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佳佳收拾收拾東西,第二天帶著白團真走了,她沒空跟他們演戲。
她心裡有芥蒂,沒辦法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她不想強迫自己。
薛彥不放心,陸佳佳和白團太符合拍花子的目標了,再加上還有買的東西要拿,就跟著上火車把他們送回去。
陸佳佳回去把營養品給了三個老人,專門囑咐薛父要按時吃。
陸母翻了個白眼,「這還用提醒啊?都是好東西,他們兩個誰敢不吃,我一巴掌拍過去,打一頓下次就記著了。」
「……」陸父薛父立刻點了點頭。
有陸母坐鎮,陸佳佳悠閒的帶著小糰子去了圖書館。
白團大了,也能在這裡看書,不用她操太多心。
三房到了深圳就開始辦房產證,張淑雲也不怕鄭秀蓮反悔,她的錢早就給鄭秀蓮了,對方要是敢跟她耍心眼,她可不是小妹那種文化人。
鄭秀蓮對她又沒啥恩情,敢不把她買的房子給她,她一點也不會遷就她,非得跳起來跟她打。 .🅆.
有了前面的事情,陸業國也有些防備鄭秀蓮,一碼歸一碼,他的門店可是真金白銀買過來的。
房子產權辦理的很快,鄭秀蓮也沒起什麼妖。
加上買鄭秀蓮的房子,大房名下有了五間房,四間門店,這輩子就算什麼都不干,光租出去,就有不小的收入。
張淑雲高興壞了,她兩個閨女兩個兒子,再加上他們兩口子,等他們長大了,正好可以一人一間房,實在不行可以再買。
到時候看看小妹有沒有什麼建議,聽話就行了。
大房四房有了門店,就開始想著怎麼做生意了。
二房去找了薛彥,陸崗國把一份合同放在了薛彥面前,他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才好,「妹夫,你們前面幫了我們那麼多,這是兩間房子和兩間門店,算是我們的補償,前面是我們不對。」
鄭秀蓮在旁邊急忙開口,「都是我的錯,是我把小妹的好當成理所當然,要是實在不行,三間房子三間門店都可以給你們,我是說真的。」
「我和崗國可以回老家種地,前面是我們不對,準確來說都是我的錯。」
鄭秀蓮低頭,「是我自私!」
「不用。」薛彥把文件推了回去,他冷聲,「這三間房三間門店不要再賣了,你們不是還買了一個小門店嗎?先在小門店做生意,做個一年半載,熟悉了再說其他的。」
「佳佳希望你們過得好,給你們買這些房子也是為了讓你們有保障,只要按照我現在說的做,不會過得差。」
「至於佳佳對你們的態度,我不想讓她累,你們也不要再找她,至於岳父岳母,該怎麼做你們自己想。」
薛彥還是提醒了一下,「不要只將後悔掛在嘴上。💛🐜 6➈𝔰hⓊⓍ.ᑕ𝐨ⓜ 💋♟」
鄭秀蓮不笨,她想了想,立刻道:「我們明白了。」
「把你們這些東西帶走。」薛彥眼皮抬都沒抬。
鄭秀蓮和陸崗國知道待在這裡惹人嫌,他們張了張嘴還是走了。
從這個月開始,二房每個月都會往首都寄東西,小到吃穿,大到營養品,甚至每個月給陸父陸母打過來兩百塊零花錢。
陸佳佳知道二房是在道歉,她一開始眼不見心不煩,根本不看這些東西。
陸母第一個月甚至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第二個月二房還是那個時
間寄出東西,有的是買的,有的是他們自己做的,甚至還請別人寫信,搞得還挺像那回事。
第三個月也是如此。
往後月月如此,從來不間斷。
付出真心悔改,做出行動,總會讓人看見。
陸佳佳拿著鄭秀蓮和陸崗國寄過來的信,臉上的煩躁和冰冷終於在一年之後消失了。
陸母撇了撇嘴,感嘆二房終於學聰明了。
說的太多,都不如做出來,真心不是嘴上說說就是的。
大房和四房見二房月月都往首都寄東西,他們也跟著學,主要是陸父陸母不在他們身邊,都是小妹在養爹娘,他們也得出贍養費。
房價還在漲,周邊的高樓大廈迅速崛起,一個星期就一個樣,離開半年恐怕連路都找不到了。
大房把門店租出去了三間,只留下一間做生意,他們不貪,主要是也沒那個本事。
至於房子,他們也簡單裝修租出去了,來這裡打工的年輕人越來越多,租金也越來越高,房子生錢。
二房只留了一間住房,其他的全都租出去,他們回到了原先買的那個小門店賣衣服,把能接的孩子都接了過來,不能接的也都是在住校。
按照陸崗國那樣想的,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好好的養孩子,孝順父母,不貪心,也不喪良心,他喜歡這種乾乾淨淨的生活。
至於四房,陸業國幹勁比較大,一下子開了三家店,還跑過去跟瘦猴請教經驗。
他沒想那麼多,反正門店是他的,還有房子做老本,怎麼都不會虧太多,干不下來就關門唄。
薛彥抓緊時間學習,準備提前畢業,陸佳佳看著薛彥的腦袋,有些嫉妒。
她老公的腦子不是一般的腦子,記東西記得特別快,跟過目不忘差不多了。
她呢?陸佳佳自認為自己還算聰明,但是內容要背好幾遍才能記住,有時候學的深奧了還很吃力。💝😎 ✋👽
白團六歲上大班,現在大了,好奇心上來,經常跟著薛彥去深圳跑。
現在八一年,陸佳佳是七八年二月份入學,她再過半年多就要畢業了。
聽輔導員的意思,她有很大可能分配到國家外交部。
薛彥回來,陸佳佳坐在床上敷面膜,桌上擺滿了瓶瓶罐罐,都是護膚品,誰讓她現在二十五歲了呢。
必須得好好保養。
他扭頭,「你真的決定提前半年畢業?」
「嗯,我已經跟導員申請過了。」
薛彥躺在床上,看陸佳佳抹完了這個又抹那個,抹完脖子又抹腿,小臉明明已經很白了,還在往上抹東西。
從坐到梳妝鏡開始到躺到床上,足足用了一個多小時。
「夠香了。」薛彥湊近陸佳佳。
「你懂什麼?這是保養!」陸佳佳理直氣壯,「所以我才看著這么小這麼年輕。」
陸佳佳和薛彥相差了六歲,薛彥今年三十一歲,他經常在外面做生意,現在只要稍微一繃臉就讓人壓力倍增,那種成熟穩重的凌厲帶給人強大的壓迫感。
陸佳佳呢,本來就顯小,她從小到大都被保護的很好,眼睛很
亮,再加上她經常保養,皮膚又軟又嫩。
兩個人站在一起不少人以為是老夫少妻。
甚至有人造謠,說薛彥有錢了拋棄原配,娶了個年輕貌美的小媳婦。
薛彥常常黑臉。
他上手捏了捏陸佳佳白嫩的臉頰,將人按壓了下去,「確實太小了,但我就喜歡你這種小的!」
陸佳佳:「……」
陸花上學最早,她今年高考,她很努力,但還是考不上首都大學,只能報了其他重點大學的外語系。 .🅆.
陸佳佳帶她在首都大學逛了逛,請她吃東西,玩了好幾天。
晚上,陸花躺在床上看著陸佳佳,有些傷心,「小姑姑,我真的很努力了,但是好像有一個上限,我怎麼也提不了分,只能考那個分數。」
陸佳佳揉了揉小姑娘的頭,「努力了才不會後悔,小花已經很厲害了,至少考上了自己想學的專業,也不一定非要首都大學才能出來優秀的外語系學生,你的學校也更好啊,至少我們定個小目標。」
「比如成為專業的第一名,你不要小看這個目標,其他同學也很努力的。」
陸花重重的點了點頭,「我會努力學習。」
陸佳佳晚上陪著小姑娘睡,薛彥一個人睡在臥室,他看著旁邊空空的位置,生無可戀的看著屋頂。
薛謙薛陽上一年就考了大學。
薛謙早早的就顯露出了狐狸本性,一看就適合做生意,薛彥根本不可能放過這個好苗子,就讓他選了首都大學的經濟學。
而薛陽不知道選什麼專業,其實他挺想當個廚子的,但他夢想是開個飯店,這都需要錢,想想還是學經濟吧。
給大哥打工,萬一大哥哪天開心了,拓展業務開飯店,那他豈不是撿到寶了。
陸佳佳八二年畢業,被分配到國家外交部,她穿了一身畢業服,全體師生合照。
大學時光匆匆就過去了,離別在即,陸佳佳想著想著眼睛就酸了。
王韻秋拍在陸佳佳的肩膀上,「想哭了,不要哭,我們倆分在了同一個地方,天天都能見到,你哭什麼?」
陸佳佳:「……」眼淚掉不下來了。
薛彥帶著白團來接陸佳佳,他特殊申請提前畢業,並且不要國家分配的工作,自己出去創業。
他們這一屆畢業在六月份,比陸佳佳晚了三個月,等到畢業那一天他會穿著學士服過去。
畢竟大學畢業一輩子只有那一天。
白團跑過來抱住陸佳佳的腰,小嘴很甜,「媽媽好看!」
「呦,小男人,就你媽媽好看,阿姨不好看嗎?」王韻秋伸手捏了捏白團的臉。
白團年紀大了,越來越不喜歡別人捏他的臉,這樣讓他感覺他自己還是個小孩子。
他笑著,「阿姨,你口紅粘到牙齒上了。」
什麼?王韻秋趕忙拿出小鏡子看了看,一開始沒看到,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之後確實發現了一點點。
她都不知道白團是怎麼看到的。
王韻秋咬牙,默默的走到不遠處補了個妝。
陸佳佳抿嘴捏了捏白團的小臉。
這小壞蛋!
白團甜甜的笑了笑。
八二年
六月份,薛彥也補拍了畢業照,輪到陸佳佳帶著白團來接他。
兩個人相視一笑,拉著白團一起照了相。
他們在特殊年代結婚,沒想到現在都大學畢業了,還有了白團這個小壞蛋。
薛彥畢業後很快就迎來了陸好陸月的高考。
陸好的成績很好,發揮穩定,她早早的給自己立下了目標,想要考入首都大學的法學系。
就算是考不上首都大學的法學系,也能考上其他重點大學的法學系。
八月初通知書下來,陸好險險進入了首都大學的法學系,這一天,她帶著通知書去了田金花的墳前,在那裡待了一下午才離開。
鄭秀蓮和陸崗國到首都送陸好,家裡住不下,薛彥給他們安排了酒店。
陸好看著首都大學的校門,她仰頭看了很久。
從前,她什麼都不懂,以為女人一輩子就是需要幹活,嫁人,對弟弟好。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走出了自己的人生,和小姑姑一樣,她也成為了大學生,成為了自己做夢都不敢想的人。
陸好帶著父母踏進了大學,這是希望,也是新生,她的未來將從這裡改變。
……
八四年三月份,薛彥帶著陸佳佳去了水湖灣,到了地方他們才知道水湖灣是一個鎮,下面還有好幾個村,人太多了。
薛彥問:「還能不能想起什麼?」
「我爸被扔的時候是孤兒,他說是個老奶奶撿到他的,在他十三歲的時候就去世了,之後是他自己一直生活。」陸佳佳急忙道:「他身份證上的生日是三月十二日。」
薛彥看了看四周,「今天十號,要麼他現在還沒出生,要麼他現在已經出生了,只不過出生日期不是他真正的出生日期,但可能也就在最近幾天。」
薛彥動用關係在四周查了查有沒有才出生丟棄的孩子,他們待了半個月,結果並沒有任何消息。
陸佳佳死心了,「可能這根本就是兩個世界,是我想太多了。」
一共就請了半個多月的假,他們也不可能在這裡一直毫無目標的待著。
八月二十六號,他們離開的時候,一個撫摸著肚子的呆滯女人從他們旁邊走過,越走越遠。
薛彥和陸敬國合作,讓他經常查一查水湖灣有沒有叫陸中全的男孩。
三個月後,一個獨居的老太太撿到了個嬰兒,嬰兒還小,沒人要,哭的聲音很大,這年代丟棄孩子的很多。
老太太為了好養,上戶口的時候把孩子的生日報大了三個多月,名字也是隨便起的,並不叫陸中全。
……
陸佳佳和薛彥有空就待在一起或者是帶老人家出去旅遊。
九零年的時候,薛父的身體急轉直下,他早年身體傷到了,雖然後期一再精養,可身體還是不斷虛弱。
他撐了兩年,九二年的時候清醒的時間已經很少了,直到有一天,薛父突然早早起了床,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精力,起床做了一頓早飯。
還是和往常一樣,青菜都炒黑了。
薛謙薛陽已經結婚,兩個人都有了孩子,自從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後,就一直住在附近。
看著薛父做的這頓飯,成年後開始挑食的薛陽夾了一筷子往嘴裡塞,「爹,好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