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蕭序是要殺他的意思。
另外兩個黑衣人聽到這話毫不猶豫地沖了上來,眼神里滿是殺意,死死將他按在地上。
蕭序背過身子,靜靜喝茶。
地上的人掙扎幾下,沒了動靜。
「死了?」
兩個黑衣人額上冒著冷汗,「回殿下,死了。」
「那你們兩個——」
「屬下不敢背叛。此生只有殿下一個主子。」
蕭序這才滿意點頭,「你們是我一手扶植起來的,不管我日後卑賤還是富貴,你們都只能認我為主。
我不需要你們自以為是為我好,謹守本分才是活路。
不然跟地上的人一樣,懂?」
「屬下明白。」
看著昔日的夥伴如今無了聲息,還是自己下的手,兩個護衛一陣膽寒。主子真的是用溫柔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
「還有呢?」
兩個侍衛一愣,心中一片瞭然,「屬下們不會再對江小姐不利。」
至此,蕭序才慢吞吞起身,附在臉上的陰雲逐漸消散。
看著殿下要出去了,這倆人心中俱是一松,但外面突然傳出吵鬧聲,椅子刺啦刺啦地劃在地上,伴著一聲聲女子的尖叫,蕭序心頭划過不安,抬腳就往二樓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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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兩個護衛正擋在江蘺面前,和對面臉色酡紅的太子對峙。
「給本宮讓開!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攔本宮!」
「太子殿下喝醉了,你們還不快扶太子回宮!」
護衛身後的江蘺捏緊拳頭,開口對太子的人道。
自己本來在二樓看首飾看得好好的,身後突然多了一個男人貼過來,在她耳朵後賤兮兮地說:「江小姐今日真好看。」
江蘺本來就被嚇到了,尤其見是前世的仇人,更是恐懼,忙退後幾步。
太子便發了怒,伸出手要去碰她,被躲開之後惱羞至極,要東宮護衛把她拉過來說話。
如此兩方便對峙上了。
「本宮沒醉!都給我讓開!我今天非讓你過來說話不可!」
江蘺後退著,「都死了不成?殿下醉得如此厲害,回頭要是清醒過來,定會狠狠地責罰你們。」
至此,一眾東宮的僕從紛紛跪下攔住太子。這可是手握重兵的柱國將軍府的大小姐,江家嫡系唯一的血脈,這會太子仗著幾分醉意想要調戲人家姑娘,可等太子酒醒後怕是得親自上門道歉,然後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就要背鍋。
「殿下,咱們走吧,改日再去將軍府拜訪江小姐。」
「娘娘還在東宮等您——」
「閃開!本太子清醒得很,你給我過來!」
江蘺氣急,怎麼遇上這麼個無賴,只要一看到太子的嘴臉,她就覺得噁心。「太子難不成要當眾撒潑甩賴不成?
方才所有人可都瞧得明明白白,太子殿下準備對我動手動腳,我躲開後殿下惱羞成怒,讓護衛動手,準備強搶臣女。
殿下若是不怕,就過來。
我阿爹一定會為我討回一個公道。
除非太子你能滅口今日在場的所有人,否則史書工筆,定讓太子殿下名傳千古。」
其他人聽完紛紛心驚,唏噓這江小姐好一張伶牙俐齒,如此情況下還能保持鎮定,是個頭腦清醒之人。就連那看戲的路人也紛紛加入對戰太子的局勢來,畢竟不幫這江大小姐是不行了。
「殿下是一國儲君怎的如此蠻橫!」
「江小姐一個女孩子當街被太子欺負,傳出去可是有損太子和陛下的威名啊!」
「快看,快看,那是不是江家的人過來了,他們從校場回來,那馬上的應該是柱國大將軍吧!」
「嚯,還真像!快來人出去攔著江家人,讓大將軍來給大小姐撐腰,就說有人欺負大小姐呢!」
這還了得,太子一聽見柱國大將軍的名號,頓時酒醒了一大半。
憤憤來了句,「你給我等著,我今日不與你這小女子一般計較!」
話落踉踉蹌蹌下樓,往門外跑去。
客人們哄堂大笑。
江蘺鬆了一口氣,這太子怕是已經盯上她了。
她得趕快籠絡住蕭序,最好想辦法和蕭序有了婚約,不然自己總是被太子騷擾。
管事的的將客人散開,十分抱歉地鞠躬,「今日掃了大小姐的興,是我們的不好。
為了補償大小姐,今日大小姐的所有消費不算帳。」
主子可是吩咐下來的,不許收江蘺的錢。
江蘺最後擋不住管事的一番熱情,只能作罷。
但卻沒買一些剛才看上的首飾。
這是她為人處世之道,不能藉此大肆揮霍,讓店家賠了買賣。
「我好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蕭序從一樓上來,看向一個勁表示不花銀子任憑大小姐消費的管事。
管事把腰彎得更低了,語氣更虔誠了。
殿下裝的還挺像那麼一回事!剛才是誰的眼神要宰了太子,又是誰盯著樓上動靜眼睛都不眨一下。
「沒什麼大事情,我陪你去挑料子吧。老管事您去忙吧。」
江蘺無端覺得蕭序的眼神陰沉沉的,難不成是量尺寸的時候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他該不會介意,肢體觸碰吧?
江蘺實在是想不出還能發生什麼事情。
「你是不開心麼?」
江蘺只敢伸出指頭,戳了戳他的袖子。
「……沒有。」
「哦。那我這樣碰你一下,你會生氣嗎?」
蕭序臉色更陰沉了。
江蘺:「……」完了,該不會真的猜對了吧。
「只是碰一下,哪裡夠?
你要緊緊貼著我,我才不會生氣。」
江蘺抬眸,撞進一雙認真到閃爍星光的眸子。
在他的眼中,江蘺看到了自己的爬上紅暈的臉。
但是,她的心卻是冷的,絲毫沒有波動。
興許是前世那些痛苦的事情讓自己已經產生了抗拒,又或者是她對蕭序本就是利用,江蘺知道自己已經畫地為牢,困住了自己。
但這都是值得的。
她要的從來不是情情愛愛,沒有任何實質價值的東西,她才不要!
「好啊,那以後我多碰碰你。
等越來越來越熟了,我再貼著你。」
江蘺勾唇輕笑,她願意給他一個希望,到時候貼不貼,他說了不算!
少年也笑,卻是從心底而發,整個人如同泡在了蜜罐,眼底的灼熱滾燙,「一言為定。」
誰要跟你一言為定?江蘺心裡默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