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看了看旁邊的那兩個傭兵,沒睡這的那個似乎很閒的樣子,或許可以找他聊聊天。猶豫了一下就過去嘗試搭話了。
「日安,先生有空嗎?麻煩打聽個事兒?我們今天有急事進城,結果遇上這封城。沒帶多少錢,任務也不順利,這城裡除了這兒以外有沒有什麼別的地方能打工什麼的掙口飯吃?」
「要是有這樣的地方我也去了,我手頭就剩下兩魯斯了。」傭兵擺了擺手。
盧克嘆了口氣。「看來大家日子都不好過。」
「你們要是一點錢都沒有,也可以去總督府那邊賣唱,然後被抓起來吃幾天牢飯再被放出來,我以前就是那麼乾的。」這人可給出了個餿主意。
「那個聖族是你的同伴?」接下來這句話聲音小多了。
「這聽上去倒也是一條路子……啊,確實。」盧克也跟著放低了聲音:「怎麼了?」
「沒什麼,第一次見……」傭兵搔了搔頭。「見過聖族的外國人可是少之又少,珍惜吧。」
「因為他們一般待在外國人見不到的地方?」盧克倒是很清楚森兔人被如此尊敬的原因還是因為克托雷亞人民信奉的神是森兔人,這只是順腔搭話而已。
「本國人見到了都能吹噓三五年。」傭兵點了點頭。
「這麼稀少?啊對了,還有個事兒順便打聽一下,我們最近丟了個挺值錢的東西,正在找,這城裡有沒有什麼賊銷贓的地方,或者看起來比較可疑的?」盧克想問的是黑市,至於那個委託人他可不覺得對方會知道。
傭兵連忙擺擺手。「咳咳,這事可不興說,我也不清楚那幫走私犯。」要知道在任何國家走私都是重罪。
盧克點了點頭,看了看左右無人,摸出兩枚銀幣遞給這老兄小聲說:「我身上也沒什麼錢了,一點兒意思,這事兒還挺重要的,可能會出人命,老兄你不清楚細節不打緊,知道點兒什麼道聽途說的消息,咱們隨便聊聊唄?」
他挺想要這銀幣的,但最終沒收。「我自認為消息還算靈通,但是走私的事情我是真不清楚。要不你問點別的?」
「唔……那這城要封到什麼時候?我聽說有個大人物栽了,有沒有什麼消息?要是我能抓到那個兇手,是不是值不少錢?」盧克轉變了一下思路。
「死了不少人……四個還是五個來著?裡面還有一個官員。」確實挺嚴重。
「死了這麼多人都沒抓到兇手嗎?抓到了的話應該不至於封城吧?」要是兇手什麼施法能力或者特殊的魔法裝備,逃走也不是不可能。起碼盧克就知道不少這樣的手段存在。
「要是抓到了,我肯定出城做委託去了。」傭兵也是一臉無奈。
盧克想著這人怎麼這就不主動說了,只能繼續引導:「我猜也是……昨天?意思是他幹完第一次還沒收手嗎?我還以為是一晚上乾的。」
「沒呀,一晚上躲過那麼多衛兵在多處作案不是更危險嗎。」這就是臆測的部分了。
「意思是死的這幾個並不都是因為刺殺那個官員死的?那其它死的是誰?」盧克問出了至關重要的一句,他想知道這事和之前襲擊火車的案子有沒有關係。
「不清楚,好像有個商人。」
「商人嗎……」盧克忽然覺得商人參與銷贓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什麼商人?」
「不太清楚,應該是住在最貴的旅店,也就是經常用來招待外國使節和貴族的那個。」也就是蘇庭筠所在的旅店了,隨後這位傭兵告訴了位置。其實謝爾蓋是知道大概地址的,但兜兜轉轉繞過來半巨人可一點沒想到有案件關聯到那邊。
「謝了。」盧克還是把那兩枚銀幣給他。「最後一件事,那個一百金收購的那個什麼東西,你知道是啥嗎?」
「好像是很稀有的魔獸出產的晶核吧,至於為什麼叫那個怪名字就不知道了。」
「啊,那看來也不太成……好了,我們碰碰運氣去了,也祝你好運。」他見傭兵把銀幣塞入了自己的口袋也就起身離開了。
盧克回康和謝爾蓋那邊去把事兒說了一下:「怎麼樣?反正現在沒啥事干,要不一起去碰碰運氣?」
「你們接到好任務了?雖然能賺錢我就無所謂。」謝爾蓋沒有義務參合別的事情,屬於是輕微的利益捆綁現在才在一起。
緊接著盧克把城裡那個犯人的情報跟他說一下,又故技重施講了抓住可能會有賞金的猜測。
「啊,那個旅店的話,我有點印象,我有個認識的人就在那裡住著。或許我們可以去問問。」雖然要麻煩蘇小姐一次就是了,半巨人這麼想著。
「哦?還有這事?那感情好。」盧克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嗯,這邊是不是也有個蹲著比較好?或許竊賊會過來提交委託。」康低聲問道。
盧克點了點頭。「嗯……我明白了,那我在這裡盯著。你們去自由活動吧,完事去之前我任務那個小旅店匯合,注意安全。」之後他坐到那兩個傭兵附近開始蹲點,要是想聊天就陪他們隨便聊聊——睡覺的當然不會聊,收了錢正一本正經的看著他。或許他還有些其他消息?
「很好,那我們走,你來帶路。」康學著人類的樣子對盧克豎了個大拇指,不過盧克已經轉身就是了。
「我們商量了一下,我在這裡蹲著看有麼有新任務。要聊天的話咱們隨便聊聊?」見對方有意向說話,盧克開口了。
「那你想聊什麼呢?或者說想知道什麼,當然這次就不收錢了。」還挺有職業道德的,雖然也不是專業的情報販子就是了。
「這城裡最近還有什麼新鮮事?」常見的開頭。
「沒有,兇殺案以外就沒了。」
「那這城裡的傭兵都去哪兒了?這裡看起來沒什麼人來往做任務的樣子,總不會都提前收到消息跑了吧?」盧克當然不這麼覺得,只是這麼說說而已。
「之前接了任務出城的,可能還有在旅店休息的吧。我住的那個旅店白天也收錢,我都是支付一晚上。該說應該是在照顧窮人嗎,費用也分拆了。」
「啊,這樣啊,真奇怪。那你們在這裡也是在蹲任務嗎?」想想也不可能,盧克這麼問就是沒話找話。
「打發時間,有個坐的地方。」對方坦白,不覺得有什麼羞恥的。
「那有沒有什麼別的有意思的事情聊聊?」沒營養的對話太多了。
「沒有,沒有工作的人生如此無趣。」這位傭兵多少有些憂愁過度了。
「聽起來你很熱愛這份工作。」盧克可不覺得工作是需要熱愛的事情。
「大部分時間都靠工作打發不是嗎,而且對某些傭兵來說,他們追求的是那種命懸一線的快感。」
「對我來說向著更廣闊的天地出發,見識更多的人和事。增長見識,完善自我。」談及熱愛,盧克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才叫聊天,之前頂多算問情報。
「那不是說的旅者嗎?」對方又搔了搔頭。
「人又不是死物,不會因為某種天生的使命誕生,又怎會局限於職業。」兩人的對話開始有點哲學了。
「但大部分人都是被生活束縛的。」
「誠然如此。只有自己和家人的生計得以保障,才有談論別的東西的前提。從這點來看我還挺幸運的,可以自由地踏上旅途。」當然,盧克小時候也不止一次覺得自己很孤獨,但人總是要開導乃至於欺騙自己的。幸運的是,他並不是面具待久了,而是真心這麼認為。
之後也有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再後面就是沉默無言靠思考消磨時間。
另一邊康跟著謝爾蓋來到了高級旅店,此時李恩和蘇庭筠在大廳坐著吃午餐。有肉、蔬菜、白麵包,看起來就很好吃。雖然不好意思,但還是有一個人肚子咕咕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