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憐春色,細雨潤芭蕉。上一次見到這景色,已經不知是幾百年前了。」
「柳念,你又胡亂說什麼呢,客人要的炒飯做好沒?」
「馬……馬上就好!」
……
「頭,這天氣怪的很,雖說剛入春,但是這風也太硬啊,東北的天都不至於如此啊。」一家不起眼的小飯館中,靠窗的二號桌坐著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不停的裹緊自己身上的棉服,另一個穿著格子毛衣,喝著杯中茶水,看著窗外。
「頭,你想什麼呢?」穿棉服的年輕人揮了揮手,另一個人回過神來,問他:「二叔怎麼說的。」
「啥啊,你說案子啊?」棉服年輕人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鼻子。
「嗯。」
「還能說啥,案子麻煩唄。照片我看了,那女的死的老慘了,胸口被挖了個大洞,心臟被掏了出來,就在屍體旁邊,啊……被吃了一半。」棉服年輕人一臉的驚恐。
「被吃了一半?人幹的?」
「拜託,頭,咱們接手的案子他可能是人幹的麼,小雨姐說了,應該是鼠妖。」
「二位,面來啦。」飯館的老闆臉上掛著微笑,將兩碗熱騰騰的炒麵放到他們面前。
「呦,可算來了,謝謝老闆。」棉服年輕人從竹筒里拿出兩雙筷子,並將其中一雙遞給對面男子:「屍體是女人房東發現的,房子到了租期,女人還沒續費,那個房東就想看看怎麼回事,結果……聽說那房東現在還在醫院呢,嘿嘿,警察進去都吐退了三波人。」
「行了,快點吃,吃完過去看看。」
桃鄉位於徽省西南角,這個地方四面環水,出行的交通工具也新奇,竟是船。
「喂,二叔,我和七兒到了。」
「江染,讓你從西北回來也是迫不得已,近些年怪事頻發,局裡有沒有多少人手……」
「二叔,您客氣了,我巴不得您給我派任務呢。」江染輕笑道。
「七兒剛進局裡半年,還不太熟悉,你再帶他一段時間,等他……成長成長,二叔給你放假,長假。」
「二叔,您不能這樣啊,我在一旁聽著呢。」七兒可憐巴巴的說到。江染笑了笑又對著手機那邊的男人說:「二叔,我們到地方了,先不和您說了。」
「好。」
「18局,江染。」一座老舊的平房門口,江染將一個黑皮證件交給攔住他們的警察。
「18局?沒聽過,你……」
「哎哎哎,可算等到你們了,羅局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兩位同志,你們來我就可以撤了。」不遠處抽著煙的一個老警察聽到江染的話,小跑過來。
「劉局!」小警察向他敬了個禮。老警察像是鬆了口氣,他對著小警察笑了笑:「收隊吧。」
「嘎吱~」
江染打開鐵門,一股噁心腐爛的屍臭味撲面而來,他皺了皺眉,一眼便看到了躺在桌邊的女屍。
「果然恐怖啊。」七兒走上前,抽出口袋中的手套,剛要觸摸屍體,卻被江染攔住。
「你先站一邊去。」江染指著透著光的窗戶,向七兒說道。
他俯下身子,鼻子湊近女人胸前的血洞,手輕輕扇動,仔細的嗅著。
「頭……你是真重口啊。」七兒忍不住嘟囔道。
「閉嘴!」
不知過了多久,江染站起身:「可以了,給警察局打個電話,屍體拉走,讓家屬認屍。」
「頭,警局早就發過通知了,沒人認領。」七兒小心翼翼的說。
「沒人?那她沒有工作?單位呢?」江染皺了皺眉。
「都……都沒有,房東也什麼都不知道,這個女的……好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
「頭,我來局裡半年,一直跟著你,咱倆前前後後也辦了好幾個案子,可這麼奇怪的,確實是頭一次見。」七兒吸了一口手中的桃汁,面露難色。
「小雨說是鼠妖作祟?」
「對啊,她就看了一眼照片,就直接斷定了,真神了。」
「看來這小丫頭這兩年也進步了不少。」江染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所以,真的是鼠妖?」七兒有些驚訝的張開了嘴。
「嗯,死者心臟確實是鼠妖啃食,但卻不是死於鼠妖之手。」
「那是咋死的?」
「不好判斷,若是說妖殺的,那妖力又太稀薄,若是說人殺的,傷口密密麻麻的鋸齒紋路,又不是任何一工具所能夠辦到的。」
「哈哈,頭,沒想到你也有煩惱的時候。」
「剛來的時候我看見前面有一家食品店有監控,你去看一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得嘞,現在就去。」七兒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朝著江染所說的食品店跑去。
江染看著七兒遠去的背影,一個閃身,也不見了。
「雨停了,柳念,別刷視頻了,下班了。」
「好,老闆,我馬上就來。」
「我不等你了,今天是我和我老婆結婚紀念日,鑰匙放桌上了,一會你鎖門吧。」
飯館老闆說了一聲,開門就離開了。
「哎呀,這些的女孩怎麼都這麼好看,我一個月的工資也不夠每個都刷禮物啊。」柳念泛起了嘀咕,突然,他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猛的轉過頭,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江染笑呵呵的看著他:「你家炒麵挺好吃,再打包兩份。」
「客……客人,您請到前面等著,我馬上就做好。」
江染點點頭,走到之前坐著的那個位置,他拿出手機,無聊的刷著視頻。
「客人,您要的炒麵。」不多時,柳念將打包好的炒麵放到江染面前。
「麻煩拿兩個碗,我決定在這吃。」
「給。」柳念轉過身,從消毒櫃中拿出兩個碗。
江染微微抬額:「這碗給你的,一起吃吧。」
「客人……您……」
「放心,付錢的。」江染又笑了。
「聽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吃麵過程中,江染問到。
「啊?」柳念微微一愣:「不是,我是魯省的,來這,也有五六年了。」
「哦~」江染抬起頭:「青丘有一國,其人食五穀,其狐名九尾,聲如人嬰,喜食人……這句話,你可聽過?」
「你是什麼人?」柳念平靜的看著江染,桌下隱藏的左手,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長變尖。
「別誤會,人皇與眾妖規定,只要妖族不威脅或傷害百姓性命,我們也不會干擾妖族自由。」江染眼睛仿佛透過了桌面,看見了他隱藏的手,這種感覺讓柳念心中很不舒服。
江染擦了擦嘴,歪著頭又說:「我是有事想問你,你可聽說前幾日有鼠妖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