑著離開。
看著溫喬韻憤然離開的身影,再看看屋裡再等他的溫方回和裴氏,孫柘第一次萌生了想離開月空山的想法,不然再待下去,他不死也會瘋的......
孫柘的想什麼沒人知道,今天是除夕,除了他們月空山一行人,所有人都在為過年忙碌。
另一邊。
顧硯塵從首輔府離開後,徑直去了將軍府。
彼時的雲桑落剛剛起床洗漱好在吃早餐,因為昨晚已經說好了等吃了年夜飯他再過來。
所以聽到外面下人跟顧硯塵行禮問安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沒睡醒,出現了幻聽。
一直到顧硯塵站到她面前,才確定是他來了,不過還是本能地揉了揉眼睛,好似怕自己眼花看錯。
「怎麼了,昨晚沒睡好嗎?」顧硯塵不知她心中所想,見她揉眼睛以為她是瞌睡還沒醒,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關心地問道。
雲桑落搖搖頭,「你怎麼來了,不是說等晚上再過來嗎?」
「閒著無事便過來了。」顧硯塵說著撩開衣袍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
顧硯塵剛坐下,夜瀾和夜清就端著一副乾淨的碗筷和幾樣顧硯塵喜歡的吃食走了進來,放下之後說了句:「小姐姑爺慢用。」然後就退了出去。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沒有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就好像做了千百遍般。
同時也還給了雲桑落一種他們已經成婚很久了的感覺。
「看什麼呢?」顧硯塵見她轉眼又盯著門口的方向發呆,覺得有些奇怪。
「沒什麼麼。」雲桑落收回目光輕輕搖了搖頭,「只是突然有一種我們已經成婚好久的感覺。」
這句話簡直讓顧硯塵心花怒放,心中因為月空山那一行人而聚起鬱氣也跟著煙消雲散。
「等大哥得勝歸來我們就成親,保證讓落落感覺成真。」顧硯塵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滿眼愛意的道。
顧硯塵的目光太炙熱,眼中的柔情更是滿得快要溢出來一般,雲桑落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慌忙別開眼,夾了一個小包子放到他碗裡。
「快吃吧,不然一會兒涼了。」
顧硯塵知道她臉皮薄,也就沒有繼續逗她,拿起筷子夾起包子吃了起來。
雲桑落拿起碗勺盛粥,「對了,你師父他們都已經來了好幾天了,你這好不容易才回來,怎麼不在府里陪他們?」
「至少也應該陪他們用頓早膳吧,畢竟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你的師父師娘。」
月空山那些人云桑落也不喜歡,特別是溫喬韻那個瘋女人,但是顧硯塵到底是因為被溫方回帶回去才在亡國之際得以活了下來。
除了溫喬韻給他下藥錯下成至今還折磨著他的毒藥這件事,其他的月空山也沒有對不起他的地方。
都說養育之恩大於天,所以這份恩情不是溫喬韻下藥那件事能抵消得了了,就算心裡有氣,表面上的客套也最少要有一下,不失禮,才不會讓別人有刺可挑。
不然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出去亂編排什麼,特別是溫喬韻那個瘋女人。
「已經陪他們一起用過早膳了。」顧硯塵咽下口中的食物淡淡道。
「啊?你吃過了?」
雲桑落剛盛好粥要遞給他,聽到他的話動作頓住,然後把粥放到了自己面前。
「只是意思一下,沒有吃飽。」
顧硯塵說著伸手把粥拿到了自己面前,然後又拿起另一個空碗盛了一碗放到雲桑落面前。
這操作把雲桑落看得一愣一愣的,兩碗粥有什麼區別嗎?
他為什麼不直接自己盛給自己?
難道是相互盛的要香一點?
雲桑落表示不懂,不過她只是感慨一下,沒有糾結,而是因為顧硯塵的話為他感到糟心。
明明是他的首輔府,現在卻搞得他才是那個外人似的。
這就算了,那群人他還不能趕。
本來跟她在一起後他就不愛回去,現在有月空山那些人在,就更加不愛回去了。
「你師父他們什麼大概什麼時候回去啊?」雲桑落想了想問。
「不知道。」顧硯塵輕輕搖了搖頭,「應該沒有那麼快。」
「沒有那麼快?什麼意思?」雲桑落聞言秀眉輕輕蹙了蹙,「他們要待很久嗎?」
顧硯塵還是搖搖頭,「暫時不確定,只是感覺罷了。」
過年在外面的遊子都要想方設法的要回家,他們卻在這個時候拖家帶口的下山來京城,從哪兒看都不尋常。
若說他與他們之間沒有隔閡,那還勉強說得過去,那樣他們來了也能過個好年。
可是他與他們之間關係早已破裂,只是因為曾經的恩情他依舊把他們當做師父師娘來看待,同他們維持著表面的和平,再多就沒有了。
他們來這裡過年肯定是過不好的,至少不會有在月空山上那麼自在愉快。
這一點他們也是很清楚的,但是他們還是來了,在這個不是很合適的時間。
若真的只是想來看看他,完全可以選別的時間,哪怕元宵節前後來都比現在好很多。
「所以他們這次來是真的別有目的咯?」雲桑落聽完顧硯塵的分析問。
顧硯塵頷首,「八九不離十,不過具體是什麼暗衛還在查。」
「也就是說他們其實早就預謀下山了,而你派人去取藥剛好給了他們合適藉口?」
「應該是這樣。」
顧硯塵也是自己一樣的想法,雲桑落心中突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