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0章 九極帝尊，戰亂伊始
「你覺得真的有這種可能嗎？
你的能力很強，三清聖人以萬族生靈的命運為重，信了你們的說辭，所以才有了伱的存在。
可惜，你行的終究是一些魑魅魍魎的鬼事，見不得光。
所以我不覺得你們的方法可行。
我也不會贊同你們的方法。
至於阻撓什麼的——話還是那句話，這個刪檔我是必定會執行的。
要麼，在刪檔之後，洪荒世界以正常的秩序和嚴苛的規則運行，別想著利用什麼時間空間獲取無盡好處，不存在的！」
鬽帝忽然道：「好，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你說的，別想著利用什麼時間和空間獲取無盡好處，那麼你自己呢？
你哪怕是天天天道灌頂，也不可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
這其實是我這一次與你對峙的最大原因。
因為我也知道，文明前路與生死，根本無法說服你！」
蘇離卻一點兒都不慌，甚至語氣還非常的隨意：「你們做不到，不代表別的存在做不到！
你們利用時間空間獲得無盡好處，自然也會覺得，別人也會利用時間和空間獲得了無盡的好處。
但是我蘇離敢以人皇的權限和底蘊來說：我蘇離，一直活在當下，一直都在走自己的道！
另外，你們也可以完全放心。
當天下大同，人皇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那時候，我會自我削命，還天地一片乾坤朗朗，我的所有能力，將重新反哺給這一方人族大地。
我知道你們依然會質疑，會懷疑——因為懷疑的種子種下了，就會生根發芽，茁壯成長。
你們的懷疑，是你們心底的答案，而根本不會在意別人的所有因果與證據。
所以，我們不妨立下一個約定——到時候，所有不朽，所有頂層，全部獻祭給這一方天地，這一方文明如何？
讓文明更加完美，更加的健康。」
蘇離直接與鬽帝等存在約定自我削命。
這就是如同同歸於盡。
但蘇離能煉真還虛。
而異族卻沒有這種能力。
只要對方敢應，那麼他就可以以一人之力，全部滅掉所有頂層。
可惜，對方註定不敢應。
蘇離不怕死。
不怕寂滅。
走到這一步，他其實也已經沒有什麼放不下的了。
他對於幸福的定義，已經不再局限於身心的愉悅和享受，而是精神上的共鳴與長存。
無論是魅兒，還是沐雨兮等人，早已經在精神上有了共鳴和同存了，所以生與死，都已經超脫，不再成為偏執。
可他不怕，但是對方顯然是怕的。
果然，見蘇離如此坦誠、如此直白如此直接的直面因果，更是非常直接的願以身赴死，鬽帝也徹底的無從應對了。
這是最後的倔強，卻成為了最大的無所適從。
就好像是被懷疑的存在願意與對方進行『公證』，結果對方反而退縮了一樣。
此時，要麼應下這份因果，那麼鬽帝甚至那幾位不朽帝尊，都要與蘇離進行對質。
而這種結果就是，蘇離死，他們幾個也無法活下去。
這種形式的存在，死那就是真正的寂滅，鑽不了空子。
可如果不應下，那麼所謂的時間空間上的好處也就無從談起了。
更遑論，蘇離也提及過，他一直活在當下，自然也不可能存在於過去和未來。
而如壁畫世界、夢境世界之類的神通，倒是的確可以幫助成長，只是效果不強罷了。
但這也並非完全沒有效果——哪怕是普通人，也有三歲明心見性，從而可以吟詩作畫的。
天才，確實不可以以普通的因果去衡量。
鬽帝沒有能說服蘇離，也沒有能發難成功，反而被蘇離一系列話語擊潰了自身的信心，開始有些相信蘇離是真正的才情雙絕，達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層次了。
蘇離輕嘆一聲，道：「不敢對嗎？是不是覺得，我知道你們不敢應，所以才故意如此的？其實也不用你們全部答應，就你一個人答應也好。
以你的優秀，我也是願意與你雙雙赴死的。
我覺得，只要你與我徹底死去，以我們的資源反饋反哺這一方人族天地，那麼人族也會蒸蒸日上，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其餘方面，我相信人族的先驅者，如華秋道等存在，如道德皇、伏羲皇等，也會好好的守護的。」
蘇離眼神真誠的看向了鬽帝。
鬽帝惑亂了三清聖人的道心——或許這其中還有隱藏的原因。
但是不重要。
鬽帝如果終結了。
那麼三清聖人就會恢復真正的底蘊，不會再變得那麼的被動。
很多的因果就不會變得那麼的艱難。
至於異族——沒有了鬽帝這些魑魅魍魎，蘇離覺得，那些存在未必能成多麼大的氣候。
人族的脊樑，並不是那麼好抽的——如果不是鬽帝身懷三清之鬼因果的話。
如今，雖然天機神算的能力沒有能在鬽帝的面前啟動，但是蘇離卻有著自己的判斷——他找到了禍亂的根源，也就是三清之鬼，鬽帝！
這是一個很可怕的存在。
看起來眼下她的確落入了下風，可是這樣的存在，也依然隨時有著翻盤的可能！
換而言之，既然這三清之鬼鬽帝知曉他蘇離擁有地藏王身邊的聖獸諦聽的能力，那麼那些異族准不朽心中想著，他蘇離三天之後必敗——他蘇離就真的無法窺視到？
再加上之前呈現過『天機魂鑒術』，他們就不會進行提防？
但是他們依然沒有在這方面進行深層次的耕耘，其中的意味是什麼？
真的沒有再逆轉的餘地？
如果是之前，蘇離大抵上是很自信的。
如今自然也同樣自信——只不過還是會有所忌憚！
原因在於，鬽帝並不好對付。
而之所以自信，則是因為龍脈本身蘇離沒有更改，不過是運行方式有所變化罷了。
而且這種方式是基於系統權限的方式。
等同於說，如果這種被破解了，就等同於系統權限從一開始就徹底的丟失了。
那也不會有這一世的因果存在。
所以龍脈不會真正的丟失，這是必然。
那麼，鬽帝他們不慌的原因，必定就在於，哪怕最後龍脈他們沒有成功，他們也有機會收割！
那這個收割從什麼地方下手？
毫無疑問，就在於『天樞晶石』，和『鴻蒙研究基地』本身。
曾經的那個玄幻世界，鴻蒙研究基地大爆炸，其本身就是直接的摧毀，以毀滅來終結一切。
如今，若是那一步出現，自是會再次出現這樣的結果。
可這一步，蘇離也已經做了預防。
這是智力博弈，但是又不全是。
因為按照靈魂底蘊層次，蘇離實際在三十九層，而對方在三十三層！
即便對方還有所底蘊和底牌，也不過再加兩層罷了，依然是在他的底蘊之下。
包括系統本身的判定，一切都是合理的。
蘇離的腦海之中念頭閃過，卻依然處於空的狀態。
對方能遏制諦聽能力，那就未必不能反向窺視什麼。
對方在硬實力上，的確是要比他強一些。
再加上這種情況，蘇離也歷經過不止一次，是以自然也有經驗，不會讓對方反向窺視什麼。
於是，鬽帝看著蘇離發呆，蘇離自己也有些悵然，有些沉默。
半晌之後，鬽帝搖了搖頭，道：「不必了，雖然我的確不是太在意生死——你知道的，作為三清之魂的底蘊，本身看透生死，看淡生死。
只是，我若是死了之後，文明的延續就會被中斷，這是不行的。
不過，我也不會覺得你是特意為了與我拼死而如此自證。
按照我的判定來看，你的成長快，我也只是質疑你蘊含時間規則作弊的成分，但是天樞晶石本身就蘊含著巨大的因果。
再加上人族氣運壓低反彈，你被扶持起來其實也是比較合理的。
另外，既然蘇忘塵可以短時間成長如此快速，這恰恰說明，你們的天賦都非常好，你甚至比他更好，成長更快倒是也合理。
還有就是，洪荒的底蘊因為在我的身上發展，確實導致了一些天怒人怨，甚至是引起了那些聖人的不喜，所以你被加持洪荒底蘊，甚至有三千大道傍身，成長快也說得過去了。
你提供的天機魂鑒術，就是基本的諦聽之法。
你提供的大夢千秋術，就是基本的莊周夢蝶夢境神通。
這些，我們其實都能理解。
如今得以證實，也恰恰說明你這人皇名正言順。
所以這人皇的身份和地位，我們也認可了。
因而，那些挑釁者，被你抓到的蛀蟲，死有餘辜。
不過我們該做的事情還是會做的。
刪檔我們也依然不同意——這件事，我會與他們商議一番，到時候再從長計議。」
鬽帝說著，便想離開。
蘇離卻忽然道：「且慢，聽聽我的說法。」
鬽帝微微蹙眉，卻還是站定了身影，靜靜的看向了蘇離。
兩人交流之間，四周的光影自然模糊不清，外界的七魂女子和希蕪希蓉胡彥等存在，同樣也完全無法窺視。
這些，也是他們不能承受的因果，也根本不可能記得住。
「蘇人皇，你說。」
鬽帝輕聲開口，語氣依然溫柔，依然悅耳動聽，但是態度就沒有之前那麼友善了。
這也是正常的。
裝那麼久沒效果，那還裝什麼裝，對吧。
「還是那句話，我蘇離，不懼一戰，也早已經準備好了隨時死戰到底！刪檔我是一定要刪的！你們可以不同意，那麼，除非徹底的滅殺我，或者，被我所滅殺！
抑或者，文明徹底的毀滅！
不然，那就不會有第二個結果！
結果就是，一定一定會刪檔！
洪荒世界，也一定會重開！由我開啟權限，重新開啟，以真正的天地為公的規則來開啟。
可以順其自然，道法自然，但是公道也在自然，也在人心！
這一切，是必須要有標杆的。
而我，蘇離，不介意做這個標杆，哪怕是身死道消，亦九死不悔！
這就是我，蘇離，一位人皇的執念！」
「不會改變！」
「更不會動搖！」
「所以，接下來的任何談判，任何試探，我必定視之為挑釁，我也會以最殘酷、最狠辣的手段來對待！」
「你的實力之下的存在，來多少都是死！而且在訓練了我的戰力之後，我會變得更加強大！」
「而以你的實力或者是比你更強的來，那自然也有聖道之力開啟，那時候，文明直接毀滅！」
「你們現在也應該知道了，我蘇離，從來不說誑語，一字一句，一口唾沫一個釘！說到，必定會做到！」
「好了，這是我的態度，也是我的宏願！我以此言，立下大宏願術！」
「咱們且拭目以待！」
蘇離的話語，格外的堅定。
甚至，每一個字都如同言出法隨，是真正的蘊含著人皇至道，令人動容。
到這一步，哪怕是鬽帝再白痴，也能感受到蘇離的堅定之意，感受到蘇離那不可撼動的人皇之心！
「只能最終一戰了。」
鬽帝心中再沒有了僥倖，也沒有了任何想法。
有，且只有一戰！
雖然對於華夏龍脈的獵取，她同樣信心十足。
但是聖人之強，依然是她心中的壓力。
同時，天樞晶石的神秘來歷，依然是沒有被徹底參破的。
可對於那龍脈，她也反覆檢索了很多次，並無存在任何問題。
而龍脈攫取、運行方式，之前也歷經過無數次的模擬測試，也同樣並無問題。
再加上這件事本身就極其隱蔽，能知曉者也僅僅那些頂層不朽。
即便是那些七彩皇，知曉的信息也是假信息，也是過濾之後的邊緣真相，什麼三天之後蘇離必敗，什麼到時候龍脈新生，天地法則秩序降臨，什麼靈氣復甦……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蘇離又如何能聯想到龍脈被抽走之類的因果呢？
即便想到了，如今他哪裡能分心去插手？
這天樞晶石區域，這遊戲倉區域，但凡離開任何一處，到時候刪檔等事情可就由不得他了。
蘇離，也是分身乏術！
反覆考慮可能存在的異常情況，沒有發現不妥之後，鬽帝也只是點了點頭，道：「那，我們拭目以待！」
蘇離淡淡道：「這幾天，我需要對洪荒世界的進程和發展趨勢做一番調研，同時要看看蘇忘塵、七魂女子以及我承諾的幾名異族等存在的成長情況，你們最好不要干涉。
不然無論是在洪荒世界外，還是在洪荒世界內，我都會大開殺戒。」
鬽帝深深看了蘇離一眼，道：「你隨意就好，不過既然我此行沒有能說服你，那自然也不會有其餘存在前來了。
你的確有幾天平靜的時間，但是想來你也知道，三天之後，幾位不朽帝尊也即將真正的出關了。
那時候，可能情況就不一樣了。
我此行也只是嘗試著以理服人，但可惜你沒有採納。
那到時候，恐怕也無可避免的一戰。
你不願意妥協，天塔世界同樣也不會妥協——因為，都已經沒有了退路可言。」
蘇離不以為意。
對於談崩了的情況，也早就有所判斷。
鬽帝作為不朽帝尊，自然是不會妥協的。
同樣的那些存在，自然更不會妥協。
高高在上習慣了，怎麼會直面生死，怎麼會放棄那種絕世無敵的希望？
所以，談不攏才是正常。
這一次的唯一收穫，無非就是讓他們知道，他蘇離並不是可以隨意拿捏的，也沒有他們想的那麼不堪一擊！
很快，天地間的壓抑氣息消散了。
雲淡風輕的環境又回來了。
鬽帝早已經消失。
這一位強大的存在，一出面，就展現出了絕世的風采與風情，其強大，便是七魂女子連正眼看她的勇氣和意志都沒有。
所謂的勇氣和意志，在絕世的強者面前脆弱不堪，完全被碾壓了。
她們能站著不跪，都已經是莫大的自控力了。
而如希蕪希蓉胡彥等存在，這是活生生的異族，是真的扛不住，無論想不想，願不願意，都跪得實實在在，納拜得五體投地。
鬽帝離開了足足千餘個呼吸，三人都爬不起來。
這是王者對於底層的真正威懾。
同時，這也是真正鮮血淋漓的叢林法則，是他們的理念的核心東西。
越是如此，蘇離也越是不可能讓這樣的規則赤裸裸的在洪荒世界之中運行。
「她走了，她身上應該有玉狐皇族的祖血。」
這時候，七魂女子之中，南宮曦主動的站了出來，說出了一番很驚人的話。
「何止是玉狐族皇族之血脈，便是幽冥族的底蘊，也有。」
穆清妃輕聲開口，顯然是同樣感受到了什麼。
「她蘊含著人族聖人的氣息。」
李穎小聲的說道。
「她蘊含著強大的時間之力——我對時間很敏感，可以確定。」
沐雨素的聲音同樣溫柔，悅耳動聽。
「有仙凰一脈的涅槃底蘊，深不可測。」
鳳夕顏遲疑半晌之後，同樣提供了一份重要的信息。
「我都知道，而且不僅是你們，實際上，她蘊含著萬族之長，可謂是融天地萬族精華於一身。甚至，不僅僅是她，想來每一尊真正的不朽帝尊，都是如此。
不然，他們走不到這個地步。」
「我甚至覺得，文明之所以走向絕滅，就是因為他們的無限蠶食和吞噬融合，提取吸收。」
「就如同寄生蟲，吃得太狠，肯定寄生的生命就會承受不住，走向死亡。」
「不過，已經不重要了，接下來，我檢測完洪荒世界之後，就準備要迎接文明大戰了。」
蘇離柔聲說著，又道：「好了，現在安排你們進入洪荒世界，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無需擔心。」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最艱難的時刻都挺過去了，如今一切其實已經挺好了。」
蘇離說著，走向了四周的水晶棺區域，然後開啟禁制，帶領沐雨素、李穎等七魂女子踏入其中。
……
無垠的星空深處，黑暗的秩序正在混亂顛倒。
鬽帝的身影重新凝聚而出。
這時候，她的身邊，又各自凝聚出了八道身影。
如果蘇離在此地，便會發現，這些都是他熟悉的存在，但是又不如曾經那麼熟悉。
如曾忘川對應的通天界主，蒼梧對應的太清界主等等。
此時，其存在形式也和鬽帝差不多，是同樣的一種吸納眾生特長的存在。
「你失敗了。」
自稱『忘帝』的太清界主本體曾忘川語氣微微有些低沉。
「的確失敗了，投影的信息很模糊，無法捕捉他的命運軌跡，你牽引因果也不到位。」
自稱『蒼帝』的太清界主蒼梧，也在一番權衡之後，語氣有些不善。
「怎麼，在指責我做得不到位？」
鬽帝不以為意，淡淡的看了身邊的一行八位不朽帝尊，眼神帶著幾分玩味之意。
現場頓時一片沉默。
沒有人提出更多的說法。
「我們並無針對你的意思，但是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退無可退了。」
一名渾身閃爍著幽光的女子站了出來，開口說道。
她名為『螢闋』，人稱『螢帝』，蘊含帝魂母蟲的恐怖底蘊。
這也是以為母皇蟲帝，敢與日月爭輝的存在。
她這話說出來，似引起了共鳴。
其餘六位不朽帝尊，紛紛露出了深以為然之色。
鬽帝神情冷漠，語氣桀驁道：「同修行，融眾生之長，你們卻已經如此畏縮不前，如今反而看不清形勢，還大言不慚，簡直是貽笑大方之極。」
說著，她的目光掃過現場的每一位不朽帝尊——忘帝曾忘川，蒼帝蒼梧，淵帝秦天淵，螢帝螢闋，寧帝諸葛伊寧，赤炎帝鄒炎，秋水帝觀秋水和玄熵帝熵增。
她的臉上多了幾分莫名的神色：「那個蘇人皇，我作為聖人級底蘊，不朽帝尊級生命高度，也看之不透徹。
我甚至懷疑，他本身，乃是取了眾聖之所長。
我們聚集萬靈種族特長，而他僅僅是優中擇優，而且以天道、人權為核心樞紐，自我鑄造。
我無從判斷他的成長方式和成長速度，但不妨礙我假設，他將自己打造成為了時間軸，可以同時活在過去現在和未來，所以一念便可無敵！
事實上，除此之外，無從判斷。
可他否定了時間上的作弊。
甚至，敢以生死定因果，但是我們不敢也不行——因為我們在時間上作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