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再次進山

  陳二寶回到自己屋裡也沒說話，他現在都有點懷疑自己了，怎麼回事？不僅沒掙到錢反而還和媳婦兒吵了一架，媳婦兒和兒子竟然被氣回了娘家。

  難道他真的不如老三？同樣的東西為啥老三采了就能賣錢買骨頭，他就一文錢也沒賣出去？甚至今天擺攤的時候還有人在問他昨天那個人怎麼沒來。這怎麼能不讓人惱火？老三的蕨菜難道還能長出花來？

  陳三寶的蕨菜有沒有長花不知道，但是舌頭長了花是真的。

  陳三寶今晚晚飯雖然沒吃好也沒吃飽，但是看了好大一場戲是真精彩。真沒想到他二嫂戰鬥力竟然這麼強，一言不合就回了娘家。他娘竟然還要告二哥不孝，這早期維權意識。嘖嘖嘖，太精彩啦。

  至於他二哥？他可一點不可憐，一點也不值得同情。昨天不是沒勸阻他，可是他怎麼說的？生怕他阻了他的財路似的，格局真是不大。

  睡覺的時候陳三寶心情都是美美的，甚至還哼起了前世的小曲，惹的蘭花一個勁瞅他。

  第二天一早起來陳三寶的心情都很好，但看到他娘和二哥陰沉沉的臉，他到底沒敢特別囂張。

  本來打算再進一次山溜達溜達的，但是他爹陳大富發話了讓全家今天給地里的糧食施肥。

  這個肥可不是後世的複合肥，而是「人肥」，就是人的糞便。他們家沒有大型牲口，只有院子裡的幾隻雞，平時雞的糞都是攢起來，但那點雞糞根本不夠。所以就得掏廁所，把茅廁里的糞便掏出來再和上土，放進筐里，一起背到地里埋進土裡。

  陳三寶真的是第一次見過這樣的陣仗，這可是夏天啊，不論是視覺上還是嗅覺上，這種衝擊真的是前所未有的。

  陳三寶根本不敢靠近，一靠近就乾嘔。讓他爹狠狠地訓斥了一頓後，打定主意屏住呼吸剛靠過去。就看到陳大寶把剛和好的糞土倒進筐里，剛好一陣風吹過，一股子刺鼻的臭味直入鼻腔。陳三寶再也忍不住，直接把早上吃的飯全吐了。

  直到連水都吐不出來才停下來，感覺自己已經吐到虛脫了。實在沒有勇氣再面對一次了。這次陳三寶決定頂著挨罵也不參與今天的工作了。

  看到他吐的確實挺可憐，陳大富倒是沒再督促他一起干，只是絮絮叨叨的說：也不知道啥時候養成的富家少爺習性，有能耐別吃糧食，都是用糞種的。

  陳三寶這一天是真的沒再吃糧食，整個一天哪都沒去，就貓屋裡陪狗蛋玩了。因為只要一進院子他就感覺臭氣熏天，走哪哪臭。連去方便都產生了濃厚的心理陰影，一想到拉出來的屎最後要被掏出來種到地里，陳三寶感覺自己便秘了。

  晚上苗蘭花回來竟然發現陳三寶給她燒了熱水，讓她洗澡，還給她準備了兩片香葉子。狠狠地感動了一把，感覺他家三寶真的變了，知道心疼人了。

  陳三寶看到苗蘭花洗完了用鼻子狠狠地嗅了嗅，感覺味道淡了很多，才讓她上了炕。但還是堅持讓狗蛋睡在兩人中間，離苗蘭花遠遠的。

  院子裡的味道持續了幾天，經久不散。這幾天陳三寶基本沒怎麼吃飯，餓的狠了還跑到了燕子家混飯，才終於熬過了最臭的日子。

  是誰說的古代綠水青山好種田的？就這麼個種田法，什麼浪漫都給熏跑了。

  而陳二寶則趁著這幾天沒事的時候背著他娘偷偷跑了兩趟金城村去接他媳婦兒，但是都沒有成功，甚至連金柱都還在生他的氣，沒跟著回來。他岳母甚至說了讓他和離，省的女兒在陳家受氣。沒接回媳婦兒，還挨了一頓奚落，陳二寶整個人都喪喪的。

  這一天看家裡沒什麼事了，陳三寶又想起了上山的計劃，上次讓糞土事件給耽誤了沒去上。正好今天不冷不熱，陳三寶也學著他媳婦兒，換了身更破舊的衣服，拿著把鐮刀背著個背簍自己上山了。

  這次他誰也沒叫，決定自己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點商機。

  他不是沒想過在鎮裡整個攤子賣點吃食，憑著他現代見過的美食，只要做絕對與眾不同，但現在陳三寶沒有這麼做。一方面是不論做什麼都需要本錢，而他現在是一文錢的啟動資金都沒有，擺攤需要的鍋碗瓢盆都置辦不起，更別說開店鋪賣吃食了。

  另一方面也是陳三寶就是個普通人，以前雖然是個混混，也就是個普通混混。混混只是他的職業，不是愛好。如果過多的把現代的東西拿到古代，他怕他會hold不住。讓他小打小鬧可以，把現代科技嫁接到古代，成為引領時代的人物，甚至讓他改變歷史進程，陳三寶不願意，也辦不到，他也沒那個金手指。

  所以陳三寶哪怕很饞肉很想過上好日子也沒大包大攬的表現出自己多麼與眾不同，而是循序漸進，一點點改變。

  他真怕自己突然變聰明了周圍人再懷疑什麼！因此他今天上山就是想看看有沒有這樣的小機遇。

  一路走走停停，像苗蘭花那樣，看到乾枯的低矮的樹叢陳三寶也會砍下來，捆成捆，放到一邊，等回程的時候拽回去。雖然數次進山，但始終都是山的外圍打轉，沒怎麼進過深山裡，

  在陳家村，有太多的悲劇都是因為這個大山了，陳家村背靠著的南麓山。連綿上萬里，曲曲折折高低起伏，大大小小的山組在一起形成了很長很深的山脈。平陽鎮很多村莊都是依山腳而建。靠山吃山，農閒時很多人都樂意上山採摘點蘑菇之類的，甚至懂藥材的還會挖出藥材到鎮上去賣。

  但都是圍繞著山的外圍進行的，除了真正的獵戶，很少有人真的往深山裡去，主要是山里未知的危險實在太多了。很多時候村民活不下去了就想去山裡找點活路，但大多數都命喪黃泉，有的甚至屍骨無存。比如他的三叔，再比如燕子爹娘。

  所以之前陳三寶每次進山都很小心，很少進到深山裡。但是今天他把周圍都轉了好幾圈了也沒看到太驚艷的山貨。除了一些不認識的蘑菇就是一些低矮的榛子。但是榛子現在還沒包漿，至少還得等兩個月才能過來採摘。還看到了很多野草莓，但上面的草莓早就被摘沒了，也過了結果期，所以也被他放棄了。

  看樣子要想有所收穫就必須再往深山裡進了，不然要想靠山吃飯就別想了。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為了讓日子好過一點，拼一次，大不了看到情況不好趕緊撤。當了那麼多年混混別的能耐沒有，跑的速度還是有保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