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果真如李蓮蓬提前預料的那般,這香山女宅的宅主玉樓春,死在了斷崖之處。🎀ൠ ❻❾Sⓗ𝕌X.co𝓜 🍭🐉
不過,並不是李蓮蓬所說的那般,身首分離。
而是中毒而死。
至於這毒藥是從何而來,謹慎如女宅宅主玉樓春,又是如何中毒的,除了李蓮花之外,無人可知。
李蓮花原本是不打算用毒的,他幹不了這種勾當。
可阿兄說了,這玉樓春雖說死不足惜,但不能死在他們手裡,而應該由這女宅的姑娘們親自動手才行。
若是不讓她們將被囚禁的怨氣發泄出來,這裡的姑娘們怕是在被解救的同時,很多人都會選擇輕生。
這是一道心理關隘。
若是不能邁過去,那此生便要絕於此了。
女宅姑娘們的遭遇,使得她們比一般的女子堅強的同時,也無比的脆弱。
逃出香山女宅,是她們存活下來的一種信念,若是真的被人解救出去,這股信念就斷了。
李蓮花明白李蓮蓬的判斷,知道他所言不差。
故而只能一改往日做派,帶上了一種名為化功散的毒藥,由阿兄和嫂嫂配置出來的。
而他需要的,只是將這種毒藥,交給女宅的姑娘們即可。
也不用他親自下毒,受盡壓榨的姑娘們知道該如何做。
果不其然,只是一夜過去,這女宅姑娘們便干成了一件大事。
將這位壞事做盡,為心懷正義的江湖正道人士所不容的玉樓春,除掉了。
「宅主中毒身亡,諸位先生,還請不要離開此地!」
女宅護衛長辛絕不再如昨日一般和善溫和,他面色心沉如水,目光從李蓮花等六人身上一掃而過,沉聲道:
「殺害宅主的兇手,定然在諸位先生中間,在下身為宅主的貼身護衛,不會妄自菲薄,只要閣下認罪,在下可保閣下性命無憂,可若是讓我等查出了究竟是誰對宅主下此毒手,那……」
辛絕勾了勾嘴角,帶起一抹冷笑,
「那便休怪在下不客氣了。」
玉樓春身死,暫時並不能影響女宅的運轉。
護衛長辛絕作為玉樓春培養出來的心腹,玉樓春在生前早已做了安排。
畢竟這香山女宅,所做之事,若是被江湖人宣揚出去,那將會被群起而攻之。
因此,玉樓春早已做了最壞的打算。
受邀之人,皆是江湖上的奇人異士,何為奇人異士?
就是那些名聲很大,人緣一般,各自有著怪脾氣的人。
這些人,只要滿足了他們獨特的欲望,那這香山女宅之名,便能傳的更遠更廣更大。
而這些人,享受了香山的『宴席』,便也不會將女宅之事,宣揚出去。
互相成全。
辛絕此刻想的便是,找出兇手,逼問出幕後之人,若是事不可為,他們便會將這六人全部殺掉,再帶上這麼多年宅主積攢的財物,找到宅主的主人,繼續跟著他做事。
玉樓春背後之人,究竟是何人,辛絕不知,但他知道,那人一定是自己所不能招惹的。
李蓮花嘆了口氣,道:「這位仁兄,我們眾人昨晚在幹什麼,你們女宅巡邏的兄弟,一清二楚,何必為難我們呢?」
「玉宅主的死,我們也很難過,實在想不通如此熱情好客的一人,為何會死於非命,可那不代表這兇手一定就是我們六人啊。」
羅摩天冰昨晚他找了一夜,至今還未找到,也不知那玉樓春將其藏在了何處。
阿兄說了,有一塊兒羅摩天冰就在這女宅之中。
可以卻沒告知他,具體在何處。
就是讓他們自己找。
隨著李蓮花的話落,不明所以的關山橫、東方皓、李杜甫三人頻頻點頭。
「是啊,玉宅主的死,我們也很難過。」
「和我們無關,不信可以問昨晚的姑娘……」
「我昨夜醉酒了,今早聽到動靜才出來的,怎麼可能會對玉宅主下毒?」
笛飛聲一言不發,面無表情,一雙手背負在身後,蠢蠢欲動,只等這護衛動手。
玉樓春的死活與他無關,眼前這些圍在他們四周得雜魚,他也根本看不上眼,但他們如此挑釁,讓他有了動手將其清除的念頭。
方多病則是打量著七竅流血而亡的玉樓春,面露思索之色。
這女宅宅主之死,預示著李蓮蓬那廝又算對了一件事……
恐怕也不盡然是李蓮蓬那廝算的,可能這傢伙的死,就是陰險狡詐的李蓮蓬手筆!
不過,這玉樓春死的好,死的大快人心。
如此一來,他們倒是少了許多麻煩,想辦法解決了這些護衛打手,將姑娘們救下山就行了。
見六人的神態各異,言辭鑿鑿,辛絕面色變幻一陣,旋即揮揮手,
「既然如此,那便休怪在下不講情面了——動手!」
話音落罷,一群黑衣侍衛,持刀沖了上來。
下一刻,不等關山橫等人出手,一道黑影乍然而動。
圍上來的侍衛們,頓時人仰馬翻,一個個侍衛打手,吐血倒飛了出去。
笛飛聲出手了。
……
笛飛聲身為金鴛盟盟主,江湖上人人口口相傳,鼎鼎有名的大魔頭,他一出手,便是非死即傷。
李蓮花有心阻止,想讓他手下留情,留下活口,可惜開口的晚了點,笛飛聲已經在瞬息之間,殺光了所有人。
除了站著未動的辛絕。
辛絕的武藝絕對不算差,身為女宅的護衛長,玉樓春最忠誠的下屬,他的武功在這香山女宅一眾護衛當中,名列前茅,甚至要比玉樓春本人的武藝,還要高一些。
否則也成為不了這護衛長,守護不了這香山安危。
但面對笛飛聲,還是從心底憑空升起了無可匹敵的感覺。
那是一種境界上的差異。
無從彌補的差異。
「閃開。」
笛飛聲來到辛絕面前,淡淡說了一句。
辛絕沉默片刻,在對方動手之前,側身讓開了路。
他服軟了。
李蓮花搖了搖頭,跟在笛飛聲身後,朝著女宅的院落處走去。
之後是方多病,以及關山橫李杜甫三人。
玉樓春這個核心人物中毒身亡之後,香山女宅的根基,也在笛飛聲蠻橫的動手之下,而崩碎了。
李蓮花也不再掩飾自己的目的,拱手對其餘三人說道:
「三位,這香山女宅發生了如此變故,遲則生變,還請三位,儘快下山去吧。」
關山橫深深的看了李蓮花一眼,道:
「李公子放心,在下這就下山去。」
東方皓同樣對著李蓮花拱了拱手,轉而看了眼不遠處負手而立,似乎在對著池塘賞景的笛飛聲,同樣對李蓮花拱了拱手,默不作聲的轉身離開。
倒是一字詩季度李杜甫,文質彬彬的樣子,對李蓮花豎起大拇指,「一字詩,妙。」
「……」李蓮花眨了眨眼睛,溫和笑道:
「李兄,果真做的一手好詩。」
「哈哈哈。」
得了誇讚的李杜甫,長笑一聲,仿佛找了了知心一般,對著李蓮花拱了拱手,步履輕快的離去了。
李蓮花看著此人瀟灑不羈的背影,啞然失笑。
阿兄料事如神,這李杜甫,當真是古里古怪的『詩仙』一個。
待前來湊數的三位江湖名人下山之後,李蓮花三人便開始了繼續搜尋羅摩天冰的行動。
三人組動作很快,趁著護衛長辛絕掩埋主人屍體的空檔,除了姑娘們各自居住的小院子之外,幾乎將整個女宅翻尋了一遍。
遺憾的是,並未找到羅摩天冰。
「究竟藏到哪裡去了呢?」
苦尋無果的方多病站在院子中央,一雙眉目皺到了一起,心中有些煩躁。
昭翎公主已經催了許久,姑娘們已經急不可耐的想要下山了,讓他們趕緊找完東西,下山而去。
這時,李蓮花從一旁的院子裡走了出來。
方多病連忙走上去問道:「可曾找到?」
李蓮花將手裡的東西拿出來,遞給方多病看。
那是一張白色透明玉片。
形狀類似扇骨。
正是他們一直在收集的鑰匙,羅摩天冰。
「你從何處找到的?」方多病忙問道。
李蓮花微微一笑,「久尋未見,我便索性用了點手段,讓姑娘們幫忙一起找了,在玉樓春的住處找到的。」
大眼少年聞言,挑了挑眉,「你去那峰頂了?」
李蓮花搖了搖頭,「姑娘們上去了。」
玉樓春這廝相當穩健,他居住的地方,四周皆是斷崖峭壁,哪怕輕功不俗的高手,飛上去也不容易,上下都是手下用吊籃接送。
他固然能憑藉輕功上去,可是感覺沒必要。
也便任由那些積壓了不少怨氣的姑娘們,親自前往去搜查玉樓春這廝的住宅了。
無論姑娘們得了什麼樣的金銀財寶,他只要一樣,就是羅摩天冰。
還真被姑娘們給找到了。
……
「方多病,你不是喜歡江湖嘛,我便放你在江湖上闖蕩,等你累了,夠了,再回來找我。」
「啊?」
「啊什麼啊,成親又不晚,你我如今年紀尚小,再過幾年成親也不晚,我等你。」
方多病眼珠子都要瞪圓了。
甚麼意思?
這是仍不放棄讓本少爺去當駙馬啊!
心中幽幽一嘆,方多病勉強擠出一張笑臉,道:「那……便告辭了。」
「……有緣再見。」
「有緣再見!」
昭翎朝著他揮了揮手,轉身去尋找她這段時日結交的無辜姐妹們去了。
女宅的姑娘們,在玉樓春中毒身死之時,就已經在各自院中慶祝,慶賀他們不用再受人欺詐壓迫,終於可以安心懷抱自由了。
後續之事,昭翎的公主頭銜,將會比方多病這個天機堂少主的名頭,更有說服力。
由她來安排女宅姑娘們的去處,也更為何時一些。
在監察司趕來之前,李蓮花三人已經下了香山,前往了皇城。
……
晚霞餘輝,美輪美奐。
揚州城,李府。
看著手中的書信,李蓮蓬詫異了一下,旋即笑道:「不管如何,結果終究是好的,還剩最後一枚天冰,找到之後,就可以召喚神龍了!」
一旁的蘇小庸納悶問道:「召喚神龍?」
「啊。」
李蓮蓬尷尬的笑了笑,「我的意思是,有了四枚羅摩天冰,羅摩鼎裡面的天下奇毒,名為業火痋的蠱毒,終於可以面世了。」
「你不是說那業火痋乃是天下凶物,應當儘快將其銷毀的麼,為何還要讓其面世?」
蘇小庸問。
李蓮蓬笑道:「是天下凶物沒錯,可是母痋不除,只殺子痋是沒有用的,我們需要用這子痋,來找出母痋,然後斬草除根。」
「原來如此。」蘇小庸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今下午吃什麼?」
很快,蘇小庸又問起了下午飯。
跟李蓮蓬待在一起的久了,每次到了飯點,蘇小庸都在等美食上桌。
「遇事不決,一頓火鍋。」
李蓮蓬言辭振振道。
「可。」
蘇小庸也喜歡吃火鍋,沒有人不喜歡吃火鍋。
如果有,那就兩頓!
對於吃喝,蘇小庸原本是沒那麼重視的,可是在經過了李蓮蓬的薰陶和變著花樣的投餵之後,口味愈發刁鑽了。
一般的美食,已經完全不被她放在眼裡。
她也極少外出到食肆酒樓吃東西。
李蓮蓬的手藝,絕對超過了一般的大廚。
他準備的吃食,總能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吃過晚飯,蘇小庸毫無睡意,便前往書房看書去了。
李蓮蓬則只能獨守空房,等待小庸不方便的日子過去。
「唉~」
李蓮蓬嘆了一口氣,每個月這幾日最難熬。
他修煉了兩種內功心法,加上年輕火力旺的身體,每個月都需要找點什麼事情做一下,否則便會感到經脈鬱結。
食髓知味,這是正常人的天性。
李蓮蓬並不在意其他,任由自己的欲望滋生,然後滿足它。
唉聲嘆氣一陣,李蓮蓬轉移注意力,思考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最多再有十幾天,便能集齊四枚羅摩天冰。
到那時,便能夠親眼見識一下傳聞中的業火痋了。
之後,再找到母痋……
業火痋的母痋,不可能那麼容易就將其摧毀了,而是要當著眾人的面,用自己或者李蓮花的血,來將其徹底融化掉,以此來證明她和李蓮花的身份和血脈。
他們兄弟二人,乃是昔日南胤皇室的後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