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白梔子抱著酒壺,紅潤著雙頰說道:「那個怪物,帶著它那件所謂的『作品』,大晚上的來到了我們家。很客氣的問我丈夫,『清水桑,你覺得我這件作品如何?』我丈夫一看,正是清水家五位家老的屍體,他們像是活著的時候,被硬塞進了一個罈子里一般,表情驚恐又扭曲......」
「清水姐...」宇髓天元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覺得那個玉壺實在可惡!
清水白梔子擺了擺手,繼續訴說著自己的故事:
清水志也同樣驚呆了,他從未見過這麼殘忍的東西。但作為丈夫和父親,他克服心裡的恐懼,直面玉壺說道:「這個根本不能稱之為藝術品!這是你扭曲的內心而已。」
「不愧是清水桑,通過一件作品就看出了我的內心。那麼,這件呢?」玉壺又從壺裡倒出一團肉球。
清水白梔子一看,直接嚇暈了過去。因為那顆肉球,就是一顆腦袋,而腦袋上縫合著四張臉,正是清水志也的岳父、岳母、小舅子、小姨子!可以說,安門宗家除了出嫁的白梔子,其他人已經被玉壺一鍋端了!
「你!...」清水志也不敢置信,臉色發白。
「就是這個表情!」玉壺看著清水志也的神情,滿意的說道:「就是這樣,清水桑的作品,我非常喜歡。但是啊!清水桑這兩年不但手藝沒有進步,出產量還少了將近一半。」
玉壺飄到清水志也身邊,蠱惑道:「是愛情讓清水桑的靈感消失了,這是不可原諒的。藝術家,不應該有這些多餘的感情。所以,我為清水桑的藝術生涯盡一點綿薄之力。斬斷情絲,感悟藝術的真諦。」
「你這個瘋子!」清水志也喘著粗氣,怒視著玉壺,恨不得生生撕了它。
「別著急,這是第一步。」玉壺心平氣和的說道:「你我的差距其實並不大,但你被束縛了。這樣的你,是無法讓我感受到緊張的。接下來,就是我的第三件作品,噹噹當!」
在玉壺的操控下,又一顆肉球從壺口飛了出來,那是由十來顆頭顱拼成的頭樹。
清水志也淚流滿面,因為這些頭顱都是清水家的族人,每一個都是他的至親,父母兄弟叔伯。而這些人的表情,是驚恐中帶著解脫。
「看看這個表情,知道我是怎麼做到的嗎?」玉壺撫摸著一顆頭顱,解說道:「為了達到這種效果,我只能先恐嚇他們,直到斬下四肢他們才露出驚恐的表情。然後稍微停頓半刻,再斬下頭顱,才做出這樣的效果啊!」
「你還有感情嗎?!」清水志也怒吼道。
玉壺看著崩潰的清水志也,一副前輩的姿態,淡定從容的說道:「清水桑,身為藝術家必須要經歷的三個階段,分別是失意、失愛、失控。你已經成功經歷兩個了,最後一個,希望你能堅持哦!」
「你還想幹什麼?!」清水志也怒視著玉壺問道。
玉壺笑了笑,緩緩的飄向清水白梔子以及他們尚在襁褓中的女兒。
「住手!住手啊!」清水志也不顧一切的衝上去,卻被玉壺輕鬆的切斷了腳筋,整個人無力的躺在地上哀嚎。
「先女兒...還是先妻子呢?有點為難啊!清水桑。」玉壺站在中間,左右為難。
清水白梔子在丈夫的哀嚎下,終於醒來了。她看到飄在自己和女兒中間的玉壺,毫不猶豫的沖了上去,想把這個怪物推開。
「哦呀!」玉壺卻像泥鰍一般滑開了。
而清水白梔子乘機衝到女兒身邊,一把抱住。
「快跑!」清水志也奮力一躍,想要抱住玉壺。誰知玉壺反應更快,直接縮回壺裡,躲開了清水志也的擁抱。而清水志也直接摔到在地,沒有力氣再起來了。清水白梔子只能一手抱著女兒,一手拉著倒在地上的丈夫。
「清水桑,你太讓我失望了!」玉壺又從壺裡鑽了出來,看著縮在一起的一家人,搖著頭說道:「藝術家,連這點困難都不能克服嗎?你果然只是空有天賦啊!」
「然而你連天賦都沒有!」清水白梔子突然盯著玉壺說道。
「什麼?」玉壺一愣,沒想到一開始就被嚇暈了的女人突然開口說話了。
「你那些東西,也配叫藝術品?可笑!」清水白梔子咬著牙說道:「你就是妒忌我丈夫的才華,才做這些事的吧!」
「區區一介女流,懂什麼藝術。」玉壺的語氣變了,之前的它,完全是帶著玩耍的心態。現在,卻冷漠起來了。
「你知道什麼叫『千年家族』嗎?我安門家流傳千年,上至大漢帝國漆器,下至街邊手藝編織都有收藏。我不懂藝術,但我比你更了解藝術!」清水白梔子冷冷的回懟,毫不示弱。
「原來是熬時間啊!」玉壺嗤笑一聲,認真思考著說道:「我一百多歲了吧!千年什麼的,很容易就過去了。」
清水白梔子呆了,這個怪物,能活這麼久嗎?!
清水志也擋在妻子和孩子前面,臉色蒼白的說道:「你做這一切是為了讓我成長是吧!那我現在就告訴你,除非你放過她們,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玉壺一愣,失望的搖了搖頭說道:「清水桑,你還是沒有擺脫人類的本質啊!這樣的你,和那芸芸眾生又有什麼區別呢?唉...」
「少放屁了!要麼放她們走,要麼我們三死在一起!」清水志也爆粗口吼道。
「我選第三項,」玉壺突然出現在清水白梔子身後,一把搶過了她手裡的孩子,笑眯眯的說道:「那就是繼續錘鍊你,清水桑。」
......
「我們的女兒,只是十個月。我就看著她死在我面前,無能為力。」清水白梔子喝著酒,聲音低沉的說道:「要不是炎柱...噢!不是杏壽郎,是杏壽郎的父親——煉獄槙壽郎先生及時趕到,拼死才救下了我。」
似乎想起了什麼,清水白梔子微笑著繼續說道:「說起來,槙壽郎先生還救了一個很厲害的孩子,一個叫伊黑小巴內。要不是安博君異軍突起,說不定就是小巴內君成為柱了。有一個叫甘露寺蜜璃的女孩,天生怪力,用不了多久也會成為柱的。還有一個叫蝴蝶香奈惠的女孩,天資卓越,就是心太善,也不知道是好是壞。還有錆兔和富岡義勇,鬼殺隊的未來,很光輝啊!」
「哐當!」一聲,宇髄天元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安博強撐著睡意,盯著清水白梔子問道:「為...什麼?...」
這回中二光環沒有開啟,也就是說,這個狀態的安博,不是清水白梔子的對手。
「真是英俊的男子啊!比我丈夫還好看。」清水白梔子摸了摸安博的臉,微笑著說道:「別掙扎了,這是我的水之呼吸·拾壹之型·水之靜,能夠無聲無息的讓對手放鬆警惕,再配合水滴聲達到催眠的效果。你們對我原本就沒有防備,中招的更深。」
「我們...可以幫你啊...」安博艱難的說道。
「那可是上弦之鬼,與下弦有著天然之別。」清水白梔子喝了口酒,淡然的說道:「十五年前的那個晚上,我就已經死了。支撐我渡過這些年的,就是這股復仇的力量。你們還年輕,還有美好的未來。」
「你..是在送死...吧...」安博支撐不住,趴在了桌上。
「就算是死,我也要咬下玉壺一塊肉!不過你放心,這麼多年了,我也不是毫無準備的。」清水白梔子低頭看著自己的日輪刀,繼續說道:「安博君,代我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哦!」
說完,她便站了起來,緩緩走出了旅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