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殺怪物後,四肢不再受到束縛和侵蝕。
羅迦再度健步如飛,短短二十秒不到的功夫,直接穿過了祭壇階梯,來到了祭壇之頂。
祭壇之頂的格局很簡單,中央一座長方體石床樣式的祭壇,祭壇四周四根好似燭台一般的分祭壇。
其中一根分祭壇上,放置著一顆強壯鮮紅的心臟,另一根分祭壇上,則是放置著一截帶血的手指。
勇敢者心臟!智者之骨!
通過火女皇遺留的隱藏文件,羅迦自然明白分祭壇上兩物的作用。
剩下兩根分祭壇,依舊處於空置狀態,自然也說明了祭祀之物的主人尚且還活著。
事實上也如羅迦所見一般,芽衣並沒有變成一具屍體,她被綁在石頭柱子上,樣子雖然有些狼狽,但幸運的是她依然活著。
對於芽衣,在確定她依舊活著之後,羅迦的注意力便隨之轉移。
比起芽衣這個隊友來,另一道站著的身影,比她更加吸引羅迦的目光。
一個……男人的身影!
男子一副西方人的面孔,不說高大威猛,但也是一表人才,標準的一副衣冠禽.獸的打扮。
面容看上去很年輕,看上去絕對不超過三十歲,甚至可能更年輕,畢竟西方人更早熟也更顯老。
「你……就是火女皇口中的博士?」
望著不遠處一身黑色神父服飾的男子,羅迦停下了腳步,駐足問道。
男子緩緩轉向羅迦,臉上露出了面無血色的笑容,咧著白牙道:「正是,我是蘭斯·斯特蘭奇,你可以稱呼我為斯特蘭奇博士!當然,朋友都喜歡稱呼我為蘭斯!」
好傢夥,奇異博士都出來了!
雖然這個假博士不叫史蒂芬,但他同樣不是一個普通人。
此前記下的資料,與眼前名叫蘭斯的男人一對比,羅迦很快得出了一個結論。
「你……就是,上一次祭祀中活下來的,幸運兒?」
根據羅迦讀過的報導,在上一次的聖祭之中,唯獨活下來一個七歲的幸運兒,而那次聖祭發生在80年前。
如果這一切並沒有錯誤,那麼眼前這個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蘭斯,實際上卻是一個87歲的老頭子!
只不過他的臉上,似乎看不出歲月的痕跡,年齡就像是凝固在了二十多歲的年紀。
蘭斯面帶笑容,並未否認羅迦的猜測,或者說他微笑著點頭,算是徹底承認了一切。
他,蘭斯·斯特蘭奇,的確就是那個唯一的幸運兒,唯一從聖祭中獲得好處的傢伙。
看到蘭斯的模樣,羅迦倒也不會對新福音公司高層的行為感到奇怪,畢竟任何一個正常人,看到一個八十歲的老頭子還能這麼裝嫩,擱誰身上都會羨慕嫉妒恨。
越是擁有金錢財富,越是渴望不變質的青春。
蘭斯恰恰擁有新福音高層最需要的東西,這也是新福音全力研究聖祭和病毒的原因。
確定了博士的身份,羅迦此時更加困惑,這個名為蘭斯的傢伙,為何會想要重啟聖祭儀式?
旁人追求長生的力量,很明顯蘭斯已經擁有了這種力量,再來一次聖祭有何意義?更加長壽嗎?
羅迦覺得自己應該是忽略了什麼關鍵信息,以至於他誤判了眼前的男人。
只見蘭斯閒庭信步般,輕輕來到了被束縛坐下的芽衣身邊,一手從她的側臉划過。
「做出選擇吧……放棄抵抗,亦或者看著她死!」
人質!
這就是芽衣還活著的根本原因,蘭斯這是拿她,充當威脅羅迦就範的人質。
手段很令人不恥,但不得不承認,這一招的確相當的好用。
以芽衣的生死,的確能令羅迦投鼠忌器,當然也只是投鼠忌器,而不是完全拿捏羅迦的生死。
羅迦不是那種三流電視劇里的傻白甜男主角,他很清楚只有自己還活著,才有機會令兩個人都活著。
一旦連他都受制於人,那麼芽衣就只能是個死人,若是連這一點都看不透,那他也活該蠢死!
「你所求,不過是謹慎者的淚和瘋狂者的血而已……」
羅迦掏出一枚注射器,將其一頭刺入手臂之中。
【偵查判定!】
隨著注射器中的G病毒進入羅迦的身體,他再度用空了的注射器,將自己的血抽出。
【靈性判定!】
骰子僅出現於羅迦一個人的視野,哪怕是同為演員的芽衣,同樣看不到這兩枚骰子的存在。
一切發生在瞬間,外人完全察覺不出其中的變化,當羅迦將一管血抽出後,他將手中的血朝向蘭斯。
「你要的東西就在這裡,放開她——」
而蘭斯依舊保持著笑容,單手提起被捆住的芽衣,對著羅迦道:「我數一二三,大家一起拋出手中的籌碼,如何?」
羅迦點頭,算是應下了蘭斯的提議。
「一!」
「二!」
兩個數,接連從蘭斯口中吐出。
羅迦和蘭斯的雙眼,猛地盯著對方,抓住芽衣和注射器的手,幾乎同時向後微微拉伸,做出投擲的預備動作。
「三——」
當第三個數脫口而出的瞬間,羅迦和蘭斯同時擲出手中的籌碼。
不同之處在於,羅迦手中的注射器,投向了蘭斯的方向。
反觀蘭斯手中的芽衣,則是被他投向了祭壇另一邊的崖邊。
若是羅迦不將芽衣接住,以芽衣的體質從祭壇上跌落下去,她就是有九條命,也撐不住啊!
[狡詐的傢伙!]
心中暗罵一句,羅迦不可能坐視芽衣去死,當即一個箭步躥出,腳下猛地一踩,身子化作一道飛箭,筆直地撲向即將落下的芽衣。
砰!
探出的羅迦,順利將芽衣攬入懷中,救下了在死亡邊緣,又走過一遭的芽衣。
而芽衣此刻早已經淚如雨下,從未有過一刻,她是如此的感動與懊悔。
而在祭壇上,失去了羅迦的制衡,蘭斯接住注射器,走到了其中一根分祭壇邊上,從腰間取出另一根透明液體的試管,對著祭壇倒下液體。
「謹慎者的淚,於悔恨中獻出!」
試管中的透明液體,正是蘭斯早早從芽衣眼中接過的淚水,在成為羅迦累贅的時候,她流下的淚水正是謹慎者悔恨的淚水。
做完這一切,蘭斯走到最後的分祭壇前,將注射器的血,推送至祭壇上。
「哈哈哈……戴夫喲,你以為我沒看透你的想法嗎?」
蘭斯冷冷一笑,望著手中注射器中的血,毫不猶豫推動注射器,將血滴入分祭壇上。
「瘋狂者的血,於瘋狂中獻出!你以為自己平靜時的血,就能夠魚目混珠,哼哼……」
隨著血進入祭壇,蘭斯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你沒想到吧……那一份文件,是我故意讓火女皇留下的,故意留給你的假信息!」
「勇敢者的心,於恐懼中獻出!」
「智者的骨,於茫然中獻出!」
「謹慎者的淚,於悔恨中獻出!」
帶著鬆綁的芽衣,羅迦重新回到了祭壇上,並且重新複述了一遍,祭祀儀式的最後一步,聖祭環節的內容。
「聖祭祭品身上的特質,必須在他們打破這一份特質時獻上,才符合聖祭儀式,對吧!」
羅迦平靜地說出了蘭斯隱藏的真相,同時不忘說出假信息的真相。
「瘋狂者的血,於平靜中獻出,可對?」
當羅迦輕描淡寫說出真正的儀式步驟,這回輪到蘭斯目瞪口呆。
羅迦,說對了!
似是意識到什麼的蘭斯,重新看向剛剛滴入血液的分祭壇,只見四座祭壇明明已經放上對應之物,可聖祭卻完全沒有反應。
「你……你究竟對聖祭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