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曉玥又稍微站了一會兒，見蘇梅拉人都拉得差不多了，便抬腳離去了。
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葉素素緊緊跟在她後面，時不時問上一句。
「玥姐，最近又多了好幾個工廠希望我們幫忙設計跟製作工服，我們要全部接下嗎？」
「一口氣吃不下大胖子，挑兩個接下，其他的也要維護著關係，爭取成為長期合作夥伴。」沈曉玥不假思索地答道。
葉素素趕緊在心裡暗暗記下。
「對了玥姐，最近謝家不知道抽什麼風，又開始針對咱們，好幾個合作明里暗裡給我們使絆子。」
之前葉素素也是跟謝庭軒吃過飯的，當時還覺得這個男生人很好，現在嘛……
沈曉玥心裡自然是清楚這件事的原因。
不就是因為他們跟陸家達成了合作嗎？
謝家跟陸家現在就是處於隱隱較勁的狀態，她這會兒跟陸江走得近，跟陸家多了這麼多合作案，謝家當然不會高興了。
但還好，他們之前跟謝家那次的衝突，已經把關係解除得七七八八。
現在謝家對他們的影響也有限。
於是對葉素素說道：「謝家要針對我們，正是因為我們跟陸家有了合作，沒關係，能爭取的儘量爭取，實在爭取不來就算了。」
甘蔗不能兩頭甜。
這個道理，她們是該懂的。
葉素素有些肉疼，但是也明白他們當下的處境，點點頭應道：「好，我明白了。」
沈曉玥一路走到何進的辦公室，葉素素很有眼色地沒跟進來。
「之前我跟陸江吃了個飯，有不少進展。」
沈曉玥做到辦公室柔軟的沙發上，把之前飯桌上談話的內容大致講了一遍，把何進聽得一愣一愣的。
但是當他聽見陸江後續會給這麼多優待的時候，激動得一下子站起來。
「果然還是得玥姐出馬啊，陸經理這麼難纏的人，都被您說服了。」
沈曉玥擺擺手，「這可不是我一個人能定下來的，還是得陸江本來就有這個意思。」
可何進也還說了幾句吹捧沈曉玥的話。
「行了行了，少給我拍馬屁，多幹事兒，這幾個合作跟緊點，千萬別煮熟的鴨子飛了。」沈曉玥告誡道。
何進連連應下，「玥姐放心，我鐵定給您辦得明明白白。」
「對了，你這邊有沒有想著配一個秘書啥的？也好分擔一些你的工作。」
林翠跟葉素素那邊有小宇可以做簡單瑣碎的工作，因此她們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正事當中。
可何進這邊就沒有了。
他憨憨一笑，婉拒道：「玥姐，我這兒還是不用了，畢竟這邊都是機密文件，這貿貿然招進來一人，我這心裡也不踏實。」
「而且我的事兒自己能處理，不用找新人進來了。」
但沈曉玥皺皺眉，「確實是這個道理，但是沒可能因為這個，以後這些文件整理的活兒就都由你來干。」
這不是因噎廢食嗎？
何進撓撓頭，「其實也可以找我以前的兄弟們來干一下。」
以前兄弟用著放心。
「這不行，做你的秘書起碼也要是個大學生吧，得有文化，能培養成咱們未來的人才。」
沈曉玥有自己的看法。
何進撓撓頭，猶猶豫豫地說道：「玥姐，您說這有文化的大學生他們能看得上咱們這種私營的工廠嗎？」
見沈曉玥的面色無異，還隱隱鼓勵他講下去以後，他才繼續。
「現在那些有文化沒文化的年輕人，不都是一心想往鐵飯碗那塊鑽，穩定又體面。雖說咱們這兒會給他們實打實的好處，但是可能就沒那麼風光……」
這是大實話，但沒這麼中聽。
「佳麗」服裝廠做到今天這個地步，身為副總的何進自然是驕傲且自豪的。
然而回到老家跟親戚們聊起這個事兒的時候，那些人一聽不是國家的工廠，那種態度瞬間就會有微妙的變化。
當然，還有當場變臉的，連破口大罵他「走資派」的都有。
何進也明白大伙兒的心理。
而對於那些一心考上大學報效祖國的大學生們來說，現在讓他們過來做一個私營小工廠副總的秘書，心裡那道坎兒就很難過去。
不過那些就為了謀生的工人們考慮的東西當然不一樣。
「你說得很有道理，我得再想想。」
沈曉玥托著下巴，坐在沙發上靜靜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
還有半年才正式提出改革開放。
而到了明年春天，私營企業就會像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可能到時候大眾對私營企業的接受度，才會更高一些。
那個時候候選人估計會多不少。
於是她對何進說道：「這段時間呢，可以先把我們要招聘秘書的公告給貼到外頭去，讓大家看看，要是真的有合適的人來應聘最好，如果沒有的話也不急，慢慢來。」
「行，反正我這邊自己一個人勉強可以。」
何進現在已經處於零零七的模式了，沒有下班時間，沒有假期，每天都在工作。
幸虧沈曉玥給得多，他反而還樂在其中。
「對了，那份公告可是要貼到外頭去的，記得寫好看一點，不能塗改啊。」
沈曉玥對於這種門面的事情還是比較看重的。
何進連忙答道：「好。」
「還有招聘的要求一定要寫清楚，學歷方面，必須要本科的大學生，其他那些我們不要。」
「好，好。」
「招聘的事情可以交給阿翠負責，面試就由你來面，你覺得可以了以後，就可以讓他進來做事了。」
「好好好。」
何進擦擦頭上的冷汗，心裡慌慌亂。
照玥姐這個要求，也不知道一年之內找不找得到願意來的人。
他哭著臉說道：「玥姐，面試啥的，我也不會啊……」
「能不能讓阿翠來面試得了。」
但沈曉玥一口否決了，「到時候人是給你用還是給阿翠用啊，要是阿翠滿意了你又不滿意咋辦？」
「別偷這個懶，面試很容易就過去的。等有了秘書，很多工作都可以下放給他來做，方便多了。」
何進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沈曉玥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到時候忙過這一陣，我請你跟素素阿翠她們一塊兒吃頓大餐，每人一個大紅包！」
何進一臉興奮，「謝謝玥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