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陳學文跪在地上,抱住唐清的腿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這一哭,再也止不住了聲音。
唐清抱住兒子的頭,張大嘴巴再次哭了起來:「兒子啊,你想死媽了,他們說你死了,我以為……你真的死了,嗚嗚嗚……我還以為要死了到那邊才能見到你。
嗚嗚嗚……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媽媽終於見到你了。」
兩個人哭了許久,唐清擦乾陳學文臉上的眼淚:「兒子,起來,快起來,你是咋回來的啊?」
唐學文指著葉長青:「我被控制在黑礦里,是他找到了。
要不是他,我可能要死在裡面。」
唐清想到剛才對葉長青的態度,抬手在自己臉上扇了一耳光:「對不起,你救了我兒子,我還那樣對你。
我恩將仇報。
我給你道歉。」
葉長青嚇了一跳,伸手去攔住:「別這樣,只是誤會而已。」
唐清沒有說話,往後退了幾步,慢慢地跪下。
葉長青見狀,趕緊伸手去拉:「阿姨,別這樣,你比我年紀大,我承受不起。」
唐清歉意地道:「不,你承受得起,別拉我。
就算是把我拉起來,我還是要跪的。
你救了我兒子,你是我們全家的恩人,我要很正式地給你磕三個頭。」
說完推開了葉長青,雙手扶地,頭向下一直接觸到地面才抬起來。
她連續給葉長青磕了三個頭。
才站起來:「我知道磕頭最不值錢,但我現在只能這樣表示謝意。
等以後我兒子找到工作了,掙了錢之後,慢慢報答你。」
葉長青被他這麼認真的態度,搞得有些彆扭。
似乎他做這些,就是為了貪圖報恩一樣。
他笑著道:「不說這些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農門的人。
我想找你們家人,問一句話。
陳家的前輩陳相和陳辛棄儒學農。
到現在接近兩千四百年了。
我想問一句話,棄儒學農,後悔嗎?」
唐清皺著眉頭道:「我知道陳家的祖宗有一個傳奇故事,放棄儒家學習農業技術。
但我只知道這個故事。
我回答不了你啊。」
葉長青笑著道:「這是我來這裡的目的,我不是問你。
我想讓陳學文回答。」
陳學文搖搖頭:「這是學派的事情,我爸爸把農門的傳承給我弟弟。
我回答不上了,叫我弟弟來回答吧。」
說完他轉身對唐清道:「媽,我弟弟人呢。」
葉長青問過唐清陳學武的下落,唐清說死了,此時陳學文這麼說,顯然他還不知道陳學武已經死了。
他下意識地嘆口氣。
唐清搖搖頭:「他不在家。」
陳學文笑著道:「他在什麼地方,給他打個電話。」
唐清臉色微變,看著兒子看了許久道:「以前家裡就我一個女人,我也不知道怎麼面對。
現在你回來了,你是個男人,我給你說說情況。
是這樣的,你走後沒了消息,你弟弟到工地打工。
後來承包了一個工程,工程很大,但是要墊資。
結果完工了之後,老闆不給錢,你弟弟天天去找老闆要錢。
去年夏天的時候,他早上去找黃老闆要錢,到晚上還沒有回來。
我和你爸爸去了黃老闆家,黃老闆說根本沒有見到你弟弟,連續找了兩天,都沒有找到,最後只好報警。
可是警察也沒查出任何消息。
最後不了了之。」
陳學文臉上露出驚訝:「我弟弟人不見了?」
唐清臉上露出悲傷:「對啊,不見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你回來了,也許能抽時間去找找你弟?」
陳學文看了看屋裡,一直沒見爸爸出來,他忍不住問:「媽,我爸呢?」
唐清猶豫了一陣道:「他出去打工去。」
陳學文想了一下道:「媽,黃老闆家的地址給我。」
唐清聽到黃老闆的名字,突然像是被人扎了一刀,大喊道:「別去找他,千萬別去找他。
你弟弟去找他,人不見了。
你不能再去了,算了吧,不要找你弟弟了。
警察說他們在尋找,等等吧,也許他們會有結果的。」
陳學文看出媽媽的擔憂,指著葉長青道:「他是警察,我請他陪我去。
我就不信黃老闆敢對警察胡來。」
警察?
唐清頓時對葉長青更加恭敬:「原來你是警察啊,那感情好,這樣不會影響你的工作吧。」
葉長青一陣無語,救人時候,他胡扯一個身份,只是為了讓大家信任他。
沒想到陳學文當真了。
現在他想解釋,也不好意思開口。
只要繼續用警察的身份相處:「不會影響的,我這一段時間休假,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
現在就可以去找黃老闆。」
唐清伸手拉住了葉長青的胳膊:「現在不能去,先進屋裡,我給你們做飯。
吃了飯再說。」
葉長青見盛情難卻,只好聽從安排。
一棟別墅內。
沙發上坐著兩個人。
一個男人三十來歲,他留著三七分的髮型,頭髮絲噴了許多啫喱水,髮型一絲不亂。
他的懷裡躺著一個女人。
女人衣衫半解,衣服皺皺巴巴的,她的頭髮凌亂,臉上還有汗水。
女人摸著男人的下巴道:「老闆,你……你這樣,我回去被張局發現了怎麼辦?」
黃興笑著道:「紅紅,我沒有在你脖子上種草莓,也沒有把你的屁股打腫,更沒有讓你跪著,你膝蓋上也不紅腫。
他怎麼發現?」
紅紅嬌媚的臉上,露出慵懶的笑容:「那個老傢伙,總是愛親我全身,我就怕他在我身上,嘗出你的味道。」
黃興興奮地道:「他總是以為自己很牛逼,在我面前指指點點,其實他不過是喝我的刷鍋水。
不說這個了,我問一下,這一次什麼項目。」
紅紅笑著道:「康復路重新換人行道地磚,還要換大理石的道沿。」
黃興皺起眉頭:「我草,又是康復路的人行道地磚,那種地磚,換一次能用二十年。
他上任十年,換了十次了。
很容易被人看出問題的。
上次換地磚,施工時候,我去看完工地,路過路邊的棋攤,我看了一會兒。
你猜那些下象棋的老頭聊什麼?
他們就說,有錢沒地方花了,做工程是為了撈錢。
路人都知道是為了撈錢,太明顯了。
就不能換一個別的工程嗎?
那老傢伙,到底有沒有腦子,也不知怎麼當上的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