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元忠神色略有些忐忑。
他不知道這些金甲修士是否同意此事,不過為了自己女兒的安危,他也只得硬著頭皮答應。
姬元忠嘴唇微動,給距離自己身邊最近的一位金甲修士悄悄傳音。
「多謝諸位道友出手相助,不過在下女兒處境危險,希望各位道友不要貿然出手。在下放這些人離開此地也是無奈之舉,還望諸位道友莫怪!」
那名金甲修士聞言,立即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此事,「山神大人有令,此行全聽姬宗主號令!在下即刻通知暗處的人手不要輕舉妄動!」
「多……多謝!」姬元忠略有些意外眨了眨眼,「原來這一切都在山神大人的預料之中嗎?」
不多時,在除了細眼老者之外的丹霞宗長老全部離開後,姬元忠也稍稍鬆了口氣。
「姬宗主果然信守承諾,那這顆邪丹便一同交予你手,告辭!」
說完,那細眼老者便將一個紅色丹藥和姬月朝兩邊丟了過去。
隨後,那細眼老者立即化作一道血霧快速遁走。
姬元忠眼疾手快,立即上前接住了姬月,而那枚丹藥則被一位金甲修士接到手中。
姬元忠立即手掌翻動,打出了一個法印,解開了姬月身上的禁錮。
姬月解開禁制後,眼眉低垂,羞愧無比地開口說道:「爹爹,都是我太過魯莽,我……」
然而,姬元忠卻立即搖了搖頭,寬慰道:「若沒有你此舉,恐怕他們狗急跳牆,服下這邪丹後,我等真要拼個兩敗俱傷!」
說是兩敗俱傷,但實際上肯定是他們這一方慘敗。
姬月聞言,眼中神采逐漸恢復。
姬元忠又訓誡了一番後,丹道宗的飛舟便重新在金甲修士的護送下重新起航。
……
夜晚,寒風刺骨。
山中的某座村子內一片死寂。
村中原本總愛夜吠的幾隻黃狗,卻不知為何躲在窩內瑟瑟發抖。
在某戶人家的屋內,一盞昏黃的油燈搖曳著微弱的光芒,映照出屋內簡陋的陳設。
一位身材壯碩的漢子剛剛結束了一天的勞作,正準備和家人進入夢鄉時,卻發覺院外似乎有一道黑影晃動。
他以為是土匪或者盜賊,猛地坐起身,招呼妻女躲進柜子。
而他則抄起斧頭來到門後聆聽屋外的動靜。
突然,一雙枯瘦手臂破門而入,直接插進了漢子的胸膛。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
那漢子只來得及發出半聲慘叫,便被那黑影拉到身前。
那黑影是一隻村民模樣的殭屍。
它的面容枯槁,雙眼空洞,嘴角還掛著鮮紅的血跡。
此刻,那頭殭屍正貪婪地咬著那漢子的脖頸,瘋狂地吸取著對方身上的血液。
屋內的柜子里,一位婦女緊緊地抱著她的女兒。
她的雙眼充滿了恐懼,淚水無聲地滑落。
她用手緊緊地捂著小女孩的嘴巴,生怕她發出半點聲音。
小女孩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了驚恐和疑惑。
殭屍在吸食完男主人的血液後,似乎還不滿意。
它緩緩地站起身,四處嗅探著,似乎在尋找著下一個獵物。
這殭屍並不是蹦蹦跳跳的移動,而是身體抽搐僵硬的緩慢挪動。
婦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知道,一旦殭屍發現她們,她們母女倆將難逃一死。
就在殭屍仰頭不停嗅探時,小女孩卻因為恐懼而不小心踢到了柜子的門,發出了一聲細微的響動。
這聲細微的響動在死寂的屋內顯得格外清晰,立即被殭屍發現。
殭屍的頭猛地轉向柜子的方向,它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獰笑,然後速度極快地朝著柜子沖了過去。
婦女的心中充滿了絕望,她緊緊地抱著女兒,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死亡。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劍影陡然衝破窗戶,帶著破空之聲,直刺向屋內的殭屍。
殭屍瞬間被飛劍挑飛,砸了個踉蹌,它的身體重重地撞在了牆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殭屍眉頭一凝,自知不敵,急忙從窗戶飛掠出了屋內,試圖逃離此地。
然而,這殭屍剛一出來,卻立即被從天而降的另一柄巨劍硬生生釘在了地面之上。
殭屍發出了一聲悽厲的慘叫,它的身體在巨劍下掙扎著。
不多時,這頭殭屍便停止了反抗,成為了一具徹徹底底的死屍。
這巨劍劍身微微閃動,化作了一道符籙燃燒殆盡。
隨後,陰影之中便浮現出了一個男子的身影。
他身著一襲黑色的長袍,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嚴。
他的手中握著一把長劍,劍尖上還滴著殭屍身上的黑血,顯然是剛才那道劍影的主人。
這男子走進屋內,俯下身子,查看起那漢子的傷勢。
只見那漢子面部發黑,氣息斷絕,死狀猙獰。
男子搖了搖頭,從身上取出了一道符籙,貼在了漢子的額頭之上。
男子處理完後,轉身走向柜子,他聲音平靜:「你們可以出來了,已經安全了。」
沉默了片刻後,那婦女最終還是帶著小女孩從柜子里走了出來,
她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小女孩緊緊地抓著母親的衣角,一臉茫然地看向那地上躺著的漢子。
「娘親,爹爹他怎麼了?」小女孩奶聲奶氣地問道。
那婦女沒有說話,只是強忍著哭泣,「多……多謝仙師出手,我家掌柜的,他……」
男子明白那婦女的意思,出言打斷道:「我是朝廷鎮魔司之人,今日路過此地,偶然發現了邪祟的蹤跡,不想還是來晚一步!及早給他安排後事吧!記住,屍體三日內一定要燒掉,期間符籙不要摘下來,否則屍體會屍變!」
聽完此話,那婦女瞬間如遭雷擊,她身子晃了晃,終於大哭出聲。
那小女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踮起腳尖,就想要給娘親擦眼淚,但身子太矮夠不著,只得說些安慰的話:「娘親乖,娘親不哭!爹爹知道了,就不給糖吃了!」
見娘親依舊哭個不停,小女孩就要朝著那漢子走去,「爹爹,娘親哭了!」
那婦人急忙死死拉住女孩的手,將其抱在了懷裡。
不知為何,司庚心中略有觸動。
若是以前,他斷然不會因為此事而有所傷懷,可是如今他卻覺得心口處有些酸楚。
司庚無奈地嘆了口氣,留下些許晶幣後,便化作一道流光離去了。
空中,司庚俯視著地面上的燈火稀疏的村子,突然覺的有些落寞:
「霓裳,是你救我的嘛?你……你到底在哪兒?」