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顧北燕向來和六皇子顧北庭不對付，倆人母妃，分別是四妃中的德妃與淑妃。
兩人本就相差年齡不大，都是爭強好勝的年紀。不僅在學業功課上多有攀比，就連日常生活，也要比較一番。
顧北燕不知道從哪裡得了消息，知道了淑妃欲替老六擇媳一事，也要來爭一爭，搶一搶！
是以，在淑妃駕臨侯府的第二日，顧北燕就來府上，說自己願意給大小姐正妃之位！
本來只是想噁心一把老六，但是自己見了江蘺的畫像之後，便被這個美人所驚艷，打定主意要和老六對著幹的！
顧北燕笑笑，玩味的眼神落在江蘺身上，那曲線，那窈窕的身姿，成熟的果子正等待著自己的採擷。
「大小姐，你要是嫁給我六弟，只是一個妾室！但我就不一樣了，何不好好考慮考慮我呢——」
說著，就朝著江蘺就要走兩步過去。
美人眼神躲閃，顯然是害怕極了，但卻有一道挺拔的身影落在了自己的身前，遮擋住了來自顧北燕不安分的眼神。
顧北燕被擋住了視線，頗為不悅，但從天而降的一拳頭從眼前一閃而過，臉上傳來劇痛！
他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
出手者，正是素來穩重的顧北庭！
「顧！北！庭！」
他暴怒出聲，攥緊拳頭猛地出擊，比起對方打他的力氣，自己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顧北庭顯然也沒料到他有這麼快反應的速度，向後虛虛一退，但還是被拳頭打到。
「……五皇子、別打了！」
「快拉開他們……」
「別打……」
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壞了侯府眾人，怎麼幾句口頭之爭，就讓兩位天橫貴胄動手打人。
最心慌的莫屬於永安侯，六皇子與自己是舅甥關係，自己自然是維護的，但是五皇子也不好惹啊，人家占了「長子」的名頭。
聖上無嫡子，若要立長，就是五皇子為先。
今日不管是誰在永安侯府受了傷，都有可能成為朝臣攻訐的對象。
江蘺雖不知今日之事為何會鬧出這般模樣，但是見兩位皇子爭鬥至此，她默默地後退了兩步！
可別傷著了自個兒……
眼帘垂下，滿目仇恨，幸而無人注意到她。
等六皇子和五皇子打完，倆人臉上都掛了彩，那眼神恨不得吃了對方，仿佛之間是有什麼奪妻之恨！
顧北庭疼得齜牙咧嘴，但為了展現自己的男子氣概，還是忍住嘴角的抽疼，他回望一圈，哪裡還有阿蘺的身影呢？
阿蘺她，可看到自己占了上風？
*
顧北庭回到宮裡，按照規矩去給淑妃請安，他已經塗了消腫的藥，但還是被淑妃一眼瞅見。
「我的兒，你這是怎麼了？」
「兒子、兒子跟老五產生了爭執，動手了。」
淑妃眉眼鋒利，怒氣上涌，「小賤人生的兒子也是個賤種，連個女人也要跟你搶，
但是庭兒你放心，母妃絕對會讓江蘺嫁給你！」
只有這樣，自己兒子的心理隱疾才會被遮掩住。
「只是到底是委屈了我兒，要以側妃之位迎娶她，你也不必在意她，等進了門，你就拿她當奴婢使喚也是成的，不必給什麼好臉色。」
淑妃自顧自說著，根本注意不到顧北庭眼神的變換。
「母妃給你挑了兩個正經的司寢宮女，你待會帶回去。不過可別下重了手，這可是在宮裡有記錄在冊的。」
意在提醒顧北庭虐待的手段要有個分寸，不要和以往那樣動不動就虐死了人。
顧北庭聽到母妃這樣說，心裡格外不是滋味，其實他已經決心要悔改了，以後不會去折磨那些女子取樂了。
他也不滿意母妃對江蘺的看法，要說起來，江蘺也算他表妹，表哥表妹親上加親乃是佳話，母妃卻說自己不必對她有好臉色就算是當做奴婢使喚也行。
「母妃，兒子想要娶阿蘺為正妃。」
淑妃愣住，瞪大了眼睛，「你、你說什麼？」
「兒子左思右想，覺得阿蘺為側妃實在是委屈了她，也會讓人覺得江家對咱們母子不夠忠誠。
所以，懇請母妃在百花宴上，成全兒子。」
淑妃一拍桌子，尖銳的護甲划過桌面，呲呲呲的聲音響在耳朵跟前，「你胡說些什麼？正妃的位置是要好好給你挑一個能助你奪嫡的女子！
她江蘺有什麼本事？你瘋魔了不成。」
自己就是江家女，有江家的助力，何須還要給兒子娶江家女。
顧北庭一撩衣擺，跪下後雙目堅定有神，「請母妃成全。
兒子對阿蘺表妹一腔愛意，絕不負她！
要是母妃不肯成全，兒子寧願退出太子位之爭。」
淑妃眼前一黑，抖著手一巴掌扇了過去。
「母妃想打就打，兒子絕無怨言，但是兒子要娶阿蘺為正妃的心意，絕不會改變。」
顧北庭磕頭，他這輩子，先要為阿蘺求得正妃之位，給她足夠的地位。
*
顧北燕也齜牙咧嘴回了德妃處，他的母妃是個愛好禮佛之人，於六宮之事素來不爭不搶不嫉妒，恬然如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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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顧北燕卻知道，這都是母妃和他為了博得好感的手段。
顧北燕一回來，先下跪，陪在德妃身邊一起禮佛。
半晌後，德妃才睜開了眼睛，雖是訓斥，但語氣柔和。
「你怎的如此不爭氣？母妃說過要你穩重穩重，你怎可因為一個女人，就跟你六弟發生爭執？」
顧北燕自知理虧，按照母妃教給他的道理來說，自己應該退一步讓六弟一拳頭打在棉花上。
「母妃都知道了，兒子也不瞞了，江蘺並不是一個普通女子！」
「那是什麼？」
「她是一個美到不可方物的女子！就連女人見了她，也會為她著迷。」
德妃不解，「她在美麗，難道能美得過宮裡的女子？你是宮裡長大的，難道不知，皮相沒有最美，只有更美。
這些都是外界刻意為她造的名聲罷了，你看侯府為何留了她到十八歲都不嫁人，又為何突然放出她美貌的消息！」
顧北燕見母妃態度並不似自己想像中嚴厲，只好拿出了自己的偷藏的畫像，小小的一張藏在他心口處，燙得他臉紅心跳加速。
「母妃你看——」
德妃情緒很穩定，就算自己兒子再怎麼不爭氣，如今又因為女色失控，自己也不會去責罰他。
但就是那一撇，讓她整個人從蒲團上猛地驚立起來。
看著兒子手裡的畫像，她整個人牙齒都在顫抖，一雙手不受控制地奪過畫像開始撕扯，哪裡還有半分情緒穩定的樣子。
在顧北燕一聲聲驚訝恐慌的母妃當中，德妃仿佛瘋了一樣，撕完了開始撒在空里，更是一把推翻了眼前供奉果子的桌案 。
香爐砸在地上，灰燼飄飄。
宮人聽到動靜，連忙把顧北燕請了出去。
因此他沒來得及聽見德妃的喃喃自語。
「怎麼這麼像……怎麼會這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