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祭酒孔穎達、大儒陸德明,太子李承乾、吳王李恪、魏王李泰,表哥長孫沖、衛國公之女李小婉……!」
看著立政殿內這麼多人,長樂公主頗感意外。☟♣ ➅➈Şн𝕦𝔁.C๏𝐦 ☹☆
自己母親說只是叫封河過來吃頓飯,怎麼叫了這麼多人來?
幾乎半個國子監都被搬了過來!
光是大儒就有好幾個,學子更是十幾個。
而且,大多是皇子與公主,還有朝廷大臣的子女。
國子監乃是皇室學宮,授課的夫子,全是當代大儒。
聽學的學子,不是皇子公主,就是朝中大臣的子女。
她不明白,自己母親為何會把國子監的人給帶過來。
而她剛才感受到的那絲殺氣,貌似是從她表哥長孫沖身上散發出來的。
剎那間,冰雪聰明的她,瞬間便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定是自己與封河的親事,引得表哥不滿。
所以,就慫恿自己母后設局,來刁難封河。
否則,怎會叫來國子監這麼多人?
「今天真是巧了,正好是我等在國子監肆業考試之日,姑姑想親眼看看我等所學成績,所以,就把肆業考試搬到了這裡!」
還沒等長孫皇后開口,長孫沖便搶先說道。
而且,他並沒有用「皇后娘娘」這個尊稱,而是直接稱呼「姑姑」,以示親近。
「哼!」
長樂公主冷哼了一聲,並沒有搭理,而後在長孫皇后身邊坐了下來。
什麼肆業考試,還不是衝著封河來的!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今天這排場,十有八九是自己表哥的傑作。
「不知封河那小子能否應付過來!」
坐下之後,長樂公主隱隱有些擔憂。
雖然那小子聰明點子多,發明了不少好東西,還從海客手上買到不少番邦的糧種。
但她還從未見到他展露過詩學才華。
今天這陣勢,擺明了是要給他難堪。
若是那小子胸無點墨,沒有半點才華的話,今天恐怕要當眾出醜了!
一時之間,她竟然微微有些緊張起來。
甚至雙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裙擺!
「娘雖對門第素無偏見,但若想成為駙馬,只會種地可不行,至少要讀些詩書,知書達理才行!」
她剛落座,長孫皇后便語重心長的開了口。
昨天晚上,李二回來之後,將打賭輸掉公主一事,詳細給講了一遍。
當時封河給她的印象就是投機取巧、唯利是圖,見錢眼開!
所以,她打心眼兒不喜歡這個准女婿。
但她怕損害自己男人的聲譽,並沒有直接了當的反對。
而是在長孫沖的建議下,打算利用這次的肆業考試,讓那小子知難而退,主動放棄這門親事。
如此一來,既能退掉這門親事,又不傷及皇上的顏面與聲譽。
甚至,在看到同齡人儘是飽讀詩書之後,那小子羞愧難當、落荒而逃也說不定!
「侄兒以為,一個鄉野村夫,別說讀些詩書了,就是能識文斷字,就算不錯了!」
長孫皇后話音剛落,長孫沖便拱手說道。
只是,他看似神色嚴肅,但話語之中,明顯帶有幾分調侃譏笑之意。
「皇后仁厚,對門第並無偏見,但駙馬若是大字都不識幾個,豈不被人恥笑?」
房遺愛與長孫沖一向交好,他拱了拱手,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駙馬需要出入朝堂,為朝廷效力,若是空有種田手藝,而無才華,確實於父皇顏面無光!」
太子李承乾略一遲疑,也開口說道。
他雖然身為太子,但吳王李恪、魏王李泰,對他威脅很大。
想要坐穩太子之位,將來順利登上大寶,就必須得仰仗自己父皇身邊的心腹大臣。
而長孫無忌與房玄齡尤為重要,若是能得到兩家的支持,這太子之位,休想有人撼動。
所以,看到長孫沖與房遺愛出言嘲諷,他也不失時機的幫了腔,意在拉攏兩人!
「嗯……!」
長孫皇后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公主夫婿,本宮不求門當戶對,只求人品端正、稍具詩賦才華就行!」
繼而,她似是想到了什麼,繼續叮囑道:「那孩子畢竟是村野長大,沒見過什麼世面,你們切勿惡言惡語,傷了那孩子的自尊,同時,也莫要辱沒了朝廷的名聲!」
「是!」
在場眾學子紛紛拱手領命。
「母后,你以前曾經說過,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與缺點,封河雖然出身鄉野,可他擅長發明創造,此項長處,在場無人能及!」
「而詩詞歌賦,他少有涉獵,不及在場眾人,也實屬正常!」
「母后切不可以詩賦判定才華,發明創造同樣也是一種才華!」
看到封河還沒來,就有人落井下石,長樂公主實在看不下去了,她憤憤不平的替封河說起了好話。
「你這丫頭,還沒過門呢,就替他說起了好話,也不嫌害臊,哼……!」
長孫皇后沒好氣的瞪了自己寶貝女兒一眼。
這才見過那小子兩次,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這十幾年自己算是白養了!
女大不中留,古人說的果然沒錯!
「表妹此言差矣,這能工巧匠在將作監與軍器監數不勝數,不過,再怎麼手巧,也依舊難登大雅之堂,豈能與我等的詩詞才華相提並論?」
長孫沖看她替封河打抱不平,心裡酸溜溜的,他趕快搶過話茬兒,振振有詞的說道。
自古能工巧匠都是賤籍,只能淪為苦力,只有飽讀詩書的文人,才能進入朝堂升官發財!
「沒錯,匠人若是與我等文人一視同仁,那朝中豈不全是工匠?」
「這匠人確實沒什麼前程,要麼進入將作監,要麼淪為大戶人家的下人,供人驅使!」
「就是,公主若是下嫁一個匠人,豈不貽笑大方?」
長孫沖這一駁斥,不少人跟著附和。
他們之所以如此大膽,敢向長樂公主叫板。
一是皇后定了調,二是有長孫沖與太子撐腰。
所以,他們這才敢跟長樂公主理論辯駁!
「啟稟娘娘,封公子帶到……!」
就在眾人調侃嘲弄、落井下石之際,一名小太監匆匆跑了進來。
而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個俊秀的白衣少年。
「他……就是那個封河?」
看到太監身後的少年,長孫皇后不由愣了一下。
不是說鄉野村夫嗎?
怎麼會是一個如此英俊儒雅的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