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內容基本全是我死法的介紹,光是「之下」就多達十餘種,我看的是頭皮發麻,心生惡寒,狠狠一拍桌子,指著唐秋雪怒道:「你特麼寫的什麼嘰霸玩意?來來回回全是我死?他呢?他敢不敢死上一回?」
「敢啊。」女化的唐秋雪指著紅紙最低端的一排小字,慘兮兮道:「這裡呢,您看,不過這個機率很低的呢,只有萬分之0.031的概率成真。」
我一瞅,小字內容如下:「鬼斗將死於得意忘形後引發的心臟病。」
我看的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所以既定的現實是,我無論如何都將死在那老畜生手下,唯一的生機是他贏的太輕鬆,得意之下心臟病發作,概率還只有萬分之幾?
「是萬分之0.031。」小娘們認真地複述道,白茫茫的雙眼裡湧入淡淡的血色。
我朝她屁股上就是一腳,指著桌上的黑紙道:「繼續寫,給我痛痛快快地把命盤反轉過來。」
「等等!」
唐秋雪正要提筆書寫,被我阻止道:「我說你寫,你黑紙上只寫一句話。」
「鬼斗老祖將死於李三坡的驚鴻寶刀之下,死相悽慘至極,連籃子都被剁成了肉餡。」
唐秋雪嬌滴滴答應了聲,提筆就寫,可是當這句話出現在黑紙上時,紅紙上的內容並沒有消失。
小娘們出言提醒我這點,我問她:「該消失才對嗎?」
「是的,黑紙上的【果】若是成立,紅紙上的【因】就該立即消失才對。」
她反覆沖我比劃著名蘭花指:「李相公,黑紙上的果啊,是不能亂寫的,首先它得符合客觀規律,其次……」
我不耐煩地擺手:「打住打住,我不干預,你自由發揮吧,總之,我要鬼斗老祖死,同時我還不能受傷,你要是連這個都做不到,我還要你這改命師有啥用?」
唐秋雪連聲沖我道歉,趴在桌前久久思索,始終不動筆,夜正濃,我也不催促她,起身走到會議室外邊,隨便喊來個丫鬟:
「皇城裡那些個春院,這會還在營業吧?」
那丫鬟長了對勾人的桃眼,看上去也就十四五歲的年紀,聞言後羞的滿臉緋紅,小聲道:「我怎麼知道?我又沒去過。」
我說你把沈姑娘給我喊來。
那丫鬟躬身行禮,紅著臉跑了,不多時沈姑娘走過來,似笑非笑,面如桃花地問我:「主子打聽春院,難道是想去找姑娘尋歡作樂嗎?」
「這件事若讓九公主知道了,她會怎麼想?」
我沒空和她解釋,直接下令道:「你現在去,給我找五十個姑娘,美醜無關緊要,只要年輕的,五十個,一個都不能少!」
沈姑娘聽的花容失色,看我的眼神愈發古怪了,紅著臉怒道:「我和公主都錯看了你,沒想到……你竟是這種衣冠禽獸!」
「五十個?你玩的過來嗎?這般飢不擇食……簡直是色中惡鬼!」
罵歸罵,沈姑娘卻不敢違背我的命令,氣呼呼地轉身出門,去春院為我找姑娘,走到半道不知想起什麼,又折返回來,將懷裡的幾頁紙遞到我懷裡。
「七公主的資料!」
我抓著紙轉身回到會議室,見唐秋雪趴在那寫了塗,塗了寫,滿頭滿臉的冷汗,臉色痛苦無邊。
我抽著煙閱讀紙上的內容,七公主,本名封凌瑤,29歲,境界在福生天一重到三重之間,所修功法為【煙波縹緲訣】。
需要說明的是,阿修羅的皇室成員,都有上乘功法輔助修行,特別是到達福生天以後,功法一定不可缺少,另外,少數福生天還會選擇一位神靈來供奉,向其輸送香火,來換取對方的力量加持。
神靈,並非佛道信仰中的正神,這裡的神靈多指外道惡神,也可以是修羅道本土某些未知的存在,神靈包羅萬象,具體是誰並不重要,一切能提供力量加持高維物種,都可成為供奉的目標。
我不知道這特麼是誰發明的規矩,修行人不藉助自身力量,反而要仰仗他人之力,寄生在他人的光環之下,這聽起來就很沒出息。
資料中有提到,七公主大概率是為數不多的,寄生在神靈之下的福生天。
其供奉的神靈不詳。
以上內容,是能收集到的全部信息了,七公主是福生天,她的影子鬼斗也是,我沒有同時與兩名福生天交手的資格,可影子必定是和正主形影不離的,那麼,我該怎麼把鬼鬥引出來單殺呢?
我正犯難呢,會議室里的白毛風颳的更猛烈了,只見唐秋雪雙眼由白轉黑,嘴裡傳來陣陣遙遠渾厚的梵音,她似乎已經到達了某種極限,嘴裡哇地吐出口血,借著吐血這股勁,她奮力提筆,艱難地在黑紙上寫下了一行大字:
【鬼斗將死於李三坡的禁言術下!】
當黑紙上出現這行字以後,紅紙上的字跡統統消失一空,改命完成,附身在唐秋雪身上的東西也悄然離去。
他也回到了先前的書生模樣,擦著嘴角的血,他注視著黑紙上金光閃閃的字,咧嘴笑了:
「成了!成了!」
我久久注視那行字,心中卻提不起絲毫喜悅,禁言術,是我很多年前從749局的特異功能中挖掘出來的,此術我在實戰中幾乎沒怎麼用過,原因無它,其威力太過雞肋。
每當大境界提升,術和神通的威力也會倍增,可長久以來,禁言術的功能性不但不增長,反而出現了嚴重的衰減,現在,它只能讓敵人在短時間內無法開口講話,該功效和六部封天中的封口,和幻術中的絞舌重合,簡直雞肋到無用。
我都不知道我當年抽了什麼筋,居然耗費時間研究出這玩意。
想到這,我滿腹狐疑地看向改命師唐秋雪,你說我用絞舌殺鬼斗,我都信,用禁言術殺他?怎麼個殺法?
唐秋雪讀懂了我的質疑,一臉無辜地聳了聳肩:「原本既定的命盤,已經被我更改了,在未來的時間線,黑紙上書寫的內容一定會發生。」
「這個無需質疑。」
內院傳來女子們嘰嘰喳喳的動靜,春院的姑娘來了,我最後瞧了眼黑紙上那段話,轉身出門,來到內院一瞅,好傢夥,五十位環肥燕瘦,花花綠綠的風塵流鶯齊聚一堂,東張西望地打量著四周,嘴裡議論紛紛。
也許是為了故意打擊我無恥又變態的「獸慾」,沈姑娘並沒有捨得花錢,故意挑選了一批最下等的貨色,我當然也不挑剔,走上前朗聲道:
「諸位,一會隨我去趟天庭,把上面那幾位服務好了,賞銀少不了你們的。」
流鶯們你一言我一語地提問,我也懶得去聽,正要發動仙法帶她們上去時,突然從公主樓的四樓,傳來了非我坐標的預警!
我心念一動,身體在原地消失,出現在了四樓寢室。
苗不語正守在一扇緊閉的大門前,看到我往過沖,她神情有些尷尬:「主子,九公主正在裡面沐浴……」
我鐵青著臉,心懸到了嗓子眼,哪還顧得上那麼多,上去一腳就把浴室門給踹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