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淺顯的複雜

  「所以你……最後的決定是只牽來一隻鷹頭馬身有翼獸？」格雷問，「這就是你最後的決定？」

  「格雷，是我太傻了——」海格緊緊摟住格雷，差點把他的骨頭擠斷，「我真該聽你的，我應該完全照你說的做！」

  「別難過……我也會想想辦法。」格雷被擠得喘不過來氣海格的淚珠噼里啪啦地落在他自己的大鬍子上，順著滾落下來浸濕了格雷的肩膀，他哭得這麼稀里嘩啦讓格雷心軟了，「我也會幫幫忙的，海格……好了，現在先……先鬆開開我。」

  「這大概是破記錄了，以前大概從來沒有哪個教師只教了一天的課。」海格說著，放開了格雷，格雷揉著肋骨，差點沒站穩。

  「真是太好了，教授，有你的幫忙，海格和巴克比克一定不會有事。」赫敏說。

  「你看，莫里斯教授是個明智的人。」羅恩對赫敏說。

  「是啊，格雷太明智了——」海格又哀嘆起來，「我真該聽你的話……格雷。」

  「海格，我看你已經喝得過多了。」赫敏認真地說。她把大酒杯從桌上拿起來，端到外面倒空了。

  「啊，也許她是對的。」海格說著，費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步履蹣跚地跟著赫敏到了屋外。

  他們聽見了很響的潑水聲。

  「他在幹什麼？」哈利不安地問，這時赫敏拿著空酒杯進來了。「把腦袋扎進了水桶里。」赫敏說著，把酒杯收了起來。

  沒有海格的哭聲，小屋裡突然安靜下來。

  「吱，吱吱——」

  是從羅恩胸口的兜里發出來的，格雷這才發現，羅恩的兜里露出來了一條老鼠尾巴。

  「斑斑這些天叫聲變多了，而且自從我把它從埃及帶回來以後，它的顏色就有點不對勁兒。」羅恩把一隻老鼠捧在手上。

  「它看起來有點焦慮，」哈利說，「斑斑看上去比以前更瘦了，鬍鬚也明顯耷拉著。」

  「哼……焦慮是必然的。」羅恩撫摸著，瞥了一眼赫敏，「它需要靜養，需要放鬆，但它怎麼可能放鬆呢？每天都有一隻貓把它追得團團轉。」

  「根本沒有關係，克魯克山睡在我的宿舍，斑斑睡在你們宿舍，斑斑怎麼會因為它而焦慮呢？」

  「你忘了？那隻貓從第一次在寵物店看到斑斑，就一直追它，這是把他嚇得。」

  「讓我看看它可以嗎？」格雷伸出手。

  羅恩先是愣了一下，但隨後把手上的老鼠遞到格雷面前：「可以，教授。」

  格雷握著那隻灰毛胖老鼠（雖然老鼠的觸感讓他噁心），他的目光從斑斑破損的左耳朵移向它的前爪，那裡缺了一個腳趾。

  「羅恩，我有個好辦法可以去除它的焦慮。」格雷打量著這隻肥老鼠，「但是需要把他帶走。」

  「啊，太好……」剛要高興的羅恩突然一個急剎車收住了他的歡呼，「呃……可是，斑斑一直這樣，我怕它見不到我會更焦慮……」

  門砰的一聲被打開，海格回來了，長長的頭髮和鬍子都濕透了，他擦乾了眼睛裡的水。

  「這下好多了。」他說，一邊像狗一樣抖動腦袋，把水濺到周圍人的身上，斑斑也被濺到了水，它扭動著自己的肉，把水甩干，「我說，你們來看我真是太好了，我實在是——」

  海格突然停住了，呆呆地望著哈利，好像剛剛意識到他在這裡。

  「你這是在幹什麼，嗯？」他突然大吼一聲，把他們嚇得驚跳起來，斑斑一下子從格雷手上掙扎開來，跳到海格的桌子上，一下子竄到了門外。

  「他跑了！」格雷說。

  赫敏正要跟著追上前一步，可當她聽到格雷的話以後，有些困惑地看了他一眼。

  「斑斑！它跑了！」羅恩想奪門去追，但是海格正用他龐大的身軀堵著門。

  「天黑後不能到處亂跑，哈利！還有你們兩個！居然讓他這樣做！格雷！你更不能這樣允許他們出來——」海格還在大喊。

  海格大步走到哈利面前，揪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到門口，此時羅恩自己已經衝出去了。

  「快！」海格氣沖沖地說，「我把你們送回學校去，別再讓我看見你們天黑後來這裡看我。我不值得你們這麼做！格雷，你也——等等，韋斯萊那小子呢？」

  這幾天，羅恩胸口口袋一直是鼓鼓的，為了要斑斑不再焦慮，他一直把斑斑帶在身上，說是要給它營造一個溫馨熟悉的環境。格雷多次強調過把老鼠交給他，他能幫它恢復「原貌」……

  「對不起，教授。」羅恩有些為難，「我知道您是好心，但是我也害怕它被貓追……所以您是想用一些神奇的晶石來治療斑斑嗎？就像那次鼻涕蟲一樣（他噁心了一下），我可以去辦公室找您，教授。」

  馬爾福一直沒來上課，晶石課是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同時上課，少了波特和馬爾福兩人其中之一，教室里針鋒相對的氛圍能減輕一大半。

  「畫得非常正確，隆巴頓先生。」格雷經過納威的位置時，看到了他筆記本上的晶系排列結構。

  好多個同學都看向這裡，納威的臉微微發紅，他埋著頭，但是臉上抑制不住地露出開心。

  而另一天，二年級的課上。

  「你在畫什麼？洛夫古德小姐。」格雷稍微彎下一點腰。

  本子上面用黑色的墨水胡亂塗了一些東西，但是格雷能看出來是一匹馬的形狀，還長著翅膀。

  「這是夜騏嗎？」格雷問。

  盧娜把淺色的眼睛轉向了他。

  「是的，先生，你見過它們，是嗎？」

  「算是見過吧。」格雷直起身子，「但是現在是上課時間，洛夫古德小姐。」

  「其實不需要怎麼研究就能做到。」盧娜輕輕地翻開前一頁，上面已經畫好了晶系排列圖，她聲音語調有些飄忽忽的，「它還有別的用處，不然不會只停留在淺顯的複雜上。」

  格雷心底抽了一下，盧娜的話倒是提醒了自己。的確，晶石，還有別的用處……之前那件晶石魔杖的事，可以說是毫無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