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和齋倒是不謙虛，直接說道：「那是自然，我有了孫媳婦，怎麼活都高興！要是哪天我的孫媳婦能在幫我添個重孫子，老頭子我就更高興了！」
「爺爺！」一句話讓蘇玉梅直接紅了臉。
說來也奇怪，自己原本早就該來例假了，可這個月還沒來。
蘇玉梅想了想，自己最近從琅岩市坐著車趕到柴開，還馬不停蹄地安排了這麼多事，大概是太累了，遲到幾天就遲到幾天吧！不來也樂的輕鬆！
她開開心心的去拿了自己的捲尺給寧老爺子量尺寸，量完以後，認認真真地記在自己的小本子上。
「爺爺，你喜歡什麼款式的衣服。比較舒服一點的還是比較挺體面一點的？我們明天去縣上給你帶回來。」
寧和齋難得看到孩子們對自己這麼上心，笑道：「我老了，便宜實用就好！倒是你們年輕人，應該多買東西，多出去玩才是！」
寧厲有點無語的問小九。
「哎，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想買的東西？」這電燈泡實在是太亮了，影響他跟自己的媳婦交流，這個電燈泡能自己跑出去逛逛就好了。
結果小九一翻白眼：「沒有！我又沒錢！」
「我借你！」寧厲咬咬牙，「只要你能出去逛逛就行！別跟著我們啊，大姐！」
小九看了寧厲一眼，突然呲出來一個跟蘇玉梅如出一轍的笑容。
寧厲大感不妙：「你想幹嘛？」
小九呲了呲牙，突然對著身後喊了一句：「蘇玉梅！你男人說他要借給我錢！」
「別！！！！！」寧厲在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一陣怨念靠近了自己的身側，蘇玉梅的聲音幽幽響起：「你哪來的錢？什麼時候藏的私房錢？」
寧厲人都麻了，趕緊堆了笑臉回過頭去摟住了自己的小媳婦。
「媳婦，你別聽那個娘們瞎說，我怎麼會背著你藏私房錢！這是昨天晚上樑秋生派人給我送的一點禮，想著讓我在收羊毛的時候對不太好的貨色高抬貴手一些！這不是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嗎！」
他尷尬笑笑，趕緊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來錢塞進了蘇玉梅的手中。
小九看著寧厲的窘相，忍不住落井下石：「嘖嘖嘖，已婚男人的悲哀啊！」
「呸！我樂意！我高興！我的就是我媳婦的，你管的著嘛！」
寧厲不甘示弱的呲牙。
蘇玉梅撇撇嘴，這個梁秋生居然還背著自己賄賂寧厲。
「還有其他的嗎？」
寧厲都快哭了：「真沒了，媳婦！求放過啊！」
蘇玉梅撅了嘴：「所以，你在我的供貨商手裡收取賄賂，降低我的收貨質量？」
「不敢啊！冤枉啊！」寧厲趕緊舉手投降，「我這不是想著，不要白不要！萬一他們賄賂別人怎麼辦？反正羊毛都要過咱們的眼，到時候標準降沒降，那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蘇玉梅看了他一眼：「真的？」
「千真萬確，我怎麼敢糊弄你啊媳婦！」
蘇玉梅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輕哼了一聲：「哼！這還差不多！」
隨後她喜笑顏開的轉身將自己手裡的錢遞給了小九。
「小九！拿著！明天咱們去縣裡，姐帶你去消費！」
小九原本還不好意思要，可看見寧厲盯著自己手裡的錢，眼睛都快冒出火來了，立馬壞心思的將錢收進了懷裡。
「嘿嘿！那這錢可就歸我了？」
蘇玉梅豪氣的拍拍小九的肩膀：「這可是你應得的，這幾天你跟著我們收羊毛，我哪能讓你白干！這就是你的工資！」
說著，蘇玉梅對著小九眨眨眼。
兩個人相視一笑，回到了屋子裡。
寧厲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媳婦跟著別人鑽進了屋子裡，氣的牙都快咬碎了。
「爺爺，這丫頭什麼來歷！她家裡人呢？」
他的本意是，這丫頭總不能一直跟自己的媳婦住在一起吧！讓她趕緊回到自己的家裡去。
寧和齋看著窗戶上兩個女孩子笑嘻嘻打鬧的身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小九是個苦命的孩子。」
「當年我撿到她的時候，她餓的渾身上下只有一把骨頭，抱起來還沒有一隻小羊羔子重。長期的營養不良，她肯定被餓了很長時間。」
「啊？那她父母呢？難不成不管她？」寧厲皺了眉頭，驚訝的問道。
「聽村里人說，她父母早年去戈壁灘上放羊，被戈壁灘那頭的泥潭子給吞了。大家都覺得她年紀小，怕她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就沒敢告訴她。」
「這幾年她都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反正村子在，總少不了她一口飯吃。就是這孩子脾氣犟，不肯讓人家管她。」
「後來我來了，我也是孤家寡人一個。生產隊的上一個幹事給我安排的活是放羊，但不能出村子，就在村子邊上住著。大雪天她暈倒在我房門口，我才知道村里還有這麼一個姑娘。」
「打那以後，她就跟著我住在村子邊上，管羊餵草。村里給她分點吃的，她也忘不了我。」
寧和齋從回憶中將自己的思緒拉回來，有些感慨地說道。
「不知不覺，這姑娘已經跟我在一起生活了好幾年了。」
他伸手拍了拍寧厲的肩膀：「寧厲，我知道你嫌棄她性子太野，但你也別怪她。她無父無母的，怪可憐的！」
寧厲的眼中划過了一絲不忍。
原來這個平時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姑娘，居然還有這樣的往事。
他突然覺得自己剛才對這姑娘有些過於凶了。
「爺爺，你放心吧！她幫過您也幫過我們，我看得出來她對您是真的好。我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幫她的。」
「玉梅本來就打算在柴開開一家紡織廠，也許到時候小九就可以幫助我們管理這家紡織廠······」
正說著，蘇玉梅那屋的門突然打開了。
小九躡手躡腳的從屋子裡走出來，衝著寧厲一挑眉。
「喂！姓寧的，你的東西，還你！」
她隨手一拋，寧厲趕緊伸手去接。
東西攥在手裡的時候才發現是剛才那一卷錢。
「你這是······」寧厲懵了，這錢玉梅不是給她了嘛？
小九嗤笑一聲：「還你呢！我不稀的要！我往後，自己會掙大錢的！」
說完，這姑娘一臉驕傲的回到了屋裡。
寧厲失笑，這脾氣確確實實很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